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林滿意的笑著,總是在最恰當的時刻,讓香麥看到他的無害?!捌鋵嵥{旬是個魔師?!?/p>
“啊。”香麥忍不住驚訝了一下,最先聯想到的是一林不在的時候,艾勒拿著一把無用的劍對抗魔師神奇的魔力,簡直是雞蛋碰石頭。
“別驚訝,作為魔師,他不會做的出格,更不會對你跟艾勒有害,那樣對他沒什么好處?!?/p>
“哦,可是你大可以不告訴我這些啊。”不知道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有點麻煩,有些魔師能看到隱身的妖精,我怕他也能看到,那樣我的小白還怎么出來透氣啊?!币涣职欀冀?,確實很煩惱。
香麥還是不明白一林告訴他這些是要做什么?!澳俏夷茏鍪裁?。”
“你幫我試探下,你去跟他說你有獵妖人的體制,問他能不能看到妖精?!币涣盅肭蟮目粗沱?,眼瞳里滿是逼不得已,此時的他哪兒還有曾經掐著香麥脖頸時的惡魔氣息?!鞍萃辛?,為了小白?!?/p>
香麥扭捏了幾下,努力不去看一林,不然她真的很難控制不被一林的模樣吸引住。低頭甩著手腕表示她會照做。
“謝謝?!币涣指屑ひ宦暋K{旬本身就是一個危險的因素,他需要更加的小心。“如果他能看到妖精,那以后小白再出來你能不能跟他說小白是你的。”這個很重要。
“我知道了,他要是能看到小白,我就說我是小白的主人就行。”香麥委屈的答應,她不喜歡撒謊,可是看著一林煩惱的模樣以及他真誠的求助,她不能不回應。
十幾分鐘過去,兩人將空地整理的差不多,帳篷也搭了起來。
出去找干柴的兩人也一前一后回到空地。
藍旬用藤條捆了很大一捆,用劍挑起抗在肩膀上很輕松。
而艾勒就大不相同,他直接用雙臂抱著以至于路上被枝葉劃到臉都沒有手去擋一下,最重要的是,艾勒抱回來的柴既不多也很潮濕。
藍旬斜了艾勒一眼,只是一下,就傳達出他的嘲笑,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笨的人吧。
香麥慌忙過去幫艾勒放下柴,掏出手絹擦著艾勒滿臉的劃痕,比洛公國的王儲竟然成了這副模樣,沒有親眼見到的人根本無法相信。
“我沒關系?!卑談濋_香麥,就算剛才再郁悶,他現在也是滿臉笑意?!皼]想到我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這么順利。”有點自我掩飾。
“是啊。”香麥附和著,難辦的看著一堆潮濕的樹枝。
“艾勒,坐下休息一會兒,我跟香麥準備晚飯。”一林笑著說道。
夜色更加昏暗,四周漆黑的只能看見三步遠的物體。
隨著噼噼啪啪的聲音,篝火慢慢燃起,一林熟練的拿著匕首將干柴砍成幾節丟到火里。香麥則支著鐵鍋在里面煮起熱湯。
至于另兩個人,當然是坐在篝火的兩旁,面對面,時不時對上彼此的眼神來一次精神對抗。
鐵鍋里咕嘟嘟冒起香味,香麥放了眾多調料,上路的時候她就讓外公幫她準備了很多的調味品,果然大有作用。
艾勒一邊吃著一邊嘆氣,間歇閉上眼享受旅行的樂趣,這是他第一次在沒有任何護衛的野林里用餐。再睜開眼時,他的眉角抽動。
藍旬正坐在一林旁邊,雖然沒有說話,可是他正把撇開一半的烤肉塞給一林吃。
一林推辭著,感覺額頭上有些微的惱怒,可是他還要強壯笑顏跟現在唯一的線索人保持友好,“不用,我自己烤。”
藍旬冰涼涼的臉龐在火光的照應下有了點暖色,那頭幽藍色的頭發也跟著變了,他的眼神依然的不容抵抗,“拿著?!焙芎唵蔚膬蓚€字,擲地有聲。
一林猶豫一下,怕是有了這次還有下次,可是,現在的他完全籠罩在藍旬強勢的氣壓中,估計不接受的話會惹的藍旬很不高興,只能伸手接過。
一道影子,一林手上的烤肉一下被艾勒搶了過去,還沒質問就看到艾勒坐在他左手旁已經咬著烤肉咀嚼起來,臉上還搞怪的笑。“我說藍的什么的,你是不是有病啊,一林雖然長的像女孩,可他還是個男的,你該不會是喜歡男的吧?!卑蘸磺宓恼f道,語畢,他心口猛的緊了一下,這句話明明是在指責藍旬,為什么他自己會有被說到心結的感覺,做賊心虛的保持假笑。
