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道王家祖母將七叔公請了出來,蓮梅知道這個家誰都有可能當,只有這六少奶奶沒機會了。于是便放棄推薦錢多多當家這個想法。錢多多見了連忙將話題岔開,與王家祖母講了好一陣北方過年時的禁忌,將王家祖母逗得哈哈大笑,二人才離開王家祖母的屋子。
回去的路上,蓮梅不住地埋怨錢多多不多說的話。現(xiàn)在當家是無望了。
錢多多低頭不語,她自己有自己的小心思,那里是蓮梅能想得到的。蓮梅埋怨了一陣,見錢多多一直不言語,任憑她怎么罵。氣兒也就消了一半了。
“初見你入府時那干練的模樣,我還以為府里來了位高人呢。現(xiàn)在看來你也就有點小聰明罷了。”蓮梅嘆氣道。“看來還是得靠我自己了。”說完,招呼也不打地走了。
待錢多多回過神兒來,她已經(jīng)走遠了。“鴛鴦,剛剛大少奶奶都說什么了?”
鴛鴦見自家少奶奶又走神了。無奈道“大少奶奶說得靠她自己,還說您就有點小聰明罷了。”
“小聰明?你們兩個也這么認為嗎?”錢多多笑著問鴛鴦和靜兒。
靜兒腦子轉(zhuǎn)的慢,還沒想明白呢。鴛鴦已經(jīng)開口答道“少奶奶您是大智若愚。”
“這話我愛聽。”聽道有人夸獎自己,錢多多開心極了。走里的步伐都變得輕盈了許多。
回到亭云閣,玉梅守在門口,正等著呢。遠遠地見錢多多回來了,連忙迎了上去。“少奶奶您可算是回來了。李夫人來了。”
“李夫人?哪個李夫人?”錢多多疑惑地問道。
“就是四姑娘。”玉梅回答道。
“姑母?”錢多多驚訝地問道。眼看著要過年了,她還以為四姑娘早就回去了呢。
“來多久了?”錢多多忙快步進院。
“等了有一會了。”玉梅答道。將錢多多送到門口后,便退下去了。
屋里四姑娘正在喝茶,一旁袁氏親自伺候著。見二人有說有笑的,想來一定是十分熟絡(luò)了。
“玉兒不知姑母拜訪,讓姑母久等了,還望見諒。”錢多多進屋后笑著說道。
四姑娘見錢多多回來了,忙起身。“我也是突然到訪,沒想道六少奶奶竟去了母親的屋子。”
見多日不見的四姑娘如此的客氣,錢多多猜她必是有事相求。
“都是自家人,姑母不必客氣。”錢多多笑著走到桌前,二人坐下。鴛鴦端了兩杯茶上來,一杯放到錢多多面前。一杯換下了四姑娘面前那杯涼的。
“我也是聽說天利將自己手里的賬本交出來了。所以來問問日后這王府是不是六少奶奶您當家?”四姑娘直白的問道。
這到讓錢多多一下子難住了。要是直接回她管家的不是自己,擔心日后她會欺負自己。要說是自己,王家祖母確實也沒有想立她的意思。
“這姑母可是問錯人了。”錢多多喝了口茶后,笑著答道。“立當家人可是奶奶說了算的。姑母應(yīng)該去問奶奶啊?”
聽錢多多這么說,四姑娘看了眼一旁的袁氏。“說出來也不怕六少奶奶笑話,自從慕雪打了那薛寶釵后,我那母親就沒有在正眼瞧過我。現(xiàn)在我去問她,定是會挨頓罵。”
“原來是這樣啊!”錢多多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現(xiàn)在慕雪表妹在何處啊?”
“在屋子里照鏡子呢。”提起那慕雪,四姑娘便是一肚子的氣。“整天地躲在屋子里照鏡子,長得在美,不出去讓人看,又有什么用?”
