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樂抬起手腕又仔細的看了看,沒看出個究竟來。
元倧又將手覆上,俞知樂只覺有清涼的觸感一碰,只聽輕微的“咔”一聲,手鏈就似活物一般在元倧的手中揮舞了起來,元倧用這手鏈對著腳邊凳腳的一甩,上好的青漆便被蹭起,露出里面白生生的木料來。
“是鞭子!”俞知樂驚呼了一聲,按著鞭子的威力來看,還是上好的鞭子。
元倧又將鞭子遞回了他的手中,俞知樂拿了過來,上下拽著。
比起她現在的麻繩鞭子,這鞭子既輕巧又韌性有余,因其十分緊致及光滑的表面,反倒殺傷力又更好了一些,對下來,麻繩鞭子不僅笨重累贅還攻擊性不強。
重點是它美呀,繞在手上是手鏈,甩出來就是武器,及美貌與炫酷為一體,性能還強。
俞知樂又將鞭子拿起,繞在了自己的胳膊之上,她這才發現,在這條鞭子的最上頭有一個扣搭,而在最另一邊有一細小卻又堅硬的鐵鉤,剛好可以掛在這扣搭里面。
“謝謝禮物!”俞知樂笑得見牙不見眼,她又用手戳了戳著鞭子,“這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
“牛皮。”
怪不得韌性如此之好,這上面的銀色與暗紅色的涂漆,看起來是上好的涂料,但直接涂在這鞭子上不容易,想必花了不少人力物力。但元倧既然沒細說,俞知樂忍住了想繼續問下去的沖動。
她將鞭子收起放在了盒子之中,然后走到書桌前,拿起了寫好的一封信交到了元倧的手中,“拜托殿下把這封信交給太子。”
元倧沒有立即接過信,而是看著她的眼睛,問道,“你想好了嗎?”
她鄭重的點點頭。
“好。”元倧將信接過。
俞知樂莞爾,“殿下,和我演場戲吧。”
——
傍晚的京都正是最繁華的時刻,白天火熱的日頭已經漸漸的掩去,在晚風的吹拂下還有一絲絲涼意。
京城最大的酒樓會賢樓里生意正當火爆,許多達官貴人和名人雅士聚集在此,享受這難得的偷閑時間。
會賢樓里一共三層,第一層中普通的老百姓居多,正中央的大廳里還有說書唱曲的。而第二,第三層樓里則是設有雅間,專為達官貴人來服務。
晚風吹拂沁人心脾的下午,一樓的老百姓坐在桌子邊,搖頭晃腦的跟著唱曲兒的哼著,時不時還跟旁邊的朋友對飲一番,好不自在。
但這自在卻突然被樓上傳來一聲尖利的女聲打破,客人們都停下了筷子,伸直了脖子想看一向雍容沉靜的樓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尖叫過去隨即便是女子的哭聲傳來,樓上遮擋視線的屏風突然便被人一腳踹下了樓,屏風落地響起高高的聲音,完全吸引了樓下人的注意力。
客人們只見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靠在門檻上哭著,另一個女子瞪圓了如同黑寶石般的眼睛,將面紗女子護在身后,抬鞭子變向一個圓臉小廝打扮的人的臉上甩去,邊甩還邊說著,“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占我表妹的便宜,你家主子是誰,讓他出來!”
樓下不禁有人低低的呼了一聲,女子快狠準毫不留情地用鞭子向著圓臉小廝的臉上掃去,這掃上去上去便是一道血痕。
客人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為圓臉小廝捏了把汗。
誰知那圓臉小廝不僅躲過了鞭子,還一把將鞭子拽過來,表情滿含調戲之意,“占她便宜怎么了,我連你的一塊兒占。”
眼看著他的狼爪子就要摸上女子的臉蛋。
樓下客人這下心里面焦急了,可千萬別讓這小廝得逞了。
“住手。”
包廂之內傳出來一個清淺的聲音,雖然音量不高,但是在場的人都聽的真切,他的聲音平穩又有力,客人們仿佛被灌輸了一種安定的力量,因而忍不住頻頻向聲源處看去。
在那里只能稍稍看到一個側影,清瘦俊逸,雖說只是閑散地坐在座位之中,那姿態卻又高貴到了極致。
客人們又想抬抬頭看清楚正面,但恰好被雅間的竹簾遮住,一時覺得陣陣失望。
甩鞭子的女子將鞭子重重地甩在地之上,“正好您也在,那您今天就先評評理,您的侍衛調戲我了表妹,這事該怎么處理?”
“這次一百兩銀子如何?”雅間中人淡淡道,“元曲,進來。”
那個叫元曲的圓臉小廝聽到這話對拿著鞭子的女子“哼”了一聲,得意洋洋地回了雅間之中。
女子似乎很憤怒,雙拳握得緊緊的,“我知道你看不起女子,雖說你位高權重,但這仇我終有一天要向你討回來。”
到了這里樓下客人們也明白了大概,看來這雅間之內的人有心要護短,那女子雖說惱怒卻只能向權勢低頭。
在樓下客人感嘆之間,握鞭子的女子拉著面紗女子快步走下樓,眾人只覺兩人身材婀娜軟羅清香,還沒來得及仔細打量兩人的臉,女子便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客人們驚訝過后又恢復了往常喧鬧,掉落的屏風也被店里的小二收起,一切如常。
但會賢樓里權貴眾多,普通人猜不出這些人是誰,他們一定知道。
握鞭子的女子當然是俞知樂,而她的表妹也是錦初假扮的,之所以要假扮表妹,她不介意俞知水的名聲再臭一點。
不過幾日,這件事便在大盛朝的高層流傳著,俞知樂恰好進了一趟宮,在宮里和元倧兩人相見,互相都不看對方一眼,到了萬不得已非得打招呼的時刻,兩人也僅僅飛快的掃對方一眼,
“哼”
“嗤”
這下各位高層們都確認了這個消息,襄王一向對女子冷淡,被他冷語相待過的女子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而他最親近的侍衛一向無視綱常,做出調戲民女的事情也不稀奇。
有些人在背地里偷著樂,而有些人卻是有著深深的擔憂。
隔了幾日聽說了這件事的聞人澤,左想右想總覺得這件事兒怎么有點熟悉,后來等大理寺對梅德新侄兒的審判下來,聞人澤才恍然大悟。
不過他對審判還有些不滿意,大理寺說是他的侍衛也有錯,僅僅給他侄兒判了收監三十年,但由于大理寺是最公正所在,聞人澤也就不情愿的接受了。
這一日,俞知樂剛好在兵部當差,煉丹師將制好的火藥放在一個木箱之中,點燃之后迅速將盒子蓋上,隨著“砰”的一聲響,箱子竟然爆破了。
兵部的人不禁面露喜色,這一次火藥終于成功的爆破了箱子,行賽在一旁拿著筆飛速的在本子上寫著,邊寫邊說道,“大人你拿來的那個方子,配料都對,只要再調整一下比例便可以制造出威力不小的火藥了。”
正在兵部一片喜慶之中,從兵部門外突然涌進來一堆拿著刀的侍衛,行賽“嗖”的一下就躲在了俞知樂的背后。
俞知樂看向門口面露笑容。
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