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課，已經是快中午了。

莫言講課沒有時間觀念，這已經是劉宇凡第二次感覺了。

將近十點開始的課，整整上了一個半小時，按照正常一節(jié)鋼琴課半個小時計，莫言這一節(jié)課得按三節(jié)課算。

莫言講課的時候不喜歡摳譜子，這是劉宇凡的第二個感覺。

他仿佛總是在強調方法，小到每一個動作，應該是什么樣的感覺，他都掰開了揉碎了講，而且要求劉宇凡做得不能有一點走樣，更別提含糊過關了。

至于曲子本身，倒不是他關心的。彈沒彈完，都不重要，反正第一條就是要達到他的要求。

正因為如此，莫言講的才特別慢。就拿第一條練習曲來說，莫言足足給劉宇凡講了小一個小時，其中大多數(shù)時間是在教他觸鍵的方法和放松的狀態(tài)。

而在劉宇凡放慢動作體會的時候，莫言從來不去催他，只等他從那種狀態(tài)出來，才繼續(xù)給他講新的東西，或者給他指出剛剛的問題。

如果換作是其他的老師，恐怕早點講了好幾首曲子，然后又布置好幾首曲子了。而且，是絕對不會花費這么長時間的，要知道，半小時一節(jié)課，是鋼琴教育界不成文的規(guī)定，幾乎每個鋼琴老師都在“遵守”這個規(guī)定。

“好了，今天就先上到這兒，我就不給你布置新的曲子了，這幾首，你按照我的要求，回去再往細了練，把動作做標準，記住了嗎？”莫言說道。

“恩，知道了莫老師。”劉宇凡說著，站起身子收拾好琴譜，隨即看著莫言，似乎有什么話要說。

“恩？還有事？”看著劉宇凡的樣子，莫言問道。

“那個~~莫老師，您看我也已經上了兩次課了，可這學費的事兒，您還沒和我說呢。”劉宇凡站在那兒說道。

“學費？”聽著劉宇凡的話，莫言一愣，隨即嘿嘿笑了起來。

“那你覺得，多少錢一節(jié)合適呢？”看著劉宇凡，莫言反問道，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這個~~我也不知道。”劉宇凡心道這老師怎么回事兒啊，人家別的老師教學生，都是上來就說學費的事兒，可自己這老師倒好，似乎壓根兒就沒想起這檔子事兒來，今天要不是自己主動提起來，怕是還沒有要說的意思。

可他不說，劉宇凡不能裝糊涂啊，他可沒有占人便宜的習慣。就算是江雅，他還義務幫人家給學生補樂理呢。莫言這么高的水平，而且每次教自己這么長時間，怎么能不要學費呢？

“呵呵，宇凡，如果我想收學生，早就收了。”莫言也不逗他了，揮揮手說道：“我不缺錢，就是看你順眼，才教教你，學費的事兒不用提了，否則你也不用來我這兒上課了。”

聽了莫言的話，劉宇凡愣住了，又碰上一個不要錢的！

自己這是走了哪門子的運了，難道這就是老天爺對自己重生的照顧？從雅姐到莫言，兩個老師都是免費的，還都教得那么盡職盡責，怎么這好事兒都讓自己攤上了？劉宇凡都有點不敢相信了。

“莫老師，您不收學費，我多不好意思。”劉宇凡看著莫言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是跟你說了嘛？別提學費的事兒，你要真想報答我，平時沒事兒幫我干干活兒就行了。”莫言揮揮手說道。

既然莫言都這么說了，劉宇凡自然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提醒自己，下次要早些來，幫莫言干些家務。

“喲，上完課啦。宇凡，你這課時間夠長的啊，走走，剛好到中午，咱哥兒倆吃點兒去。”馬文東笑呵呵地說道。

“好啊，不過你可不許喝酒啊。”劉宇凡提醒道。

“行，沒問題，我是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馬文東笑著說道。

隨意找了個小飯店，兩個人吃了點兒東西，心急街機的事兒，馬文東吃完飯就把劉宇凡拉到了電子城。

仍然是直奔二樓，小杰正在店里招呼客人，看到馬文東來了，熱情地跟他打了一個招呼，示意他等一會兒，又繼續(xù)跟兩個年輕人侃。

“兄弟，我跟你說，可電子城里，就沒有一家有這個價的，這可是今年最新款的游戲機，你看看這做工，質量絕對好，二百六，你要拿著，我再給你帶兩盤卡，回去就能玩兒。”小杰熟練地推銷著游戲機。現(xiàn)在在電子城里，游戲機依然是最火爆的電子產品。

