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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遠行,李順站在九層樓,心如昊天高。
瓊樓學子,人上人,李順心潮澎湃,有難掩的激動,也有難掩的黯然。
這得來不易的瓊樓學子身份,終究是注了太多的水,并不是實打實靠實力得來。
若是有實力,何須老常自斷一臂以換內院學子的資格。
可不就是老常怕他沒能力入內院嗎?
連內院都懸的人,今日卻能入瓊樓,一切都是拜老常所賜,李順看得明白,也不敢辜負老常一片心意。
我李順,一定會有高過君望山,大過鉛華池的一天!
夕陽西垂,紅霞燒透半邊天,也燃燒了李順的心。
李順遠眺一眼,苦笑了一聲,轉身下樓。
閉目直接下到六樓,李順見到了仍在窗邊苦讀的大師兄。
大師兄見到李順,先點頭打了招呼:“恭喜小師弟入瓊樓。”
李順心中微暖,笑道:“多謝大師兄。”
大師兄放下手中書卷,走到李順跟前,說道:“無物相贈,送你一股浩然正氣。”
說著,大師兄伸指向李順額前一點。
一股炙熱的浩然正氣透入髓海,順著全身血脈而下,沉入丹田,讓李順覺得整個人都灼熱了幾分。
“藏器意,藏器于丹田,由念而發(fā)。我之浩然正氣可做殺招,也可以用來修行,一切看你。”大師兄手握書卷,走回窗臺邊,遠眺了一眼,說道:“萬里之行始于足下,不磨礪,不成才,一路小心。”
“多謝大師兄提醒。”行萬里路,去守一觀取鐵卷,還要滅三門,光是聽著就讓李順覺得有些難辦。但身為瓊樓學子,辦的就是別人辦不到的難事。
“去吧。”大師兄舉起手中書卷,掩去半邊面目,于昏黃日光之下,整個人靜謐得像是要沒入墻中,和這瓊樓連為一體。
“大師兄告辭。”李順對著大師兄行了行禮,邁步下樓。
三師兄吳不律人已不三層樓,但地上的宣紙卻是仍在。
李順入了道,再一看就隱約看出些門道來。
那遍地宣紙上的“一”字,便不尋常,墨中帶有正氣,透露出澎湃大意。
滿地“一”字縱橫交織在一起,就是一張正氣沖天的地網。若是有心術不正者膽敢踏足這三層樓,一定會被絞殺得連渣都不剩下。
李順左腳一步踏足三層樓,便見到落足之處,升起了一個如霧一般的墨色“一”字。
右腳緊跟著落下,落足之處,也同樣出現這樣一個“一”字,相當奇妙,也難怪不會踩到宣紙之上。
想著這該便是公子器口中所說的符道,李順覺得這倒是挺適合自己,因為他腰中的褲袋上便藏著一支筆。
此筆名為天思,就是老常口中所說的天下無人不覬覦之筆。
十歲那年,老頭子帶他從明王寺回來后,將這天思筆交給了他。他親眼見到老頭子用這支天思筆畫出了一院風荷。
那可是真真切切的一院出水蓮花,迎風搖曳,幽幽生香。
雖然那一院風荷僅是存在了片刻,就消散無蹤,但李順知曉這能憑空生出一院荷花來的天思筆一定是神物。
拿老頭子的話說,就是:“天下修士到了歸宗超凡入圣,方能步步生蓮。但有了這天思筆,只要到了蓮華就可以具念為象。”
蓮華雖遠,但未雨綢繆總是應該的。
看這符道的聲勢,若是配上天思筆的神效,怕是能更上一層樓。
心中打定了注意,李順沿梯而下,再回一樓,公子器仍在,正趴在桌上休憩。
李順不想打攪他,正想輕步離去,公子器卻是抬頭,對著他笑道:“此間的新主人,你好。”
李順連忙對公子器作揖行禮,說道:“還要多謝公子師兄相助,才能有如此順利。”
公子器擺了擺手,說道:“身為守門人,我不過是讓你熟悉下幾位師兄姐罷了,事實上并沒有相助什么。既然你下來了,就不能再敷衍你,該送你些實在的。”
說著,公子器雙手在瑤琴上輕彈。
樂起,風亦起。
狂風自琴中而發(fā),呼嘯作響,像是無數猛龍在一層樓中翻云覆雨。
公子器坐于風中,白袍烈烈,長發(fā)蕭蕭。
李順被狂風刮得睜不開眼,舉手遮風,模糊中隱約見著公子器的狂放身影,心中嘆服。
李家三子中李弗修為最高,但在李順看來,李弗修為應是不及公子器。
李弗十五歲入蓮華,卻是不知公子器幾歲入蓮華?
李順不知,但覺得公子器既然能入瓊樓,定然不會比李弗慢。
可惜,天妒英才,公子器雖然修為高深,但逃不脫疾病在身。看他不時嘔血,應是病入膏肓,當真是讓人生憐。
一曲彈畢,狂風頓消,一層樓重回寧靜,公子器舉帕輕咳。
丹田之中再添一鼓蕩正氣,有陽之炎,風之烈。
知是公子器所賜,李順連忙俯身謝道:“多謝公子師兄,勞煩公子師兄傷身賜意,師弟我不勝惶恐。”
公子器擺手,說道:“這是應該的,無需多謝。你可知此曲之名?”
李順點頭答道:“大風歌。”
“嗯。”公子器點點頭,說道:“我修為不及幾位師兄姐,若是路遇不測,可先施展我這大風歌。”
李順再次行禮謝道:“多謝公子師兄。”
“我?guī)闳フ規(guī)孜粠熜纸恪!惫悠鞅俣穑烦霏倶恰?/p>
“有勞公子師兄了。”李順連忙抬步跟上。
兩人一路向南而行,到了后山,李順看見三師兄吳不律正和一位紫衣女子相對而坐于池中涼亭之下。
兩人中間燃著一捧篝火,篝火上架著數條烤魚,香味四溢,讓人口中生津。
八層樓中悟了不惑后,李順雖然干渴照舊,但饑餓之意卻是消了。
如今聞到這烤魚的味道,見著那燃于天地之間的篝火,李順禁不住想起了五千里路中每個夜間的篝火,想起了誰跟你一人一半的老常。
是啊,老常從來不一人一半,都是自己一小半,驢一小半,給他一大半。
鼻中有些酸,眼角忍不住顫動個不停,生怕自己不爭氣落下淚來,李順趕忙跑到池前,一頭扎入池水中猛飲。
池水,略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