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清雖揚言自己要早早入睡,但一整夜都處于興奮狀態(tài),導(dǎo)致第二日晨起都有些起不來。月兒星兒準(zhǔn)備好梳洗物品,服侍莫逸清起來。雖由月兒星兒伺候,莫逸清期間還是不停的打哈欠。
月兒無奈,為莫逸清按壓穴道,讓她能清醒些。不然一會兒去見玉孝柔、皇后,還是這副樣子可不好。月兒一邊按壓,一邊囑咐:“小姐,一會兒別忘了吃些東西墊墊肚子。省的過會見皇后,您一時血供不足暈過去。”
“好了月兒,你家小姐又不是小孩,知道怎么照顧自己。”月兒的嘮叨,讓莫逸清想起沈氏,莫名的有一種親切感。
這次面見的是皇后,莫逸清更是用心的打扮自己。如今玉孝柔那邊她是不太看好,那就只能觀察觀察皇后那邊的情況了。
在去見皇后之前,莫逸清還要先去見玉孝柔。月兒雖囑咐莫逸清要進(jìn)食,但莫逸清急于給皇后好印象,也就敷衍月兒一番。這一次,依舊是月兒陪莫逸清出門,星兒留守觀察流溢堂宮人。
有了昨日的一出,今日的小宮女對待莫逸清主仆倆客氣許多。知道莫逸清來給玉孝柔問安,很知趣的進(jìn)去稟報。
不消一會,小宮女就出來,臉帶幾分愧色道:“娘娘還沒有醒,恐怕不能接見貴人了。如若貴人心急,您可先去皇后娘娘那里。娘娘應(yīng)當(dāng)不會怪罪貴人的。”
小宮女話雖這般說,莫逸清也不能當(dāng)真。她只是韻音殿一名小小宮女,不能替玉孝柔表達(dá)意思。如若自己真那么做了,恐怕玉孝柔對自己會有成見。怎么說她現(xiàn)居她宮中,也不好和她撕破臉皮。
“時辰還尚早,我也不是很急。既然娘娘還在歇息,那我就等娘娘起來再給她問安。”
“這~”小宮女有些猶豫,但見莫逸清堅持,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得進(jìn)去回稟印月。
正值七月盛夏,初起的晨間略有幾分暖意。莫逸清一邊欣賞院中景色,一邊等待玉孝柔出來。
“你個糊涂蛋,怎么讓貴人在外等候。”印月隨小宮女出來,見莫逸清迎風(fēng)站在院中,低聲責(zé)怪小宮女不懂事,自己也不忘走向莫逸清。
“莫貴人吉祥。”印月簡單向莫逸清行了禮,略帶歉意的說道:“小宮女初來不會辦事,怠慢了貴人,還請貴人見諒。”
莫逸清笑道:“無礙,這點小事我不會記在心中,偶爾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是好的。”
“貴人真是心善。”印月當(dāng)然不會將莫逸清的客氣話當(dāng)真,抬手引莫逸清進(jìn)殿,“雖是盛夏,晨間還是有幾分涼意的。貴人若想等娘娘,還是進(jìn)屋等吧。”
莫逸清點點頭,隨印月一同進(jìn)入韻音殿。這次她沒有去暖閣,只是在韻音殿的正廳。印月一邊招呼莫逸清,一邊囑咐宮女端茶送水。
“娘娘昨日身子有些不適,可能會晚些出來,貴人第一次見皇后娘娘,遲了可不好。”印月見莫逸清一臉悠然樣,有些勸說道。
“無妨,反正現(xiàn)在時辰還尚早,不會誤了給皇后娘娘問安的時辰。”莫逸清輕吹宮女端上來的香茗,碧綠的茶水上漂浮著幾片茶葉,茶葉細(xì)細(xì)小小如卷著的舌頭。
莫逸清再三堅持,印月也不好再說什么,省的讓莫逸清以為她離間她與玉孝柔。
“對了,昨日我來給娘娘請安,到是不曾見著姑姑。”莫逸清輕抿一口香茗,不經(jīng)意的提道:“也是,姑姑身為娘娘的首席女官,定是繁忙無比,那能時時見著呢?”
