李殷殷的目的，確實是引出葉舜華。

但也不排除一點，她在撒氣。

妖族之間的規則原本便是弱肉強食，更何況她引出并攝魂的都是在暗中窺視執禮中學的亂妖，別說是葉舜華在這兒，便是術士協會的人來了，除了說一句“心狠手辣”之外，也不能指摘她有半分不是。

而葉舜華在看到這一地小動物的時候，則甚至連“心狠手辣”的感慨都沒有，調侃完那句“釣魚執法”之后，又問李殷殷：“這些個‘罪證’，你打算怎么處理，原地火化？”

李殷殷搖搖頭：“野豬和兔子不燒。”

一地尸體中確實有一頭野豬，看方向，并不是校園里頭出來的，而是在后山的另一邊。

執禮中學在郊區，附近有山林，有野豬出沒，倒也不是多離奇的事情。

算起來，也多虧李殷殷這心血來潮把野豬引出來宰了，若不然，到哪一天，這已經淪為亂妖的野豬發狂闖進校園，還真不好說會不會傷人。

李殷殷說野豬和兔子不燒，葉舜華便看向那野豬和兔子：“賣掉也行，怎么著都是錢，不過畢竟算妖軀，選擇買家的時候要慎重一些。”

亂妖畢竟也是妖，軀體多多少少被靈氣淬煉過，就算這些靈氣對普通人造不成什么樣的影響，但本身那肉質……對普通人、尤其是老人的牙，確實不太友好。

君不見，家里養著過年的十一斤老母雞的肉，不煮個兩三天都未必啃得動。

何況這些個建國前就成了精的妖怪那一把老骨頭？

如果沒有合適的烹飪手法，這些個妖軀，確實是不那么好啃的。

而懂行的人得到這些，一般也不是用來啃的。

他這是認真提建議，李殷殷卻看著他，笑意盈盈地說出了后半句：“不燒，烤。”

葉舜華：“……”

葉舜華：“行吧，烤。”

李殷殷看著他，依舊笑著，嬌嬌俏俏的模樣，叫人覺得這小姑娘不可能有什么壞心眼。

但也就是能讓人產生這種想法的生物，壞心眼往往多了去了。

譬如現在，李殷殷看了會兒葉舜華，拋出了一個問題：“你會殺豬嗎？”

葉舜華：“……”

被困著的野豬的魂魄：“……”

都說士可殺不可辱，便是處理尸體，也沒見過當著正主的面，就讓人解剖的。

豬妖還真就不懂了，這九尾跟后來來的可怕存在一個兩個都長得人模人樣的，怎么就凈不干人事？

都生得文文秀秀，下手果斷也就算了，還就在這兒商量起烤豬，這合適嗎？這合適嗎？

被自己鎖住的靈魂暴動，李殷殷自然能察覺。

她看了眼小玻璃瓶，像是終于想起了它們的存在，毫不在意地將玻璃瓶遞給葉舜華：“這些也給你，你熟練。”

一瓶子的魂魄：“？”

不管它們是個什么想法，它們就這么被交了出去，葉舜華也只能收下，然后任勞任怨地開始幫李殷殷“處理現場”。

看李殷殷的樣子，是鐵了心要搞一場“后山燒烤”，他總不能明明能幫忙，卻讓李殷殷自己一個人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