“行，老板，我就要這臺了，你給包起來吧。”或許是禁不住游戲機的誘惑，或許是禁不住小杰的“忽悠”，兩個年輕人很快付了錢，買下了機器。

“東哥，今天怎么有空過來啊。”小杰笑嘻嘻地走過來問道。

“這不送小凡上課來了嗎？對了，你這兒有那個什么~~街機沒有？”馬文東上來就直奔主題？

“喲，東哥，你也知道街機啊。”聽到馬文東的話，小杰有點意外地問道。

“廢話，就許你知道，不許我知道啊，趕緊的，有沒有？”馬文東不耐煩地問道。

“沒有。”小杰回答得很干脆。

“我說沒有你剛剛裝的像有那么回事兒似的，還我也知道。”馬文東瞪著眼睛說道。

“嘿嘿，東哥，您先別著急，我這是沒有，可我能給你進啊。不就是街機嗎？中關村那兒有的是，我跟你說東哥，那玩藝兒現(xiàn)在在BJ可火了，遍地都是大型的游戲廳，那機器玩起來，帶勁！”小杰笑著說道。

“那你干嘛不進兩臺？”馬文東瞪著眼睛說道。

“東哥，貴呀！那玩藝兒一臺得小一萬塊錢呢，您說我進來賣誰去啊，個人家誰值得花那么多錢買一個那玩藝兒，人家開游戲廳的也不用從我這兒拿啊，早直接跑BJ進貨去了。”小杰解釋道。

“這么貴啊。”馬文東驚訝地說道，隨即看了看劉宇凡道：“小凡，這玩藝兒真能賺錢嗎？”

聽了馬文東的話，劉宇凡笑了。

“東哥，你要是信我，咱就弄。貴點怕什么，比起那些接電視的游戲機來，這東西才是真正的印鈔機，只要你能上幾套，我敢保證不出三個月回本，剩下的你就等著賺吧。”劉宇凡笑著說道。在他前世的記憶里，街機瘋狂那幾年，游戲廳的老板真是做夢都能笑醒，一塊錢買幾個游戲幣，扔里面沒一會兒就沒了啊。

“行！既然你說能行，咱就干！”馬文東一拍柜臺，說道。

“東哥，有眼光。我跟你說，就這街機，整個江海都沒一家呢，你要弄起來，那肯定是蝎子的巴巴——獨一份兒。你是沒去過BJ的游戲廳啊，那些孩子們，都玩兒瘋了！”小杰說著，又嘆口氣道：“我這就是小本兒買賣，弄不起，要不，我也上幾臺！”

“行，那就這么定了，小杰，你什么時候去BJ進貨？你帶我去看看那個街機，宇凡，到時候你也跟著去啊。”馬文東是個說干就干的人，當下就計劃起來。

“東哥，我恐怕是沒時間，還得上學呢。你和小杰去就行了，對于機器的事兒，我也不懂。”劉宇凡說道。

“那不行，你不去，我哪兒知道買什么樣的？”馬文東一瞪眼睛說道。

“唉，也不用怎么挑，質量都差不多的，你就選幾個熱門游戲就行，到時候我告訴你。”劉宇凡說道。

“唉，也是，你說你怎么就是個學生呢？要是你不上學了，咱倆盡情賺錢，多爽！”馬文東一臉可惜的樣子，說道。

“那也沒辦法啊，我也不想上學。等放假吧，我?guī)湍愫煤酶愀阌螒驈d和婚慶那兩攤子事兒，再給你出點新點子。”劉宇凡笑著說道。

“恩，這話我愛聽，行，就這么著，走啦，咱回家。”馬文東揮揮手說道。

一邊在車上，劉宇凡一邊翻出紙和筆，回憶著前世幾個經典的街機游戲，給馬文東列了一個清單。

“街頭霸王是肯定要有的，經典中的經典啊！還有拳皇95，估計也應該出了吧，更是大殺器！雙截龍也不錯。還有橫版過關的，恐龍堡、圓桌武士啥的，恩，還得有小游戲，雷電和泡泡龍之類的……”劉宇凡想著想著，一連寫了十幾個游戲的名字，隨即一看，又苦笑著搖了搖頭。

“太多了，這得多大投入啊。”想了想，又拿筆勾了幾個重點的游戲，如果到時候資金不夠，就少要幾個精品好了。

回到阜安，劉宇凡沒直接回家，而去了江雅那里。雖然找了新的老師，可感覺上，劉宇凡還是覺得和江雅學起來更舒服。而且他也習慣把當天學習的內容向江雅匯報一下，聽聽她的意見。

在江雅家里坐了一會兒，又彈了幾首曲子，江雅并沒有就劉宇凡的演奏提太多的意見，只是給劉宇凡鼓鼓勁，加加油什么的。倒是聽到他六級沒過，江雅很意外。

“怎么回事兒啊，沒過？那些評委耳朵怎么長的！”江雅憤憤不平地說道。

“姐，沒事兒，反正莫言老師現(xiàn)在也不讓我過級了，他說那些考級也不是很正規(guī)，等我水平提高了，直接去考專業(yè)的！”劉宇凡信心十足地說道。

“恩，你能這么想也好。哎，對了宇凡，姐問你個事兒。前兩天，教育局的孟局長，是不是去你們學校檢查了？”江雅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