印月心一驚,暗中揣測莫逸清是不是在計較昨日之事,緩緩開口道:“昨日是奴婢失職,讓綠蝶那丫頭放肆了。娘娘知道后,以重重責(zé)罰綠蝶了,往后斷不會有人再敢這般自作主張。”
“姑姑多慮了,我?guī)讜r埋怨綠蝶了,我只是隨口一說罷了。如若給姑姑造成困擾,我不說便是。”說完,莫逸清就閉口不再提昨日之事。
莫逸清不提,印月也不好再接口,只得陪莫逸清一同等待。期間,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印月閑聊,印月也知而不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依舊不見玉孝柔那邊有動靜。月兒等的有些心急如焚,為莫逸清擔(dān)憂,但見她淡然悠閑,也只好靜下心來陪她。
若說莫逸清不急,那是假的。她表面不動聲色,心中也像月兒一般著急。也不知道玉孝柔這是演哪出戲,這么就還不出來。若是真的身體不適,早該請?zhí)t(yī)來診治,躺在里面做什么。一想到昨天自己還嘲笑玉孝柔無能,今天她就給自己顏色看了,果真不能小瞧人。
原本的茶水開始冷卻,再鎮(zhèn)定的莫逸清,臉上也浮現(xiàn)一絲焦慮。
“呦,莫貴人還在這里啊!”玉孝柔帶著幾分驚訝,在眾宮人的擁簇下出來。在見到印月時,有些抱怨的說道:“印月你也真是的,既然莫貴人來了你該叫醒本宮才是,讓她在此白白等候,誤了給皇后娘娘問安的時辰可不好。”
“唉呀,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玉孝柔詢問身旁的宮女,那宮女回道:“娘娘,現(xiàn)在卯時三刻了。”
“竟然這般晚了。”玉孝柔有些愧疚的說道:“都是本宮的錯,連累貴人誤了給皇后娘娘問安的時辰。待會兒,本宮定會向皇后娘娘解釋一番,不會委屈了貴人。”
“多謝娘娘施與援手,嬪妾感激不盡。”莫逸清表面對玉孝柔感恩戴德,心中卻咒罵她,本來就是她害了她,幫她解說一下還成了天大的恩德一樣。
玉孝柔見莫逸清一臉謝意,再想她誤了給皇后問安的時辰。以皇后的小肚雞腸,絕對不會給她好顏色看,這樣她如不投靠自己就只能被皇后整死,一舉兩得。見戲演的差不多,玉孝柔就招來印月,讓其扶著自己與莫逸清一同去皇后宮中。
玉孝柔是正一品貴妃能坐攆轎,而莫逸清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還不夠資格,因此她只能跟在玉孝柔的攆轎后面。一路上玉孝柔攆轎慢悠悠,不緊不徐,一點心急的樣子也沒有,根本就是故意的。這讓莫逸清越發(fā)焦急起來,她與玉孝柔不同,皇后可能不會懲罰玉孝柔,但很有可能拿自己開刀。在前往皇后宮中的路上,莫逸清只能心中默默打腹稿,以便應(yīng)付突如其來的責(zé)難。
兩人過了好一會兒,才到達(dá)皇后居住的鳳棲宮。此時的鳳棲宮早已賓堂滿客,不少妃嬪與皇后有說有笑,還有一些或不語或與交好的妃嬪聊天。遲來的莫逸清兩人,在一進(jìn)大殿,就吸引人眾人的眼光。
在眾多人群中,莫逸清尋得陸婉凝和丁妙儀的人影,兩人正焦急的看著莫逸清,生怕她有事。莫逸清回以一個安心的眼神,讓兩人安下心來。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金安。”玉孝柔簡單敷衍皇后一番,“今日早些起來,妾身忽感不適,故而給娘娘問安晚了。”
“貴妃身子不適,理當(dāng)請?zhí)t(yī)前去診治,如此奔波可讓本宮心有不安啊!”
