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白光中的小妖精開心的望著一林。
一林同樣對她笑。
沙羅精靈只有沙羅的主人才能看到。他們同樣有男有女,他們身高只有成年人的半截胳膊的長度。他們的肌膚雪白,他們的頭發有粉色、青色、白色三種顏色,他們的身上有蜻蜓一樣的翅膀,他們的眼睛漆黑如黑晶石。
沙羅精靈飛向一林,抱著他的臉頰噌了幾下,這表示認可以及順從。
一林伸出手讓她停在手掌上,輕盈的身體感覺不到一絲重量。
“從今天開始你就叫小白。”
小白欣喜的點頭又在他的臉頰上噌了下返回手上。
“想跟我離開這里嗎。”.
小白點頭。
一林走向沙羅的根部,伸手從土層下挖出一顆沙羅之心。沙羅不會開花,也不能通過根部繁殖,但是他們依靠著主人將凝結的沙羅之心埋葬在別處。一株沙羅一生只會凝結一顆沙羅之心,只要沙羅之心存在守護它的小妖精就會一直活下去,沙羅之心被移動小妖精也要跟著移動,所以主人隨身攜帶沙羅之心就成了小妖精唯一能探索世界的旅行方式。
指甲大小的沙羅之心透著純白瑩潤的光芒,煞是美麗,據說有些貴族會用沙羅之心來做項墜看來確實可行,就是不知道他們會怎么處置追隨的小妖精。
小白開心的停在上面,她的表情告訴一林,她的前主人夾克從沒有將沙羅之心帶出這里,所以她也從沒有離開過這間房子。
一林說不上的喜歡小白,是因為她來自植物,還是因為她清晰的看不到一絲雜質。
帶著沙羅之心返回了房間。
一林放出小白,小白嬌小的身體在房間內開心的游蕩,一會兒飛上衣架,一會兒又拽著窗簾,發著咯咯的笑聲,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一林坐在藤椅上,靠著椅背安靜的看著小白,難得有發自內心微笑的時刻。這一晚他都不打算讓小白回到沙羅之心里,能看到一個束縛已久的生靈自由的飛,對他是一種享受。
一夜無眠,對一林已經習慣。
晨光慢慢發熱,從窗外的一條線逐漸占據整個房間,棕色主調的房內顯得溫暖極了。
他低頭依然不忍打攪。
趴在懷里的小白還在沉沉的睡著,翻個身,她纖細到不忍讓人觸碰的手臂抱住一林的衣服,將頭埋在衣角里。
很可愛。
或許以前就該找個植物妖精陪伴了。
猛然,那些殘酷的記憶蹦了出來,一林的眉角隆到一起,這些記憶總是在干擾他的情緒。他不能有同伴,不該隨便做了小白的主人。這樣想著,一林決定找個合適的地方種下沙羅之心,又或者幫她找個合適的主人。
為了夜晚的逃脫計劃,這一天一林都被艾勒帶著在華石宮舉辦舞會的大廳里轉,讓一林熟悉場景。艾勒準備在一林跟香麥牽手走進舞池之后就從后面的出入口離席。
“這是我準備的通行簽證,晚上的時候放在身上,你跟小麥跳過一支舞再跟礙事的貴族們交流幾句之后就出來。”
一林接過簽證放進衣服的內部口袋里。從昨晚打擾了密室開始,他就決定利用這個王儲來幫自己掩飾身份。如果那些魔師們不是笨蛋的話,就一定會懷疑一林,所以現在,他不急著跟艾勒分道揚鑣,出了宴月城也要同行一段日子。
時間流失,在艾勒期待了18年的目光中,這一次的機會慢慢靠近。
入了夜,華石宮宮門大開,男侍者們著黑色的傭人服,筆直的站立在通往舞會大廳的紅地毯走廊旁,迎接一個個尊貴的客人。
疊疊相加的裙擺劃過地毯,夫人們端莊典雅,女孩們青春活力。男士著華服陪伴在各自女伴的身旁。說說笑笑各自打著招呼。
隔了約半個小時,舞會邀請的人物到齊。
艾勒在進入會場的出入口停下,抑制興奮的看著一林。
“等我跟大家打過招呼,跟城主女兒跳過一支舞后你就出現。直接去找香麥。”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艾勒呼了口氣,進入會場。
一林佇立在出入口旁,望著著艾勒走到眾人的面前,會場安靜下來。
金色的大廳,雕刻的墻壁,閃亮的裝飾,獨自占據一方的樂隊。貴族們太過耀眼的華服湊到一起,反而變的庸俗,如果有一個人在這個時侯穿著素裙出現,一定是全場最顯眼的。
一林咦了一聲,不過這樣想了一下,就真的在人群中發現了穿素裙的人。
