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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柔退回偏殿。今天發生的事太突然,也太詭異了。溫晴不過是一個雜役小宮女,怎么得皇弟青眼,又怎敢抗旨不遵?偏偏皇弟寵溺,百般遷就,若是長此以往,她有不二之心,要如何制她?
憂心忡忡苦思良策中,一聲:“傳公主晉見。”打斷了慶柔的思緒。
慶柔走進暖閣,見了禮,安乾道:“哎呀,姐姐,你不要老是那么拘泥于禮節嘛。快過來坐下。”
慶柔苦笑,走到溫晴下首席坐于地,道:“皇上有何旨意?”
安乾側過身,面對著她,道:“晴兒不愿進宮,朕把她托付于你,你可要好生照顧著她,別再讓她被你府里的下人欺負。要是她有什么損傷,朕可不與你干休。”
沒想到他說出的是這樣一番話,溫晴不由對他刮目相看。
果然不出所料,慶柔平靜地道:“臣妾遵旨。還望皇上以江山社祉為重,以黎明百姓為重……”
溫晴聽不出慶柔話里的意思,安乾卻是心知肚明,劍眉一蹙,截口道:“朕自有分寸。”
慶柔默然不語。
溫晴福至心靈地道:“謝萬歲爺。”把起銀壺,為安乾斟酒,道:“奴婢敬萬歲爺一杯。”
安乾和她干了一杯,道:“以后不要自稱奴婢了。”
溫晴一雙大眼睛骨碌碌地瞧著他,道:“不自稱奴婢,稱什么呀?”
安乾笑道:“你想稱什么稱什么。你來自民間,朕不想你像那些官宦女子一樣拘謹,還是自由自在些的好。”
哇,這皇帝,簡直太好了。溫晴發自內心地道:“謝皇上,呵呵。”
看著溫晴笑得純凈,安乾自也開心,一旁冷眼旁觀的慶柔唯有無語。這兩人,還真是一對活寶。
腹誹了一會,慶柔起身告辭,還是眼不見為凈的好。
安乾道:“姐姐是主人,怎么反而缺席?菜也涼了,這可怎么吃?”
慶柔無奈,只好讓宮女們把菜熱了,重新開席。席間,安乾便和溫晴談論些詩詞文章,挑些描寫男女之情的優美詩句吟誦。
溫晴前世也曾背過唐詩宋詩,便揀那傳誦千年的絕句與安乾談論,慶柔偶爾也插一兩句,暖閣中一時充滿書卷氣。
這一頓飯直吃了一個多時辰,眼看日落西山,小順子恭請了五六次圣駕,安乾才意猶未盡地道:“擺駕回宮吧。”
慶柔牽著溫晴的手,直送到大門口。馬車早等在那兒,幾十個做平常人打扮的勁裝侍衛騎著高頭大馬,英姿挺拔,坐于馬上。
從暖閣到府門口,這一路上,安乾雙眼就沒離開過溫晴。臨上車前,還醇醇叮囑道:“朕明天再來看你,好生在屋里呆著,別到外邊,擔心著了涼。”
說得她好象紙人似的,溫晴哭笑不得地道:“知道啦。快回去吧。”
安乾上了車,車駕馳出老遠,還掀窗簾探出身子回望,坐在車踏板上伺候的小順子道:“萬歲爺小心,安全要緊。”
看著馬車拐過府前大街,轉個彎,消失不見,溫晴心道:“可回去了。”這一天,猶如立于懸崖上,生死操于人手,過得真不輕松啊。
慶柔瞄了溫晴一眼,道:“我們回去吧。”
皇帝走了,公主可別找我麻煩。溫晴錯開一步,福了一福,道:“奴婢遵命。”
慶柔嘆道:“皇上口諭,讓你別自稱奴婢,怎么又這樣稱呼呢。敢是本宮府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么?”
溫晴驚道:“公主這么說,我怎么受得起?”
