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錢多多說要將自己嫁出去，鴛鴦一陣心慌。悉心觀察才看出錢多多是在開玩笑。偷偷地松了口氣。

“少奶奶您說什么呢？”靜兒臉紅地說道。

錢多多見靜兒臉紅了，呵呵地笑了起來。“臉紅了？害羞了？”

“少奶奶。”靜兒紅著臉跑開了。

“靜兒跑什么啊？”錢多多對這靜兒的背影喊道。見錢多多心情好，鴛鴦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說道：“少奶奶，日后您可要防著那三娘。”

“三娘？”錢多多不知道鴛鴦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剛剛您跟慶夫人聊天的時候，奴婢看到那三娘眼神如刀子般地盯著您。”鴛鴦答道。

“是嗎？”錢多多收住了笑容。

“少奶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鴛鴦提醒道。

錢多多認同地點點頭。“鴛鴦，你是我從柳家帶出來的。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了。在王家咱們一定要一條心，才能有好日子過。”

“少奶奶放心，如果不是大小姐，鴛鴦此時早已不知身在何處。”鴛鴦跟在錢多多身后，低著頭說道。“這份恩情，鴛鴦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錢多多滿意地點點頭。“靜兒年紀小，抽空你多教教她。”

“少奶奶放心吧。”鴛鴦答道。“對了，少奶奶，咱們什么時候省親回徐州啊？”

“省親？”錢多多楞了一下。“不知道，怕是要等來年了。不急，現在咱們最該做的事兒就是在王家站穩腳根。”

聽到鴛鴦說三娘盯著她的眼神如刀子般。心里有些不舒服，原本以為三娘是個好相處的人，想不到自己也有看錯人的時候。她現在明白為什么王夫人要告誡自己與長房的人不要過于親近了。

第二天，錢多多氣得很早。一是要去給王家祖母請安，二是明日就是王家祖母的壽辰了。還有許多事情要忙。鴛鴦和靜兒心疼自家小姐，命薛氏燉了一鍋雞湯給錢多多。王劉氏自從得知自己的賣身契已經到了錢多多手上后，收斂了許多。也不敢對薛氏還有玉梅、冬香指手畫腳的了。將所有的怨氣都憋在了心里，等待著機會向錢多多報復。她認定了錢多多終有一天會失寵的。

給王家祖母請過安后，王夫人命錢多多去幫蓮梅的忙。昨天晚上她從季婆娘那里打聽道王天啟看錢多多的眼神不對。這讓她很不放心，雖然她知道錢多多是石女。可外人并不知曉。為了避免流言蜚語傷了自己兒子的名聲，她故意將錢多多與王天啟分開。

錢多多并不知王夫人的用意。只以為王夫人是為了讓她盡快熟悉王府親戚的情況。其實蓮梅做得不過也就是跟著那些姨娘、嫂子們喝茶聊天。比起在王家祖母面前，在這些人跟前，錢多多更是自在。唯一讓錢多多不滿的就是那些親戚總是用錢多多尷尬的身份擠兌她。這讓錢多多非常的不滿。最后謊稱身體不適，躲回到了亭云閣。

“少奶奶您千萬不要跟那些人生氣。”鴛鴦見錢多多坐在那兒半天不說話，擔心她是在為上午的事兒生氣。“奴婢可是聽說那幾位夫人都是寡婦，平日里無事可做，整日亂嚼舌頭根子。”

“我沒生氣。。”錢多多緩緩地開口說道。“我只是在想天啟少爺回府了，薛姨娘怎么一直都沒有動作。寶姑娘也沒有出來。”

“的確。”鴛鴦想了想回答道：“小姐不說，奴婢還真的沒有注意到，薛姨娘和寶姑娘這兩天都沒有出現過。她們是不是有什么招啊？”

錢多多搖搖頭。“不知道，只要不牽扯到我們，管她們做什么呢。”

“少奶奶，少奶奶不好了。”被錢多多派去伺候王夫人的王劉氏一路小跑地回到亭云閣，剛剛進大門便大叫道。

“出什么事兒了。大呼小叫的？”錢多多走到門口問道。

“慕雪小姐跟寶姑娘打起來了。慕雪小姐將寶姑娘打了。”王劉氏漲紅著臉喘著粗氣說道。

“打起來了？因為什么？”錢多多驚異地問道.

