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坤終于開口了:“那就不送員外了,還請走好。”言語間倒是并不打算深究的意思,胡員外聽了這話,也是松了一大口氣:這才送來的第一天,這混世魔王就混不下去了,雖然聽自家兒子言語間都是為自己掩飾狡辯,可自家孩子自家知道,胡剛具體能作出些什么“好事兒”來胡員外用猜的都能猜到。
不想損失了那不菲的禮金,苦口婆心勸說了好長一陣子,在胡員外的恩威并施之下,胡剛最終才答應(yīng)了再來沈大夫家,胡員外又怕沈坤翻臉不再接收這個弟子,才親自送過來。
為了讓兒子再來當?shù)茏樱鷨T外不惜跟護犢子的胡夫人翻臉,也不知晚上回去要說多少好話才能不用睡書房去。想著胡員外嘆息一聲,跟沈坤拱了拱手,轉(zhuǎn)身回家去了。
“剛兒,前番如何都到此為止,但從今往后,我希望你能記住我的話,如有再犯,后果你能知道?”沈坤見胡員外走遠,轉(zhuǎn)身看著神色尷尬的胡剛,冷聲叮囑。
胡剛?cè)绾芜€敢挑釁?只能頻頻點頭。遵照沈坤的吩咐,乖乖去讀醫(yī)書去了。
陳媚兒極其主動地要求和胡剛一起讀醫(yī)書,陳醉看沈坤的臉色,卻見沈坤并未反對,倒是讓她高興得很,忙用手勢告訴媚兒跟上胡剛。
媚兒卻也是個記吃不記打的性子,想著終于能跟先生的弟子一起學習,那勁頭很足,立刻就跟著胡剛?cè)チ藭浚故且膊挥嬢^胡剛昨夜才爬窗戶嚇人的事情。
不料陳醉等人很快就聽到了書房的爭吵,聲音還很大,仔細一聽,卻是媚兒嘲笑胡剛背不下書,胡剛惱羞成怒跟她斗嘴的聲音。
也怪,媚兒不過六歲,卻在言語間將個強勢慣了的胡剛頻頻搶白得無言以對,偏顧忌著先生的點穴妙手,胡剛根本不敢對媚兒動粗。
占了上風的媚兒得意至極,竟然不計前嫌給胡剛當起先生來,一句一句地教他背,背上一句還要問一遍:“你可記住了?”
若是胡剛背對了,就表揚一句:“真乖!”若是背不上,就鄙視一句:“真笨!光長肥肉不長腦!”這話卻是陳醉曾經(jīng)聽陳大嬸訓斥他們家的狗兒常掛在嘴上的,如今被媚兒用在了胡剛身上,倒是順口至極。
偏胡剛也是個經(jīng)不起激的性子,三兩句就被拱上了火:“誰說我笨?我這就背給你看!”胡剛認真起來,雖然磕磕巴巴地,倒是還真能背下來那些口訣了,倒是讓沈坤詫異不已:這個原以為會很麻煩的弟子,居然讓六歲的女娃兒給調(diào)教住了!
陳醉是最樂于看到這樣的情景的,如此一來,媚兒也算是有了正經(jīng)的事情做,不再跟著村子里的男娃娃們上樹掏鳥下河摸魚了!讓陳醉少擔不少的心。
天氣漸暖,到正午時分,穿著春衫都有些熱了,衣裳換洗得也更勤快。自從胡家少爺住進來以后,陳醉主動承擔了給胡家少爺洗外衣的任務(wù),卻是因為姐妹倆住了他的小閣樓,不愿意欠他人情所致。
陳醉去小河邊洗衣裳的時間有些晚,卻是沒有了村婦們在,只見陳全兒在河邊澆菜。
少了村婦們的嘰嘰喳喳,卻更能聽清河中鴨鵝的嘎嘎叫聲,翠鳥兒也敢站在不遠處的水草上晃悠著捕魚了。如此的靜謐倒是更有一番別樣的安靜美。陳醉很喜歡這樣的氛圍,正挽了衣袖洗著衣裳,身后卻突然有個神秘兮兮的男聲壓低了聲音呼喚:“陳家妹子?”
陳醉嚇了一跳,掉頭看時,卻是陳全兒,見他正一臉緊張地東張西望,把個陳醉也弄得緊張起來:“他這么怕人看見,難道是想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立刻就將一件濕衣裳舉在身前正對著陳全兒就往邊上退,口中高聲喝道:“你想干什么?”
陳全兒見嚇著了陳醉,趕忙后退一步慌亂地搖手:“切莫高聲!切莫高聲!我并無害你之意,只是有事相求。”說著就伸手往自己懷里探。
陳醉緊盯著陳全兒的動作,準備等他一掏出什么利器來就立刻高聲呼救,卻見陳全兒掏出的是一個小布包兒。
陳全兒左右看看,見無人,遂將布包兒打開,遠遠地伸到陳醉面前,陳醉這才看見,里面白晃晃的卻是一只銀釵。有什么事情需要用到這么貴重的謝禮?
陳醉又警惕起來,又往后退了一步表示不想接,口中問道:“你這是做什么?給我這個是要做什么?”
陳全兒臉都紅透了,又左右看看,有些磕磕巴巴地解釋:“陳家妹子不要誤會了,我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托你將這個銀釵送去給長旺家的。”
“你這是要送給長旺家的?這怎么得了?我才不為你做這樣下作的事情!”陳醉果斷拒絕,連連搖頭,聲音卻是降了下來。
“你又誤會了!陳家妹子,這不是我要送給她的,是我要還給她的。”陳全兒又急又怕,生怕有人來河邊,邊說邊四處亂看。
“什么叫做還給她?難道是她將這銀釵送給你了?”陳醉不信,長旺家的平日里看著很是柔弱本分,斷然不會做這紅杏出墻的舉動。
“哎呀!陳家妹子你又誤會了!這是上次我救她的時候,從她頭上掉下來的!我怕人誤會,不敢將這釵子當面還給她,見你并不是輕易瞧不起人的,又常和她碰面,才會想到你。”陳全兒額上見汗,卻是急得不行。
陳醉這才明白過來,低下頭細細思量一番,倒是也能想得通順,就準備伸手接過來,卻聽到一個尖細的女聲遠遠傳來:“哎呀!剛才是誰在這里高聲大氣的呀?可別嚇跑了我的鴨子!若是丟了,可不能善罷甘休呢!”
有人來了!陳醉有些歉意地看一眼陳全兒,將他手中的銀釵接了過來,陳全兒感激地看她一眼,轉(zhuǎn)身就準備走,卻見藤嬸子一步一扭地走了過來,這些年自她婆婆過世之后,日子過得滋潤,倒是開始豐滿起來,尤其是臀部。
將釵子攥在手里,卻是來不及藏起來了,陳醉主動招呼:“藤嬸子也來洗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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