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有德動身前,寫了幾封信,由心腹快馬送往京城。
大年初四,新年假期結束,早朝開始。**與前朝息息相關,總有一根看不見的線牽一發而動全身。安乾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早朝必定口水橫飛,不是湯老丈人針對唐老丈人,就是唐老丈人攻訐湯老丈人。兩人各組織人馬,吵得他頭暈昏脹。
可是讓他大跌眼鏡的是,早朝風平浪靜地過去了。過年嘛,真有什么事過兩天再說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在坤寧宮發生杖打之后,淑貴妃娘家不可能不聞不問,唐有德的勢力也不可能置若罔聞。這是怎么回事呢?
安乾不知道的是,唐派的人馬正在網羅打擊湯顯績的黑材料。湯盈盈貴為皇后,除了生不出兒子,暫時沒有別的失德行為。淑妃有錯在先,責罰淑妃在她的職責范圍之內。最多只是責罰太重,致使淑妃受傷了。
而太后和皇上只是禁足皇后十五天,對于唐派來講,這處罰跟沒有也差不了多少。淑妃傳出消息,要借此機會把皇后寶座搶到手。她為寶座此經營了一年多,也是時候收獲了。
要達到目的,只有在湯顯績身上做文章。父親要是身敗裂的話,女兒還有資格當皇后嗎?
組織材料,有計劃地實行,絕對不是短短一兩天的時間能做到的。再說,領軍人物唐有德還在回京路上呢。賓州距京城的路程,驛差大概一天也就到達,唐有德大隊人馬,坐的是馬車,不可能走得快,就算日夜兼程,最少也得兩天。
一切,都得等唐有德回京安排。打擊政敵排除異已,是組織嚴密的行為,可不是今天東一榔頭明天西一榔頭,沒有章法就能成功的。
退朝后,一身輕松的安乾換了便服直奔溫府。他得探探溫晴的意思。這件事,必須得到溫晴明確的答復。如果立溫晴為后的話,來自太后和朝臣的壓力大到無法想像,如果溫晴不愿和他一起面對,他怕是會撐不住的。
小順子坐在寬敞的馬車角落里,眼角余光瞥見斜躺在臥榻上的皇上滿面春風,眉梢眼角都是春情,不禁想:“溫姑娘的魅力真大。”
暖閣里,溫晴聽完安乾的想法后,低頭沉思半晌,道:“如果有一天,皇上覺得另一個女子比我更可愛,或者我人老珠黃了,皇上是不是也會用這種方式對付我?”
安乾怔住了。他只想給自己鐘情的女人名份,和自己鐘情的女人長相廝守,哪里想到溫晴奇思妙想,腦袋瓜不知怎么轉的,卻問出這樣的問題。
溫晴道:“你已經成婚,就算是包辦婚姻,可是你有妻子總是事實。現在卻找借口要她讓位,對她是多么殘忍啊。”
這是哪跟哪啊。安乾迷茫地問:“你到度是站在哪邊的?怎么一門心思為皇后著想?那你呢,你把自己擺在哪里?”
溫晴一拍額頭,來到這時代三個月,她的思維還轉不過來,還是習慣一夫一妻制。皇后,是這個時代女人最高的成就了,如果連皇后都不愿當,她要干什么?清高到當隱士嗎?總有一天得嫁人吧。前世的男人包二奶養情,這兒的男人光明正大娶妾,就算時空不同,男人的德性并沒有變。
安乾執溫晴雙手,誠懇地道:“以后的事,誰能知道呢。朕不敢說以后不會納妃,但朕保證以后以誠待晴兒,把晴兒捧在手掌心,待晴兒如珠似寶。”
溫晴抬起頭,眼前一雙清澈的眼眸,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如果他不能相信,眼前又有誰能相信?溫晴垂下眼簾,良久,才道:“皇上對晴兒一片真心,晴兒怎么會不明白?只是皇后娘家勢力極大,廢黜怕是不易。皇上這樣做無異于給自己增加極大的壓力。晴兒不忍心哪。”
終于得到心愛人兒隱晦的表白,安乾大喜,拿起溫晴的手,在她手背上“波”地親了一下,道:“好晴兒,你不用為我擔心。為了你,多大的壓力我都愿意承擔。朝廷還好啦,主要是母后那一關……只要我們用心,總有辦法的。”
朝政的事還好說,**真正的大事,太后話語權極重。再說,當今皇后是她親選,別的不說,護犢之心也是人之常情。要廢黜皇后就艱難得很了,要冊立溫晴為后,更是難上加難。皇后這位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那得在功勛貴族世家的嫡女中間挑選才德兼備者的。
湯盈盈出身官宦世家大族,先祖有從龍之功,是太祖皇帝的股肱之臣,后世子孫多以科舉入朝。這樣的家族,難怪太后親選為正宮皇后。溫晴出身慶柔公主府,只是一個宮女,既沒有顯赫家世,又沒有尊榮身份,怎么可能封后?