慶柔復又握住溫晴的手,道:“走吧,回屋說私已話去。”
重回暖閣,宮女們已把殘席撤下,換上毛尖,擺上糕點。
公主讓溫晴坐上首,溫晴推辭不敢坐,道:“這怎么可以。”
公主也知她現在名份未定,沒有堅持。兩人分賓主坐下,公主做出“請”的姿勢,請溫晴喝茶,自己也喝了一口,潤潤嗓子,才道:“本宮實未想到,皇上竟鐘情于你。”
來了。溫晴靜靜看著她,等她接著往下說。慶柔似是在措詞,頓了頓,才道:“皇上自小立志要當明君,繼承大統至今已六載,從沒做過出格的事,這次遇見你,朝中大臣群情洶涌,還曾為此去午門外靜坐。”
溫晴堅決不背黑鍋,毫不猶豫道:“這個,跟我可沒有關系。”
慶柔心道:“要不是你,哪來這么多事。”可是事實上,溫晴一直在她府里,朝**的事,還真跟她不相干。
溫晴像看透慶柔五臟六腑似的,道:“公主殿下是不是擔心有一天我會像妲己一樣亂國啊?殿下想必多慮了。皇上不是紂王,我又怎么會是妲己?再者說,如果我有意進宮,剛才就該順水推舟,怎么會嚴詞拒絕呢?”
慶柔臉上一紅,道:“你為什么堅持不肯進宮?成為皇上妃嬪可比在我府里當奴當婢好得多。”
溫晴微微一笑,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強。”心里卻道:“我想嫁的,是一個當我如珠如寶的男人,而不是跟許多女人爭丈夫。”只是這話,不便對公主明言。
原也是慶柔見皇帝為溫晴癡迷才擔心,見溫晴這樣堅決,慶柔婉轉地道:“其實皇上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
溫晴笑了,公主這是怎么回事,一會兒擔心自己亂國,一會兒擔心寶貝弟弟得不到滿足。
見到溫晴調侃的笑容,慶柔不好意思了,咳了一聲,站起來喚人:“去,把碧玉軒收拾出來,請溫晴姑娘過去看看,哪里需要增刪,按著溫晴姑娘的意思辦。”
碧玉軒?看來,慶柔再沒把她當宮女下人了。也是,皇帝看中的人,急吼吼要追求的人,誰敢把她當下人?
溫晴推讓幾句,也就接受了。虛偽到堅告辭不受她還做不出來。
府里人人知道飛上枝頭變鳳凰那位大名溫晴。從暖閣里出來,遇到的宮女太監遠遠地便垂手站立,等她走近了,忙行禮請安,都把她當主子看待,弄得溫晴很別扭。特別是各種各樣復雜的眼光,讓溫晴有一種危機四伏的感覺,接下來,又有神馬情況發生?
溫晴原先住的小屋門口,已經站滿了人,有她原先的學生,也有各房的主事、執事,有來向她賀喜的,也有來找碴的。
溫晴卻沒有隨即回居住的小屋,而是去了臨波亭。她需要冷靜一下,把今天發生的事捋一捋,接下來怎么辦,也得考慮清楚。
臨波亭旁的那一池水,已經全結了冰,像一塊大鏡子似的在夕陽下發著鱗鱗的光。風從四面八風吹過來,把人挾裹起來。
溫晴腦袋一團糊似的,還沒理出個一二三,已經冷得受不了。看來,還是得回去,把幾件舊衣服收拾一下,看今天能不能搬去碧玉軒,先住下再說,晚上再慢慢想吧。
才轉過身,遠遠的一個身影飛跑過來,邊跑還邊喊:“姐姐。”聲音飄散在風中,隱隱約約是鳶兒的聲音,瞧身形,還真是鳶兒。
看來,公主依然撥她過來伺候自己。
鳶兒手里拿著一件衣服,氣喘吁吁地跑過來,道:“我就猜姐姐在這兒。”
安乾強行給溫晴披上的大氅,進暖閣時已被溫晴解下,交由伺候的宮女,現在還穿著上午掃地那身棉襖,此時天將日幕,夜風已起,自然寒冷。鳶兒自小在府里生活,很快明白現在的溫晴是如何的尊貴,這些天跟溫晴也處出感情。得到將她撥去伺候溫晴的命令后,忙拿了衣服過來。
溫晴突然明白,自己有皇帝這個后臺,在公主府里再也不用擔心生存問題了。
錦瑟也好,趙離也罷,跟她都不是同一個層面的人了。可是事實真的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