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醉聞言一笑:卿卿漸漸長成,絕色的姿容和嬌嗲的聲音被許多過往的客人惦記,這樣的要求并不是第一次,可卿卿總是能夠從容脫身,而自從自己接管了青樓的生意以來,卿卿干脆就再也不愿意見這樣的客人了。
“你去告訴客人,卿卿姐姐今日不在樓中。若是他有什么別的要求,盡管提出來,但凡仙客來能滿足他的,都會盡力去做。”
老鴇子聽令去了,不多時,卻一臉震驚地回來回話:“那客人打賞了仙客來上下幾十口人每人一個金錠子,說是一定要見到卿卿姑娘。若是卿卿姑娘覺得還不夠,就再打賞!”
陳醉聞言也是吃了一驚,有這樣氣魄和財力的人及其少見,這樣高調且霸道的行事作風也讓人很吃驚,應該是常居上位的人才會做這樣的事情。想了想,陳醉讓老鴇子去回了卿卿,讓卿卿自己做決定。
不多時,老鴇子回來,有些為難地說:“卿卿姑娘讓您自己處理,她不愿意出面應酬。”
陳醉踟躕起來,不管卿卿是開始愛惜名聲也好,是有意考驗自己的能力也罷,就算她是想要獨善其身也無可厚非,卿卿既然這樣回絕了,陳醉就要想自己想辦法處理這件事。她并不愿意為這個反復去求卿卿,骨子里有一股子的傲氣,并不愿意輕易示弱。
“也罷,我換件衣裳,過去看看。”陳醉示意丫鬟將自己的月白色暗紋長裙拿來換上,臉上脂粉不施,頭發也只是一個簡單的發髻,發髻上插的一只步搖卻是有年份的前朝宮廷物件兒,做工用料都很好,簡單卻貴氣,將這一身過于簡單的打扮提升了一個層次。看起來就是一個年紀十一歲左右的小姑娘妝扮,可神態動作卻透著一股子大氣淡然,讓人不敢輕易冒犯。
挺直了胸背,陳醉讓老鴇子帶著自己往天字號小院走去。天字號小院價錢昂貴,布置用的陳列物件也都是有年份夠分量的珍品,凡是入住天字號小院的客人,可以隨意挑選仙客來的姑娘作陪,或許也就是因為這樣,那個豪客才會想用錢砸出這仙客來最美的女老板作陪吧?也是因為這個緣故,陳醉才刻意讓自己的妝扮跟年紀相符。自己一個尚未長成的小姑娘,相信那豪客只要不是饑不擇食,就不會對自己下手。
進了天字號小院的大門,陳醉差點迎面撞上一頭雄鹿,這雄鹿并不搭理陳醉,姿態優雅地轉身走到了一邊兒去。這鹿血卻是有名的補品,對于壯|陽有奇效,客人可以任意取用。所以才會將鹿放在這天字號的院子里。
門口站著的兩個侍衛聽老鴇子說了陳醉的身份,就去了一個去里間通報,不多時,侍衛回來說:“我們主人有請醉兒姑娘,還請媽媽在門口等著。”
自家的地盤兒,卻被人阻在門外,老鴇子不敢有半點怨言,滿臉堆笑地答應著,就往邊上不遠處的一個石凳子上坐著,陳醉被人領著進去了。
進了花廳,那男子卻坐在暗處,身后還立著一個人影,陳醉一時瞧不清臉那客人的容貌,也不好這么盯著人家瞧,當下蹲身一福,口中輕聲說道:“醉兒見過這位尊客。”
客人不說話,只是看著這進來的陳醉。陳醉知道,這是居上位者經常會用到的招數,先不開口,只是打量,看下面立著的人能否受得住,有些承受力差的,會嚇得發抖、出汗、東張西望,嚴重的甚至會失禁癱軟。只是自己并不懼怕這樣的場景,當下娉婷地站著,一動不動只是嘴角含笑地盯著那客人錦袍下露出的腳。
果然,過了半盞茶時間,那客人才出聲詢問:“你是這里的什么人?”這話有些明知故問,剛才的侍衛一定已經將自己的身份稟告過了,他這樣問,不過是有些不信。
可陳醉聽到這聲音,卻渾身一震抬起頭來看向那客人的臉:這聲音,怎么會如此熟悉!可惜客人坐在暗處,陳醉依然看不清,只是留心之下,才發現這身型坐姿都是熟悉的,莫非竟然是他?
陳醉平復下自己有些緊張慌亂的心思,回道:“醉兒現在是這仙客來后院的管事人。原先的卿卿坊主已然將后院交給了我管理。”
“你多大了?”客人沉吟片刻,又問。按理說男子不會輕易問女子的年紀,可這是青樓,又當例外。
“小女子剛剛十一歲。”陳醉聲音恭謹起來。
“還這么小……”客人有些詫異,起身大步走向陳醉,保養得很好的修長手指輕輕挑起陳醉的下巴,陳醉終于可以跟他對視,對上客人的溫煦的眼神,陳醉經不住又哆嗦了一下:這溫煦的眼神、這菱角分明的五官,正是南云國當今的皇帝、自己重生前的夫君東方澤啊!他怎么會來這個地方,自己怎么會在這樣的環境下以這樣的身份跟他見面?
“你見過我?”東方澤的眼光陡然凌厲起來,捏著陳醉下巴的手也突然用力,捏得陳醉下巴生疼。
那暗處如木樁似的人影動了一動,若不是東方澤往后做了個手勢制止了他,陳醉可以篤定那人手中的短劍已經架上了自己的脖子。
知道是自己的反應引起了東方澤的誤會,畢竟自己是重生的,可東方澤卻不是,怎么會認識自己?帝王的警惕性自然是高的,任何反常行為都要提高警惕。
陳醉趕忙回答:“沒有,只是尊客氣度尊貴,醉兒年紀小,沒見過什么大場面,有些害怕。”說完陳醉低斂了眉眼,一副有些害怕卻又咬牙撐著的神色,不再跟東方澤對視。
東方澤沒有說話,仔細盯著陳醉的臉看,在回憶到底有沒有見過這樣的一個人,腦海中卻找不出這樣的印象來,想著這丫頭不過十一歲,一看就是沒有練過武的,應該不會對自己造成什么威脅,這才緩緩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