“好像是因為天啟公子。”王劉氏答道。“少奶奶您要不要去看看。”

“我去能做什么！”錢多多審視地看著王劉氏回答道。“還是明日待二位小姐消氣了，我在去吧。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鴛鴦將大門鎖上。”吩咐完，錢多多轉身回到屋子里。

王劉氏見錢多多不為所動，只好轉身回到自己住的廂房。鴛鴦則取來鐵鏈將亭云閣的大門鎖死。

夜里無事，錢多多卻怎么也睡不著。坐在楠木大床上用被子將身體裹得嚴嚴實實的。想想自己的這番經歷，錢多多覺得自己就想是在做夢一般。突然有人猛的砸門。睡在廂房里的鴛鴦和靜兒連忙起身跑到院子里。

“是睡啊！這大半夜的？”鴛鴦沒好氣地問道。

“鴛鴦姑娘，我是老夫人房里的季婆娘。老夫人找六少奶奶有事兒。”門外，季婆娘客氣地說道。

一聽是季婆娘，鴛鴦連忙將亭云閣的大門打開，并讓靜兒去叫錢多多。自己則將季婆娘請到院子里。

“老夫人有什么吩咐嗎？”鴛鴦見季婆娘很急的樣子，便笑著問道。

“還不是慕雪小姐和寶姑娘的事兒。”季婆娘眉頭緊鎖地說道。“薛姨娘和四姑娘剛才離開老夫人的屋子。”

錢多多本來就沒有睡，聽到外邊季婆娘在說老夫人請自己。連忙起身穿衣裳。靜兒來叫的時候，她已經準備妥當了。

“少奶奶，老夫人叫您過去。”靜兒在門口提高了音量說道。

“走吧。”錢多多打開房門說道。

靜兒見錢多多穿的還是白天穿的那身深青繡花裙，擔心夜里涼，進屋拿了條披風，披在錢多多肩上。

見錢多多出來。季婆娘不敢耽擱，引著錢多多一路快行，進了王家祖母的屋子。此時，王家祖母的屋子里靜極了，經過剛剛薛姨娘和四姑娘這么一鬧，伺候王家祖母的丫鬟跟老媽子連大氣都不敢出。靜等著六少奶奶前來。

“奶奶深夜叫孫媳來有什么吩咐嗎？”錢多多一進屋便問道。

王家祖母閉著眼睛不停地擺弄著自己手里的瑪瑙佛珠。“你們都下去吧。”念了一段經后王家祖母說道。

王家祖母屋子里的丫鬟老媽子包括季婆娘都退了出去，跟著錢多多一起來的鴛鴦和靜兒也出去了。

“奶奶，出了什么事兒了？”錢多多見屋子里的氣氛變得十分地詭異，便笑著問道。

“慕雪打了寶姑娘你聽說了嗎？”王家祖母閉著眼睛問道。

“聽說了。”錢多多謹慎地回答道。“王劉氏回來時跟孫媳說起過。”

“住在院子里的女眷都來看熱鬧，你怎么沒來啊？”王家祖母像是在審犯人一樣問道。

“慕雪小姐和寶姑娘都還沒出閣，這事兒還是不要湊熱鬧好！”錢多多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在說，玉兒本就是個不愿意湊熱鬧的人。”

王家祖母睜開眼睛，看著錢多多。錢多多覺得渾身不自在。

半晌，王家祖母在次開口。“知道我為什么喜歡你嗎？”

“孫媳不知道。”錢多多回答道。

“那是因為你跟我年輕的時候很像，一樣是小小年紀嫁入王府，一樣是沒有靠山。”王家祖母笑著答道。“最重要的是你跟我一樣聰明，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才能立足。”

錢多多低著頭，不敢正眼看王家祖母。

“你放心，我說喜歡你，就是真的喜歡你。”王家祖母走到錢多多面前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而已。今天晚上找你來，是因為我遇到一件難辦的事兒。想看看你有什么辦法？”

“小叔的婚事兒？”錢多多猛地抬起頭來說道。

“就是這件事兒。剛剛四姑娘和薛姨娘在我這兒爭了半天，明里是慕雪打寶姑娘的事兒。實際上她們只是想從我這里探出我對天啟婚事的看法。”王家祖母慢慢地在屋子里踱來踱去。“我知道你婆婆想讓天啟娶永慶王的女兒。”

“那奶奶您的打算是什么？”錢多多此時還沒有忘記王夫人的囑托，連忙套起王家祖母的口風來。

“慕雪雖然生的俊俏，但性格過于跋扈，也不懂得與眾嫂子們相處，這樣的人怎么能當王府的當家主母呢？”王家祖母回答道。

“那寶姑娘呢？”錢多多又問。

“天啟不過是她的備選而已。要是能入宮，嫁給皇子，她定不會留在王家。”王家祖母走回到椅子前坐下。

“那就是只剩下，永慶王的女兒了。”錢多多說道。

王家祖母笑著搖搖頭。錢多多見這不是王家祖母想要的答案，眼珠一轉，有了主意。“奶奶，太子妃子是明年開春選，咱們可以先對外稱天啟的婚事要等到秋試后在定奪。至于那永慶王的女兒，咱可以找個接口請到府里來，暗中觀察一番。”

“這樣甚好。”王家祖母笑著說道。“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那孫媳退下了。”錢多多行禮后，退出了王家祖母的屋子。

屋外，鴛鴦和靜兒已經被凍得直哆嗦了。

“少奶奶，沒事兒吧？”鴛鴦見錢多多出來了。連忙迎上去問道。

“沒事兒，老夫人問了一些明日壽宴是事兒。”錢多多笑著答道，院子里丫鬟老媽子的眼睛此時都盯著她。錢多多不確定這里到底有多少個眼線。所以沒有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