聽四姑娘這么說。一旁的鴛鴦和靜兒差點笑出來。袁氏的臉上也有些繃不住了。大戶人家的千金都是養(yǎng)在深閨人不知的,生怕招來什么狂蜂浪蝶。這四姑娘的思想到也前衛(wèi)。竟然讓自己的女兒出去勾引男人去。
“慕雪表妹那樣的如花美眷,前來提親的人定是不少。”錢多多笑道。
“是啊,都是奔著錢來的。”四姑娘一臉厭惡地說道。“所以我一心想要促成慕雪與天啟的婚事。可那丫頭一點也不開眼,說什么天啟表哥不過是個才子,就算得了官職也不過是個小官。”說道慕雪,四姑娘的話匣子便打開了,將慕雪說得是一無是處。天啟倒是那里地都好。錢多多覺得奇怪,可又說不出那里怪。
就在四姑娘滔滔不絕時,玉梅來報,薛姨娘來了。四姑娘聽聞薛姨娘來了,連忙起身要走。任憑錢多多怎么留,也留不住。
四姑娘出去不多會,薛姨娘笑呵呵地提著裙子進了屋子。錢多多連忙命鴛鴦將剛剛四姑娘喝得茶撤掉。
“薛姨娘今日怎么有空過來。”見薛姨娘進了屋,錢多多連忙站起身行禮道。
“在這王府住了一段日子了,那個屋子我都去了,就你這亭云閣沒來過。正好今日有空,所以來瞧瞧。”薛姨娘笑呵呵地說道。“這少奶奶的床還是楠木的!”薛姨娘站起身來走到床前摸了摸那楠木大床說道。
“是啊,這些都是奶奶和婆婆準備的。”錢多多跟著也站起身來。
“都說這王府里最得寵的就數(shù)六少奶奶了,今日開來果真不假啊!”薛姨娘笑著說道。“看來這今天這事兒我來求六少奶奶是來對了。”
“什么求不求的,不知道薛姨娘有何事?”錢多多見薛姨娘終于將話題引到正地兒上了,連忙問道。
“還不是我們家寶釵和天啟的婚事。”薛姨娘答道。“我本是帶著這丫頭來京城選妃的,想不到她竟與天啟對上了眼。說起來,我這個做娘的都覺得害臊。”
聽這話,錢多多一下子警惕起來。王夫人清楚地跟自己說過想讓天啟迎娶永慶王的女兒。“薛姨娘是想?”
“我是想趁著過年,讓你跟王家祖母還有王夫人提一下。那兩個人已經(jīng)交換了信物了,要是這事兒不定下來。讓外人知道了,總是不好。”薛姨娘壓低了聲音道。
“交換信物?”錢多多不得不佩服薛寶釵的手段,這才幾日不見,就已經(jīng)到了這步了。錢多多眼珠子一轉(zhuǎn),有了應(yīng)對的辦法。“話是好說,只是婆婆跟奶奶都不止一次地說要等著天啟明年秋試后在定婚配,現(xiàn)在去說,怕是不好。而且寶姑娘過年開春不是還要去參加太子妃的甄選嗎?要是先行訂婚,怕是欺君之罪吧?”
“只有府上幾個人知道便可,那太子妃是人人都能選上的嗎?”薛姨娘道。“我那女兒雖不是仙女下凡,倒也有些姿色,他二人有是郎情妾意。六少奶奶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在說,我可是聽寶釵說上次她來拜訪的時候,六少奶奶答應(yīng)幫忙呢。”
薛姨娘見錢多多不肯就范,便將上次送首飾的事兒翻了出來。
那知道錢多多根本不吃她這套。“是啊,上次寶姑娘只是說自己對天啟有意,讓我?guī)兔Α,F(xiàn)在他們二人連終身都私定了,我也幫不上什么忙了。”
薛姨娘一聽,不由得佩服錢多多的機智,幾句話便將上次送的首飾跟這次的事兒分的干干凈凈,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了。既便如此,她也不敢當面與錢多多翻臉。錢多多也的看準了這點才敢這樣跟她說的。
“想來寶姑娘與薛姨娘還要在府上多住些日子。何必急在一時呢?”錢多多打了一巴掌后,又給了一顆甜棗。“既然是郎情妾意,在過些日子也不遲。天杰少爺剛剛過世,又快要過年了,這件事兒大可以過了年在說嗎。”
原本已經(jīng)覺得無望的薛姨娘見錢多多又松口了,大喜過望。“要是這件婚事促成了,他日我定重重有賞。”
說完這番話,薛姨娘又跟錢多多聊了些家長里短的小事兒后,笑容滿面地離開了亭云閣。送走了薛姨娘,錢多多苦笑道“這大清早的唱得是哪出啊?”
聽錢多多問道,鴛鴦笑道“二女爭夫記”
錢多多聽了細細品來,倒也貼切。只當自己是在看一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