安乾做出這樣的決定,非得有莫大的勇氣不可。
溫晴心下感動,柔聲道:“事關重大,還是得徐徐圖之,不可操之過急。”
安乾無聲地笑了,心上人這么說,即是變相答應他的求婚了。把溫晴擁進懷里,親吻著她的秀發,在她耳邊喃喃道:“寶貝晴兒,我愛你。”
溫晴心里暖暖的,穿越到這兒,她沒有親人,沒有依靠,生存都成問題,只有靠一點小聰明在錦瑟和趙離中間左右逢源。正是遇到了眼前這個男人,她的生存狀況才在一定情況下得以改變。真要說起來,安乾可真是她的貴人。
安乾又在溫晴耳邊道:“好晴兒,以后不要再稱我為皇上了,我也不自稱朕,好不好?”
溫晴鼻子輕輕“嗯”了一聲,雙手也摟住了他,道:“可是,你回宮,還是妻妾成群啊。”
安乾感覺到溫晴淡淡的醋意,“嗤”的一聲笑,道:“這幾個月我一直為你守身如玉啊。”
“真的?”小順子提過,現在又聽安乾親口承認,溫晴心里甜甜地,仰起了臉,睇著他問:“你沒說謊么?”
安乾發誓道:“比真珠還真。要不是我這些天沒理她們,怎么會搞出這樣的事來?”
男人都鬼靈著呢,安乾早瞧出皇后淑妃鬧這一出,全是為了他爭風吃醋。要不然他怎么任由淑妃撒嬌,又沒有嚴厲處理皇后?當然了,從今以后他將步步為營為溫晴鋪路,也顧不得別的。
溫晴道:“你跟她們同在一個屋檐下,她們又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妾,你這么做,不是很不負責任嗎?”
女人啊!安乾無奈道:“你想要我怎么樣?把她們趕出皇宮還是我自己搬出來?”
溫晴一時語塞,她為自己的小心眼而竊笑。
安乾見到她調皮的笑容,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呀!”
溫晴嘟起小嘴,道:“你身周有那么多女人,我問一下不行呀。”
安乾道:“好好好,以后我每天向你匯報前一天做些什么,好不好?”
只要眼前的女子喜歡,他有什么不愿意做的呢?
兩人正柔情蜜意,暖閣外一個輕輕柔柔的聲音道:“小姐,段公子求見。”
安乾道:“告訴他小姐不在,讓他回去吧。”
現在輪到他吃醋了。這段子期還沒完不了,怎么死纏著溫晴不放呢。
門外是鳶兒,見暖閣的門關著,便識相地沒有進來,只在門外傳話。聽皇帝這么說,解釋道:“奴婢已讓人傳話了,只是他一再不肯離去,說什么來了兩三次,一次也沒能見到小姐。求小姐可憐他一片誠心的份上,見上一面。”
安乾低聲問溫晴:“他來了很多次?”
溫晴道:“我哪知道?前兩天我們不是去皇莊嗎?”
安乾心里一絲不舒服消失了,他和溫晴確實是沒有見面的機會。他大聲道:“把門關了,不要理他。”
溫晴嘴邊浮起一抹淺淺的笑容,她欣賞有主見的男人,不喜歡溫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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