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微醺,王仲熙的頭腦有些不清楚起來,坐在那里支手歪著臉,好似快要睡著了一般。
江寶頤見他醉了,小心翼翼的起身行至樓欄之前,輕聲向一旁的丫鬟交代了幾句。
丫鬟領了話,恭順的將她帶出了閣樓。
剛出了院子,吳媽媽迎了過來,看著江寶頤客氣道:“老太太有話,讓我們備好了馬車,親自送您回去。”
江寶頤有些受寵若驚,恭順地給吳媽媽屈膝行禮道了謝。
吳媽媽神情平淡,吩咐著身邊的丫鬟過去伺候。
“江姑娘,你的東西掉了。”一個丫鬟小步上前,撿起地上的物件。
吳媽媽的臉上表情忽地僵硬了起來,看著丫鬟手中的那只銅鈴鐺,恨不得馬上躲過來看個仔細。
江寶頤應聲一看,發現腰間的銅鈴鐺,不知何時掉了下去。
吳媽媽拿眼打量著江寶頤的神情,頓時心緒雜亂,不知道她為什么會有這個。
江寶頤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不免客氣問道:“吳媽媽,您有什么事嗎?”
吳媽媽面上淡淡一笑,忙道:“沒事,只是覺得江姑娘身上的這只鈴鐺真好看,不知是在哪里買的?”
“哦,這鈴鐺是一位出家人送給我的。”江寶頤并未細說,只是平常的一語帶過。
吳媽媽聞言卻暗地又出了一身冷汗,雙眼微瞇,好似無意道:“沒想到,江姑娘年紀輕輕,還是一個禮佛之人。”
“說來慚愧,寶頤并非是信佛之人,不過是有幸遇到一位蒙面高人,得此吉祥之物。”江寶頤微微一笑,淡淡道。
吳媽媽的目光在江寶頤的臉上打量了一圈,好似不可置信般的點了點頭,道:“是嘛。”接著,她似乎還想再問什么,身旁卻來了一位婆子,急切道:“吳媽媽,老太太正找您呢。”
吳媽媽臉上恢復了平常的神情,淡淡道:“寶頤姑娘慢走,老身先過去了。”
江寶頤客氣的點點頭,然后,望了眼自己腰間的鈴鐺,只覺剛才吳媽媽的目光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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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鳳玲的風光大嫁,讓江家在清徐縣也跟著風光了一回。
待到女兒出嫁的第二日,江淮就邀來了蔡五爺上家中吃酒,引得江吳氏一陣的不高興。而江淮對她的一通說道,更是無動于衷。
江吳氏最后不免的撂了冷話,“你要是想耍就去外面耍,不要把那種不三不四的人領回家。”
江淮聞言不以為然,道:“瞧你這話說的,蔡五爺好歹也是我的朋友,難得來咱們家里一回,你就不能大氣點兒。”
江吳氏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何止她之前叮囑他的話,他都沒放在心上。不禁,沒有和蔡五爺劃清界限,反而兩人走得更熱絡了。
為了這事,夫妻二人,話不投機半句多,最后各自散了。
傍晚時分,蔡五爺獨自一人前來做客,遠遠地就看見江淮迎出來的身影。連忙拱手一禮,道:“江淮兄。”
江淮見此,跟著客氣的拱拱手,接過了他送來的禮盒,道:“蔡五爺好客氣,不過就是來吃頓飯,還帶什么禮物啊?”說完,抬手就要打開盒子看看。
蔡五爺見了,連忙伸手攔了一下,笑道:“江兄,這盒子里的東西,您還是留著呆會再看吧。”
江淮聞言臉上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好,我先收下了。”然后,側身把蔡五爺讓進了屋里。
兩人進了屋,分作開來,蔡五爺稍微打量了一圈,接著道:“怎么沒見嫂夫人?”
江淮不好說實話,只得陪笑道:“你嫂子今兒身子不舒服,不方便出來見你。還請,蔡五爺不要見怪。”
蔡五爺聞言擺擺手,好似并未在意。
話說這時,江吳氏正在內間里賭氣沒出來,不過,片刻之后,她還是起身整了整衣領,準備出去看看。說實話,她倒是想見見這個聲名狼藉的蔡五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江吳氏剛掀起簾子,就正廳之中有一位陌生人,身材挺拔,目光炯炯,看起來年紀并不大。
“呦,夫人你怎么出來了?”江淮眼神詫異的望著她,生怕她會在外人面前拂了自己的面子。
江吳氏皮笑肉不笑一般:“聽說,家里來了貴客,我怎么能失禮不出來招呼。”說完,更是走至蔡五爺的身邊,仔細一看,才發現,這蔡五爺長得倒不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只是臉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沿著額間一直延至臉頰,壞了他原本還算端正的容貌。
“嫂夫人好。”蔡五爺禮數周到,身上一點也沒有市井之徒的流氓氣。
想來,江吳氏面對這樣的蔡五爺,也有些不能適應。只得點點頭,道:“早聽聞,蔡五爺的鼎鼎大名。今日一見,還真是名不虛傳。”說完,她抬了抬手,吩咐下面的丫鬟跟著上茶。
不料,幾個丫鬟此刻心里都對蔡五爺這人懼怕的很,不免動作有些小心拘謹,碰的瓷杯之間叮當作響。
江淮見狀,不由皺著眉數落,道:“你們幾個怎么回事兒?連倒個茶也倒不好,真是笨手笨腳的。”
小丫鬟本就心驚膽顫的,被他這么一說,更是緊張的不得了,險些失手打翻了茶杯。
江吳氏也覺得自家丟了人,趕忙打圓場:“既然是貴客,怎么能讓下人伺候呢。二爺,您該親自為五爺倒一杯才是。”
江淮聞言,連忙拍了拍大腿,笑道:“夫人這話說得是。”
蔡五爺也沒客氣,接過他親手斟的茶,細細的喝了起來。
許是,感覺到了江吳氏一直打量著自己的目光,他復又抬頭,拿眼望了回去。
這一下,江吳氏有些心虛的收回了目光,故作輕松的笑了笑。
蔡五爺微微挑眉,合上茶杯,淡淡道:“嫂夫人,其實您并不用怕我。謠言,多為不實之說,在下,并非如旁人所傳的那般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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