藍旬很不高興的看著艾勒,中間夾著一林他也不好動手,只能用殺人般的目光盯著吞掉烤肉的艾勒。“是又怎么樣?!?/p>
突然的對話讓空氣瞬間凝結,仿佛每一寸都變得沉重起來,足以壓垮任何想要動彈的樹枝,氣氛變得沉悶,只聽到篝火里啪啪樹枝燃燒崩裂的聲音。
香麥夸張的瞪著眼睛,用力的吞下含在嘴里的面包,差一點因為藍旬的話噎到,急忙拿起水杯喝起來。
一林噌的站起身,果然這個藍旬是拿他當替身,雖然不知道藍旬在意的那個人是誰,可是他不樂意被牽扯?!澳銈兟?,我去走走。”
“喂,一林。”艾勒沖著一林的影子叫喊到,得不到回應回首將一林留下的匕首放在藍旬的脖子上。發狠的盯著對方的眼孔?!安还苣阒案涣质遣皇桥笥眩掖蛩淖⒁猓視琢四恪!?/p>
“這也是我要說的。”藍旬哪有注意到泛著冷光的匕首,對一個魔師來說,就算匕首即將插進心臟他們也能瞬間反擊將對方至于死地。
一林遠離了他們,但是心煩的感覺怎么也甩不掉,一躍身跳上了高高的分叉上。
難得這樣安靜一會兒。
遠處篝火的光被樹葉遮掩的只剩一個點,四周黑暗暗,抬頭也只能從縫隙里看到不完整的夜空。
星星點點,只有幾顆,可惜了,這一夜沒有月亮。
好像是從一個多月前他的日程就變的忙碌起來,尤其最近總是有處理不完的事情。
那些為了應付情況,隨時都在冒出得謊言,也讓一林有點累。
對不同的人他說了不同的話,這些他都知道,都在注意著,盡量不露出破綻。
這樣的生活還真是費心。
夜風在上空飄動,到了樹冠下面已經很微小。
一林昂著面,讓氣流擦過他的肌膚,清涼的感覺讓他的神經放松了很多,發絲搖曳,眼皮也跟著閉上。
如果不是人,那他到底是什么。
風谷的魔書庫是否真的會有答案。
再思索,也只能先到了那里再想。
樹下傳來走動的聲音,干枯的樹葉在來者的腳下發出清脆的響聲,腳步聲到了一林的下方停止。
“對不起,我一會兒過去,請讓我安靜一會兒?!币涣终f道。
然而樹下遲遲沒有回應,一分鐘過去,仿佛一林的話是對空氣說的。
一林猛然驚覺,低下頭去看是誰。
黑夜中,樹下的人影一身黑色的風衣,跟一林一樣習慣把頭也罩在帽子里。
從一林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風衣,連帽子里的下巴都看不到。
對方的身材偏瘦,跟一林一般的身高。
一林不動,注意到遠處的篝火光還在,隱約聽到他們談話的聲音,這就證明他們還好還安全。
對方沉默了很久,終于發出混沌不清的男音。“你是叫一林嗎?!?/p>
一林思索下,不明白這個人是什么意圖。“是,你是誰。”
“你的名字真的是叫一林嗎?!睂Ψ皆僖淮螁?,語氣緩慢了些。
一林縱身從樹上跳下,穩穩的落在對方面前,他的戒備心全部提起。
對方的身上沒有魔師的波動,也沒有武師的壓迫感,可是這一身裝扮就很說明問題,感覺知道不少事情。
一林很不安,仿佛自己整個暴露,就連變身男孩這件事也被對方知曉似的。“你還沒回答你是誰?!?/p>
對方再次沉默,頭部抬起一些,可是視線渾濁,一林依然看不到對方的下巴。
又過了幾分鐘,一林活躍的腦神經不斷算計對方的來意,還有身份。
“以后再告訴你。”等待這么久,竟然只得到這樣的回復。對方起步,從一林的旁邊離開,“我還會來看你。”
一林似是被這一句定住,沒有任何動作的目送著對方離開,從那一句話里,有著很強烈的關心。
一襲黑衣消失在夜色中,葉子被踩碎的清脆聲也消失,而黑暗中那一滴碎裂的淚珠卻沒有被注視的人看到。
不知道用了多少分鐘,一林才從思緒中脫離,他的心臟跳動,一股熱血沖擊著全身。那個人好像對他很安全,即使感覺對方知道很多事情,一林也沒有感受到危險。
很復雜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