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客棧的,只知道身上好冷好冷。
客棧一個人都沒有,宸寰加快腳步,回到自己的房間。
換了一身清爽的衣衫,擦干了頭發。
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微微笑了笑,把腦海中乾承風的身影用力抹掉。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宸寰感覺自己頭重腳輕。還好有高祝這個未來醫神在此,開了藥給她服下,中午醒來整個人感覺就輕松多了。
不聽高祝的勸說,硬是強撐著身體下床。
她可沒有那么多時間在這邊裝嬌氣,必須得盡快找到落腳的地方,把藥店的事情準備好。
高祝見宸寰那么堅持,也只能搖著頭跟在她身后。生怕她半路出點什么事情,他還特意帶了藥箱在身上。
兩個人繞著乾宇城走了一個下午,找了好幾家有在出售的鋪面。但都是位置不太好或者價格太高被宸寰帕斯掉。
最后終于在長生街尾部把鋪面的事情定下來。
鋪面位于街道的最尾部,人流量自然沒有街中間那些旺鋪那么多,當然,價格也相對便宜。
宸寰覺得,這個藥店開在這里,如果打著免費看診的旗號,想必生意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終于敲定了藥鋪位置,宸寰開始著手裝修,當然高祝也不能閑著。
這個藥店,宸寰的東家,高祝是第二個東家。所以裝修這些細小的事情就交給宸寰,而那些進購草藥之類的就全部交給高祝了。
宸寰雖然之前有看過醫書略略認識了那些草藥的名字,但是對于他們的功效質量什么的都不大懂。這種時候高祝就顯得特別重要,她可不想藥店剛開張就有人因為吃了她的藥而暴斃的。
接下來的幾天,宸寰跟高祝兩個都忙得昏天暗地。
這樣挺好,至少宸寰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想乾承風,心中也就沒了那么多悲傷。
每天的忙碌讓她找到了前世上班時的那種快感。那時候的老板可不是什么好鳥,每天加班不付加班費,但是那時候他們也是不亦樂乎的為老板充當廉價勞動力。
看著自己裝修的店鋪被高祝進回來的藥填滿,心中那個樂呀!
這也是這么長時間以來,自己真正開心的一天。
藥鋪開張,引來無數人的圍觀。
門口用毛筆大大個的寫著‘免費看診’的字樣,路過的街坊鄰居都指指點點,對于藥店免費看診的真實性存在質疑。
這點不難理解,這種時代,見到門口有人搶劫都會急忙跑出去關門,這個種免費看診的免費午餐自然會變得特別的突兀。
不管別人怎么看看待,在藥店開張的第一天還是迎來了第一位病人。
是一個看起來七八歲的小男孩,臉色蠟黃,瘦小的看起來就跟五六歲的小孩差不多,一看就知道嚴重營養不足。
高祝給他把脈,最后確定是痢疾加上嚴重營養不良。
痢疾在那種時代,是一種特別嚴重的病。
小男孩不懂,說痢疾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問他家住哪里他也不知道,問他叫什么名字他更加不知道。
天,藥店開張的第一天迎來的第一個病人敢情是失憶癥。
搖搖頭,宸寰知道這種時候,高祝絕對會善心大發,所以沒等高祝開口,宸寰率先安排小男孩住到二樓的小雜物間里頭。
高祝對宸寰此舉很是贊同,宸寰可不是這么想的。有一就會有二,之后要是每個人都跑到她這藥店來看病兼住宿,那她這小小的藥店豈不是要被踏垮。
最后決定,讓小男孩全卿住在藥店,白天幫忙干活,晚上跟高祝學習醫術。
這樣一來,藥店里多了個幫手,高祝也就此收下了個徒弟,小男孩也有了去處。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轉眼夏去秋來,天氣沒有那么熱,稍稍有些涼意。
宸寰算著這幾個月下來的賬本,基本上盈利為零。看病的人倒是每天都水漲船高,只可惜能賺到手的錢卻是分毫都沒有。
除掉三個人的日常生活所需,宸寰算了算,這幾個月下來只賺了一兩多銀子。
三個月賺一兩多銀子!這是一個什么概念!
宸寰記得乾承風拋繡球那會兒,自己賣出去一支朱釵,也是一兩銀子。
可那一兩銀子跟這一兩多銀子可差了遠了。
平常那些員外府里的丫鬟下人一個月的月錢也是一兩銀子左右。可是他們開這個藥店三個人幾個月才賺了一兩多銀子。
這讓人情何以堪啊!
眼看天氣馬上要轉冷,宸寰憂心忡忡。
天冷了必須得要購置厚衣衫吧!還有晚上睡覺總要有一兩床被子暖身吧!
她不愁誰愁啊。
全卿受高祝的影響,平時出去給人看病包扎傷口都是分毫不收。
有些人自動,既然大夫沒有給收錢那就送些吃食來唄,但是有的是連一句話都沒有,就像這是理所當然的一般。
日子長久下來,高祝的名聲在外是越來越響亮,可她的荷包可是越來越瘦了。
看著廚房里那些看病的人送來的雞蛋跟一些吃的,宸寰無奈的搖搖頭。三個人是怎么都吃不完的呀!這些東西如果一直這么放著,沒多久就不能吃了,那些活的,宸寰更愁去哪里找東西來喂養。
正好這時候,全卿興高采烈的掀開藥店后方的簾子進來。
宸寰喊住了他:“全卿,何事這么高興。”
“姐姐我跟你說,我軍大勝凱旋而歸,我剛剛去看了,滿城街道都是打勝戰回家的士兵,可威風了。”全卿還是小孩子,開心一笑兩眼都瞇起來。
剛來的時候,他很瘦小,幾個月下來臉色也好多了,身體也張胖了些。
“大勝……”乾承風的身影又串入宸寰的腦海中。
這么長時間,就算她每天極力的想要忘記這個人,但是無論她怎么努力,都會在身邊的人事物中尋找到他的身影。
宸寰并不想這樣,因為很辛苦。
單戀有多辛苦想必很多人都體驗過,所以她一點都不想要那種感覺。只是自己越是不想,似乎總能事與愿違呢。
這不,全卿一說,她就滿腦子都是那個穿著白色盔甲的高大身影。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全卿見宸寰發愣,有些擔憂的舉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宸寰回過神,咧嘴笑了笑:“沒事沒事。”
“姐姐你這是愁什么呢?”全卿當然看得出來宸寰心里有事,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事情發愁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