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總是悄悄的到來,從地平線升起,發著一縷兩縷,在夢中的人睜開眼時,它已占據天地間。
暖暖的奶茶透過玻璃杯子發著淡淡柔和的光,香氣隨意散著,放下它的人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床上沒有睡醒的女孩。
聽到輕微的走動聲,一林懶懶的睜開眼,藍旬修長的影子就在面前。
些許不滿。
“你在這兒干什么。”
“睡醒了就一起吃早餐。”
“不需要。”
剛作了拒絕一林的肚子就不爭氣的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只得不屑的坐起來。
烏黑而濃密的長發在身后散亂著,一林晃了晃頭,讓頭發順了一些,也從慵懶的睡夢中清醒過來。
藍旬好脾氣的回身,把早餐一一擺放在餐桌上。
昨晚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這間公寓是塔樓學院為藍旬這個名譽學生一直留著的,在藍旬沒到二十二歲之前,只要來風谷就能入住在這里。公寓里的設施跟普通的學生公寓相比要好了許多,畢竟是為了拉攏一個傳奇的天才魔師。
公寓分了客廳臥室,單獨的浴室,以及一個簡易書房,昨晚一林就睡在臥室而藍旬睡在客廳里。若想讓公寓的空間再拓展些,就要靠空間魔法來增加額外空間界,不過負擔以及費用很大一般的學生也承受不起,這樣好的待遇也造成一部分學生對藍旬這個名譽學生有了很大的敵意。
一直以來都沒有備過女孩的衣服,所以現在的一林身上還是少年的衣服。
沒有披外套,一林只穿著輕松的襯衫以及筆直的黑色褲子,這樣的著裝隨意了很多,對于定性不足的人來說還有著極大的魅惑。
從洗浴間出來,頭發全部濕漉漉的還拿著一條毛巾揉來揉去,一倆分鐘過去,一林大概是不耐煩頭發干的這么慢,手指上青紫色的光閃耀了一下頭發就順滑的披散開來。滿意的看一眼肩上的發走到餐桌旁坐下來。
藍旬楞了兩秒才對一林的行為做出反應。“你有沒有試過站在太陽底下讓頭發自然干。”
“別廢話,我要吃東西。”
被這樣警告藍旬到嘴邊的話也噎了回去。
撲刷刷的聲音,一只紙鳥拍打著窗戶試圖讓屋子里的人注意。
藍旬手指一抬窗戶自己打了開來,那只紙鳥也飛了進來落到藍旬的手上。
“你有沒有試過走過去自己開窗戶。”一林沒好氣的回敬。
藍旬驚訝了一下,是從沒想過一林也會講賭氣的話吧,這樣一想,他的嘴角不經意的笑起。
紙鳥的形態發生變化,從鳥的模樣變成了普通的書信,上面赫然寫著斗字,意思就是有人要挑戰藍旬。
只看了一眼藍旬就隨手一甩將信丟進紙框中,極不耐煩。
“你不看看里面寫的什么嗎。”
“像你說的,不需要。”
說話間,又是一堆紙鳥在窗戶外撲刷刷的拍窗戶。
一林咬著面包,嘴上還有紅色的醬汁,盯著窗戶那邊壯觀的風景一陣猜測疑惑。
藍旬強忍著不予搭理,如果不是一林在現場不知道他會發瘋成什么樣子。
牛奶剛到了嘴邊連一口都沒喝下去,就不停的受到撲刷刷聲音的干擾,這讓心情很好的藍旬有了怒氣。
滋啦的椅子劃地板,藍旬快速的走過去開了窗戶讓這些紙鳥發瘋的全飛進來,之后就是集體毀滅。
手上的火焰燃燒著,而沒有生命的紙鳥只會朝著目標人物飛來,如同飛蛾撲火般一個成了灰燼又來了下一個。
一林的手突然擋在藍旬面前,迅速的抓了幾只。
“等等,不能看。”藍旬的心弦顫了一下,向來鎮定的他也開始慌亂。
一林躲開藍旬撲過來搶奪的手,一個后空翻跳到了藍旬后面。“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
還記得在勇士旅館里倆人在黑暗中打斗,那一次誰也沒有發揮真實的實力,想到那次的較量,倆人內在的好勝心都在發作。
一林的目光變的尖銳等待著藍旬再次做出動作。而藍旬也嚴肅起來,為了搶回那些信他不能手下留情。
“你要是相信我就把信給我。”