是個擁有藍色頭發的女孩,她眼睛是墨色,容貌清晰,身軀玲瓏,很容易讓人記住。她身上穿的就是淡綠色沒有裝飾物的平民舞裙,在層層疊加的裙擺世界里,特殊的讓人驚訝她的膽量。
真不明白,這樣裝束的人怎么可能進的了會場。
艾勒宣布舞會開始,樂隊奏起舞曲,華服閃亮的點綴物隨著人群的涌動也閃爍起來。
一林的視線回到艾勒身上,他從演說的臺階上下來,目標人竟然就是素裙女孩。
嘆口氣,原來是城主的女兒,怪不得穿成這樣也沒有人議論。
這么做,應該是別有用意吧,很容易引起某人的注意,不是嗎。
一林靠著出入口外的墻壁,等待他出場的時間。
“嗨,你為什么在這里。”
一林循著看過去,是個穿深藍色華服的貴族公子,胸前有沒有晶片?一林欠下身,友好一笑。“我在等人,一會兒就進去。”
“呵呵,我其實很好奇。”貴公子打著手勢,仿佛在幫助自己思考該怎么說。
墨黑色的眼睛,微紅的頭發,這不是艾勒的特征嗎,不過他的長相比艾勒硬氣多了。
貴公子在苦笑了一會兒后終于想到自己該說什么。“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可是,你為什么穿成這樣。”
一林看下自己的衣服,從上到下很整齊,沒有什么引起人注意的地方。“有什么問題嗎。”
“不,不。我不是說你的衣服,我是說……”貴公子再次滑稽的笑,可能是想到什么事情。“我今晚沒有舞伴,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換身衣服做我的舞伴嗎。”
“啊……”一林恍然大悟,原來這個人是以為他故意穿男孩的衣服,肯定是把他當做某個貪玩的貴族小姐。
一林義正言辭的回敬。“先生,我是男的。”
這次該貴公子驚訝了,他的臉色也因為尷尬有點抽動。
“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問王儲殿下。”一林再一次強調。
貴公子眉毛成了八字形,眼睛里也閃著弱光。明明是很硬氣的長相,竟然這么容易就委屈。“又被拒絕了。”
一林聽的糊涂。
“我總共向十七位貴小姐請求做舞伴,沒有一位小姐愿意,或許是因為我太卑微,只是個區區的騎士長。你是第十八位,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再見。”
“請等一下。”
貴公子扭過身看他,那張硬氣的臉還是很委屈,依貴公子的相貌被拒絕十七次很不可思議。
而一林叫住他的目的,只是因為注意到他耳朵上帶的耳釘。耳釘上的鉆裝裝飾物沒有色澤極為昏暗,普通人一定會把它當做廉價飾品放置。可是一林不用觸摸就知道那不是簡單的事物,分明是魔師們收斂氣息用的道具。看來這個人就是宴月城一林沒見過的另三個魔師之一。
“我叫一林,不介意的話我幫你介紹個舞伴。”
“真的嗎,我叫向見,太謝謝你了。”貴公子眉目笑開,可是一林才不會認為對方流露的是真的表情。
艾勒明明給十個魔師都簽了通行簽證,為什么還留著一個。又或者是因為一林跟夾克魔師那一晚的對峙,所以才讓一林沒見過的魔師來打探吧。
舞池里艾勒的第一支舞已經跳完,貴族們紛紛結伴劃入舞池。
香麥也來到出入口跟一林匯合,正碰上一林跟向見愉快的交談。
“小麥,這位是向見騎士,是守護宴月城的騎士隊長。向見,這位香麥小姐就不用我介紹了吧。”
“哈,當然不用。”向見欣喜的走過去親吻香麥的手背。“卜赫先生的孫女,貴族圈的焦點人物。認識您很榮幸。”
香麥淑女的回禮。“我也很榮幸,向見先生。”說完對著一林看了一眼,示意一林該準備出場。
一林假裝沒看到。“小麥你今晚做向見的舞伴怎么樣。”
香麥眨眨眼,傳達她的疑惑。隨著一林一個威脅的笑,她不敢再反抗。“好的,我正需要一個舞伴。”
“那太好了。”向見直接將香麥的手臂挽上自己的胳膊,一副本就應該的神色。
計劃有變,一林當然順變而變。目送著向見跟香麥進入舞池,他自己也要有所動作,不然讓艾勒知道了還怎么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