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得罪我?你的意思,是我不講道理,隨意處罰你們鄧府的丫鬟了?”青歌冷笑,絲毫不懼的瞪了回去,眼中兩簇小火苗不住跳動著。若她們是針對自己,那最多警告一下,讓她們不敢妄動也就罷了,就如同當(dāng)初對小桃和朱翠娘那樣。但她們?nèi)绱似哿杩率希喔鑵s無論如何也忍不下這口氣!若非顧慮柯氏的傷,怕冒然移動會加重她的傷勢,青歌肯定會立刻甩手就走,然后再自己一人回來鬧他個天翻地覆。
可惜寫蘭顯然沒有看出青歌隱忍的怒意,反而挑釁的冷哼一聲,道:“我可什么都沒說。我們鄧府可是講規(guī)矩的地方,不管什么人,在此生事也討不得好去!”
“寫蘭,你少說兩句!”繪菊撇過頭不看寫蘭憤怒漲紅的臉,轉(zhuǎn)頭放低了聲音對青歌道,“青歌,這究竟出了什么事兒?伯母是不是傷到了?讓我給她看看吧。”
青歌上前半步,攔住繪菊。
“青歌……”繪菊焦急的抬眼與青歌相對,眼中滿是愧疚卻并未躲閃。她是真的在乎青歌,在乎這一個朋友。
自幼孤苦,偶然被大少爺撿回來,雖然自那之后再沒有缺過吃穿用度,但心里的孤寂無依卻從沒有稍減。大宅院中,就算是丫鬟之間,又哪里有什么真情真義?繪菊也是在吃過無數(shù)次苦頭后,才漸漸適應(yīng)了這里,從那以后,她雖然笑的天真燦爛,也努力給自己心靈留一片純潔,卻也不再相信這些所謂的“姐妹”。直到遇到青歌。這個鄉(xiāng)下來的小姑娘,比自己還小兩歲的小姑娘,在自己故作笨拙時笑得善意寬和,一點兒也不符合她的身份年紀(jì)。她是唯一的一個真心相待,既不諂媚巴結(jié),也不鄙夷忽視自己的人。她會對自己傾訴,也會聆聽自己傾訴;她會對自己笑,也會對自己罵。
不知不覺間,這種純粹的友情已經(jīng)侵潤了繪菊的心。特別是在看過青歌和家人的相處后,繪菊更加羨慕,也更加想融入到他們中去。也因此,青歌這時的疏離讓她尤其心慌難過,眼中漸漸有了傷痛之意。
青歌輕嘆一聲,目光放柔,退開一步道:“對不起,繪菊。那就麻煩你了。”
遷怒,青歌承認(rèn)自己是有一點兒遷怒,不過也有不信任夾雜其間。她曾聽過繪菊和寫蘭的對話,雖然那次寫蘭蓄意陷害被繪菊擋下了,但也沒有告訴她或者鄧公子,反而暗自壓了下去。而且,繪菊似乎對鄧大公子是有幾分特殊情感在的,青歌雖然能感受到繪菊的善意,可是女人為愛瘋狂的事太多,她不能不防。可是剛才繪菊的眼神,傷痛孤寂的眼神,卻深深觸動了青歌。那種眼神,她實在太熟悉了,因為她也曾有過那樣的眼神。
得到青歌的認(rèn)同,繪菊大眼一亮,臉上又漾起歡快的笑容,上前對柯氏行了個禮便開始號起脈來。
青歌知道繪菊有一些醫(yī)學(xué)常識,當(dāng)初也是因為這個才將她派來照顧自己這個“鄧大公子的恩人”。不過繪菊所學(xué)有限,怕是診斷不出什么呢。
果然,片刻之后,繪菊皺眉為難道:“這,我也不是很清楚伯母具體的情況,似乎是有點兒內(nèi)傷,不過不很嚴(yán)重的。我這兒有一顆消淤化血的療傷丹藥,雖然未必有太大效果,不過絕對不會有害的,先讓伯母服下。張大夫應(yīng)該馬上就到了。”說著,繪菊從腰間香囊里掏出一個小瓷瓶,拔開木塞到出一粒拇指大小平平無奇的土黃色丹藥來。
青歌好奇的接過丹藥,放在鼻端聞了聞,有股淡淡的藥香味。又看了一眼繪菊,終于將丹藥喂給柯氏服下。雖然繪菊說沒什么,可是她沒診斷清楚不是?柯氏已經(jīng)疼得臉色發(fā)白,頭上冒出不少虛汗,后背心也幾乎給虛汗浸透了。這丹藥只要無害,哪怕能讓柯氏減輕一絲痛苦,也是好的。