“不過是生皇長子時,落下的一些老毛病,用不著麻煩太醫(yī),休息一會兒就好了。”玉孝柔不等皇后開口,就不客氣的坐下,弄的皇后尷尬無比。
若不是念在玉孝柔是皇長子的生母,伺候夜庭宣多年,皇后早就治玉孝柔的罪了。如今她這樣蹬鼻子上臉,讓皇后怒火難消。
“流溢堂莫貴人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金安。眾位娘娘貴安。”莫逸清規(guī)規(guī)矩矩上前行禮問安,如今的她可不能讓人找出任何差錯。
“流溢堂莫貴人?”皇后不好處置玉孝柔,但處置一個小小貴人還是有可能的。
“嬪妾知錯。”如今皇后正在氣頭上,莫逸清不好撫她逆鱗,只得隨她的意,“嬪妾作為一名剛?cè)雽m的妃嬪,在第一次給娘娘問安就遲到,實屬不該。娘娘寬宏大量,定不會與嬪妾一般見識。”
皇后看著莫逸清跪在地上,泰然自若的為自己解說,可算是好話壞話全讓她一人說了去。本來如此機(jī)靈的妃嬪,皇后還是挺喜歡的,只是她偏偏不逢時,撞到了口子上。
皇后肅然道:“本宮還沒有說什么,莫貴人就這般討?zhàn)垼盟票緦m不通情理一般。貴人用意何在?”
情況的變得十分緊急,皇后顯然是有了責(zé)罰莫逸清的意思。心直的丁妙儀有些看不下去,想上前為莫逸清求情,卻被一旁的陸婉凝制止。陸婉凝不是不想為莫逸清求情,只是怕弄巧成拙,反而陷莫逸清于險境。如今的她們只能靜觀其變,適時上前為莫逸清求情。
“姐姐,時辰也不早了,可不要誤了給太后娘娘問安的時辰。您不喜歡別人遲到,太后娘娘同樣也不喜歡。”朗湘悠實在看不下去,皇后太過小肚雞腸,為一些小事就耿耿于懷,更本就不是成大事的料。
“朗嬪,你都說母后不喜遲到之人,那她也定然不會怪本宮處罰遲到之人。”皇后抑制住要發(fā)作的怒火,好言說道:“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今日莫貴人遲到,本宮若不罰她,明日又有幾人將本宮的話放心上。”
皇后咄咄逼人,朗湘悠也不是那么好欺負(fù),但念及大庭廣眾之下,還是要給皇后留一些面子,不好太逆了她的意,只得低聲服小:“是嬪妾心急了,還望姐姐多多包涵。”
“哼~”皇后輕哼一聲,見朗湘悠服小也就懶的和她計較,不然事情鬧到太后那里,她也未必能討到好果子吃。
“皇后娘娘,您都說了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朗嬪這樣的以下犯上,您怎可以輕饒?傳出去會說你處事不公,偏幫自己的堂妹。”玉孝柔一臉看好戲的看著皇后,她就是要看皇后她們內(nèi)斗。
“這~”玉孝柔的話讓皇后有些犯難,是自己說要有規(guī)矩,如今只懲罰莫逸清而不處置朗湘悠,確實有些過意不去。
“呵~”朗湘悠冷笑一聲,開口道:“原來貴妃娘娘還知道規(guī)矩,嬪妾還以為您年紀(jì)大了,腦子不靈光了呢?”
玉孝柔倏然起身,用氣的發(fā)顫的手指指向朗湘悠,惡狠狠道:“好你個朗嬪,竟敢對本宮如此無理。來人,還不好好給本宮教訓(xùn)她一番。”
面對玉孝柔的憤怒,朗湘悠一片淡然,冷然道:“貴妃娘娘當(dāng)真年紀(jì)大了,火氣也這般的大,嬪妾還不知這宮中何時由娘娘做主了?”
聞朗湘悠話語后,玉孝柔余光偷瞄皇后一眼,發(fā)現(xiàn)她一臉竊喜的看著自己,暗自責(zé)怪自己著了朗湘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