“別自以為是,我只會利用你。”說著話一林的手拆開了第一封信,一個大大的心形圖案顯赫的出現在彩色的信紙上。
“不能看。”火燒眉毛的藍旬再顧不得什么,身體附加著懸浮咒極快的撲向一林。
一林一腳將椅子踢飛向藍旬,她自己則效仿著藍旬在身上也附加了咒語。
下一刻整齊的房間不停有桌子劃地板椅子撞墻的聲音,連枕頭里輕盈的鵝毛也紛飛在空中。
與此同時相鄰的其他公寓也受到了干擾。
“隔壁,住的是藍旬嗎。”一名男生拿著不停晃著波紋的杯子,只要墻上傳來咚咚的撞擊聲,他杯子里的水就劇烈的蕩起水紋。
同在一張桌上用餐的其他人也木訥的看著不停傳來聲響的墻壁。“或許是換人了。”
呼啦啦,從天而降的玻璃碎片從高高的公寓樓墜到地面,緊接就是一張華麗的公寓學生餐桌,餐桌在地面上發出巨大的撞擊聲后晃動了幾下終于散架癱倒成了廢品。
看到的人一陣驚呼紛紛昂著頭看向窗戶爛掉的那層樓。
屋子里的人停止了爭搶。
一林坐在椅子上大方的拆開一封又一封,嘴角時不時上揚評判著哪封情書寫的比較好。
藍旬無可奈何,他沒辦法對一林下重手,可是不下重手他根本制服不了一林。
“你是我的天空……”一林搖搖頭,“頭發是藍色就是天空!那黑色不就成了煤炭。”
“只想,陪在,你身邊……”一林微笑下,笑的藍旬全身冒冷汗。“這句話好像也有人跟我說過。”
“誰跟你說過。”原本難堪至極的藍旬突然冷冽了起來,目光不移的看著一林,如同是犯人變的正義。
“那我可不記得,跟我說這種話的人太多了,男的女的全都有。”一林回話,那樣的無所謂,仿佛是在說跟她無關的事情。
藍旬郁悶的很,胸口憋著的氣凝結到一起幾乎讓他窒息,他能想象一林扮成少年時跟多人打過交道,那些人中絕對有很多對一林有好感。
突兀的藍旬竟想象到一林也對別人說那樣的話,藍旬知道一林變成少年是為了方便行動,也知道一林為了達到一個目的會佯裝成任何一類人,那么說一林也一定佯裝過喜歡某個人。
藍旬的大腦成了黑白色。
一團粉紅的泡泡從信中冒了出來,這一定是某個心靈手巧的女孩精心設計的,為的就是給看信的人留下印象,可惜看信的人是一林。
粉紅的泡泡不停分裂在屋子里游蕩著,沒過一會兒整間屋子都成了泡泡的世界,繼而從破開的窗戶往外冒著,樓下的噓聲更多了。
被泡泡埋沒在里面的人,一個臉色難看,一個興趣盎然。
憋悶至極的藍旬揮動著手,碎裂的玻璃碎片從外面升回樓上粘合到一起,幾秒的時間就回到了原本的模樣。
“看也看完了,該把信還給我了吧。”藍旬伸手索取,臉龐如地板一樣沉重。
“莫伊!這個女孩叫莫伊,要不要見見她。”
“要見你去見,我才不會理會這些人。”話說出口藍旬立刻后悔了。
一林每次笑時都絕對有目的,比如在不知道她就是紫瞳時,一林每天都在微笑連大聲說話都沒有過,那時的目的不就是要跟著藍旬找到風谷嗎。
“好啊,我替你去見。”起身,一林女孩的身體在熒光中發生變化,發收回變成短的,胸部消失變成男孩的平坦,連翹起的臀也平了下來。眨眼間,已經變成了少年。
藍旬的眉幾乎要擠到一起,很不愿意看見一林又變身。
“敢不敢打賭。”
“賭什么。”
“幾天之后從窗戶飛進來的情書都是寫給我的。”變成少年的一林微笑著,嘴角上的光澤是另一個目的的開始。
“不要玩這樣的游戲,你想做什么跟我說,我幫你完成。”
“你那張臉會對其他女孩笑嗎。”
藍旬愣住了,是的,他從沒有對別人那樣好過,從他下定決心尋找紫瞳開始,他就封閉了靈魂,連爺爺希爾極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林當然知道藍旬會沉默,沉默就代表藍旬必須配合一林的行動。
“幫我查下那個女孩,最好她是哪一家的千金小姐,我要大大方方的出現在魔師們的視線中。”
“不用查,我知道莫伊是誰。”藍旬沉重的眼皮無精打采。
一林警覺的看著藍旬,從那張臉上,看到了一些奇妙的故事,看來事情變的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