服下丹藥不久,柯氏似乎舒緩許多,青歌細(xì)心給她擦去腦門上的汗,抬頭沖繪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或許自己真的太過敏感了,相處時間算不得很久,但繪菊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少女,與自己談得來,對自己一家也很熱心,幫了不少忙。
又過了一刻鐘,張大夫也趕來了。為柯氏診脈后,張大夫用青歌聽不明白的專業(yè)術(shù)語說了一大堆,不過大體意思和繪菊差不離,就是柯氏沒有大礙,然后開了張藥方,一天三次的服藥,五天內(nèi)最好臥床休息,不要隨意走動,再靜養(yǎng)十天也就沒事兒了。
青歌收起藥方,謝過張大夫。經(jīng)過這次的事,她可不敢將抓藥熬藥這些事再交給鄧府的丫鬟打理,一定要自己親自看著才放心。
被青歌手刀砍暈的紅兒也哼哼兩聲,醒了過來。雖然是陽光明媚的春天,但泥地上還是有些濕氣的,紅兒躺了那么久,渾身酸疼僵硬,掙扎了好一會兒才坐起來,抬起手想去揉被青歌砍痛的脖子,卻又痛呼一聲,原來她抬的是被扭得脫臼的右手。
抱著手又哼了幾聲,紅兒終于想起剛才發(fā)生的事,忙抬頭顧望。見到院子里這么多人,紅兒立刻傻愣了眼,心慌害怕起來。
“哼。”寫蘭輕哼一聲,斜睨了紅兒一眼。
“寫蘭姐姐!繪菊姐姐!”紅兒突然反應(yīng)過來,立刻爬起身來,不管不顧的撲到幾人面前,趴跪在地上哭訴道,“寫蘭姐姐,繪菊姐姐,你們,你們要為奴婢討回公道啊!”
繪菊嬌俏的小臉上染了幾分煞氣,剛要張口斥責(zé)卻被青歌拉了一下。繪菊扭頭見青歌一臉平靜的搖了搖頭,一雙靈動的杏眼危險的瞇了瞇,便忍住沒出聲。
“紅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給我老老實實的交代!咱們鄧府,可是有規(guī)矩的地方!”寫蘭見繪菊沉著臉不說話,便別有深意的接過話語權(quán),對伏在地上的紅兒暗示。“咱們鄧府”四個字咬得特別清楚。
“寫蘭姐姐,奴婢,奴婢真是沒受過這樣的氣!便是咱們大少爺,又何曾辱罵毆打過一個下人?”紅兒顯然很上道,立刻凄凄慘慘委委屈屈的哭訴起來,“奴婢今晨過來打掃明芳院,這位柯媽媽恰巧出來,鬼鬼祟祟抱著一包東西不知要干嘛去。剛開始奴婢也沒注意,可是她一見我就辱罵呵斥,讓我滾出去。當(dāng)時院子才剛開始打掃,奴婢怎么敢偷懶離開?便好聲與她解釋,請她寬容我打掃完再走。可她卻不依不饒,沖上來就踢打奴婢。奴婢也不敢還手,只得四處躲避。那包袱卻不小心掉在地上,滾落出好多大銀錠來!奴婢當(dāng)時就驚呆了,然后就被不知何時突然回來的夏姑娘扭住胳膊按在地上毆打。奴婢痛呼,夏姑娘就把奴婢打暈了。嗚嗚,寫蘭姐姐,你可要為奴婢做主啊!”
“紅兒,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清楚,幫你討回公道的!”寫蘭暗自得意,一臉義正言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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