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眾人恭送佟佳氏坐上馬車后,我便和榮安、雅萱出了門。雅萱就像飛出籠子的小鳥一般一路上不消停,幸虧有榮安管著不然早就從馬車上下去了。
我掀開馬車窗簾的一角,外面到處是人來人往,兩旁擺放著小攤吆喝聲此起彼伏。榮安和我們一起下了車囑咐我們跟緊他別亂走。
我們一下馬車就被一雜耍團吸引住了,見慣了那些依靠現代高科技輔助完成的高難度雜技,無任何安全措施的古代雜耍更顯珍貴。
一位看起來像團長的人對周圍的旁觀著叫道:“今日兄弟們路過貴寶地,身上盤纏用盡。望各位鄉親父老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p>
我一不小心“噗”的笑出聲來了,惹的那個團長直對我瞪白眼。榮安看了看我,最終也沒問為什么。雅萱看的正是興頭上大概沒注意。
在表演了耍大刀、噴火幾個有特點的節目之后,壓軸的終于上場了。一個7、8歲的小女孩走上了一條尼龍繩上,地下的人群一陣驚呼。雅萱緊張的把我手都抓疼了仍不自知。
小女孩邊走邊接著從地下扔上來的瓷碗,突然一個釀嗆差點從繩子上摔下來。團長見狀立刻破口大罵:“死丫頭,你想害死老子啊。告訴你今天要是走不好,下來非拔了你的皮不可。”
說著又向上扔了幾個碗碟,可是小女孩被嚇怕了一個也沒接到。圍觀的人開始起哄,團長憋的滿臉通紅拿起一旁的鞭子就上去了。眼看著小女孩飛身下落我的心都要提起來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一個中年人接住了她。
中年男子退到一位年輕男子的身后,年輕男子長的極為清秀,身上的石青江稠面的褂子更顯儒雅。
他用扇擋開了團長伸過來的手,一雙帶笑的鳳眼透著凌厲。居然鎮住了粗暴的團長:“你。。。你們想干什么?老子管教自己的女兒可不犯不著你什么事?!?/p>
“是嗎?”那男子一臉的驚訝:“她是你女兒?”
“那是自然不信你們問她?!眻F長惡狠狠的瞪著小女孩。小女孩害怕的畏縮一下.
那男子在團長和小女孩身邊走了一圈,神情一變拍了拍團長的肩膀:“兄弟,我可以理解你。”
不光團長愣住連圍觀的眾人都是云里霧里。男子一臉的慘淡:“作為大丈夫怎么能忍受頭頂綠帽呢。想你長年在外,為了生計奔波勞累。你那婆姨也忒不是東西了?!?/p>
這話一出眾人哄然大笑,團長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你這是什么意思~?。?!”
“哎,原來如此。”他轉頭對身邊的中年男子低語(聲音低的全場人都能聽見):“成良啊,咱們的話這般的清楚他仍是不懂。難怪他婆姨。。。。。。”說罷還搖了搖頭。
團長聽他說自己是白癡,氣的火冒三丈:“我從未娶過娘們,何來綠帽子之說?!?/p>
我開始有點明白那男子的用意了。
果然男子一聽立刻板下臉兒:“大膽的狗東西,既然沒有妻何來女呢。說,這女娃從何而來。”
團長一聽便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那種官威可不是尋常人家能扮的出來的。雙腿的一跪。眼珠溜溜一轉:“大老爺饒命啊,她確實是我的女兒。我與她娘雖說沒拜堂卻有了夫妻之實,她娘在生她的時候難產死了?!?/p>
“哦,那本老爺不是冤枉你了?!蹦凶永湫Γ骸凹热蝗绱四憔碗S我回府細說,等衙差查明屬實便放你回家。如若不是。。。。。。京都的衙門不是白開的,衙役們自會好生伺候著。”
團長當場就癱軟在地,連連求道:“大老爺饒命啊,都是小人糊涂啊。那年小人路過陜西,那里正在鬧災這小娃的父母都死了我便抱來養著。我供她吃喝對她還是不錯的?!?/p>
男子回頭看了看女孩,小女孩面露乞求的看著他。突然他一把撩起女孩的衣袖,一道道鞭痕令人心驚:“這叫做不錯?那么你告訴我什么叫做不好呢!”
團長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微顫著低頭不語。男子一揮手就來了兩人把團長拖了走。眾人見沒熱鬧可看便也散了去。
“真是太可氣了。世間居然有這種人,抓了去要好好教訓教訓方可解氣。”雅萱憤憤不平。
榮安微微鄒了鄒眉頭:“我們走吧,我想高相會處理好的?!?/p>
高相?我差異的看向那男子,剛好和他對視。于是我裝作無意的看向別處,轉身跟著榮祥往東大街走去。
雅萱耐不住性子:“高相?這人年紀輕輕居然已在相?”
榮安撇了撇嘴,眼中閃過一絲輕視但仍舊回答了雅萱的問題:“他是皇上特別提拔的,好了。我已經在前面的醉仙樓訂了位置。”
顯然榮安并不想過多的提起這位高相。雅萱一聽有好吃的笑的眉開眼笑的,直拉著榮安往前走。我努力的回想了一下當年看過的史書,在康熙年間的。。。。。。難道他就是高士奇?如果真是他那我倒是很想會會。
據史書上說他原是個破落書生,因有著幾分才學加上一張巧嘴,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康熙的喜愛。此人非常圓滑世故,連明珠都甘拜下風。這就解釋了為什么榮安在談到他時會面露鄙夷。
我們三人很快到了醉仙樓,小二殷勤帶我們到了二樓的一間靠窗的雅房。菜是先前便點好的,所以我們剛坐下東西都上來了。
一開始上的是糕點:桂花糕,玉米酥以及杏仁糕。味道甜而不膩,雅萱連連稱好。直說等會回去的時候要帶些走。
主菜是過了一會才上的,都是些家常小菜。做法卻極為精致,讓人看了就食欲大動。最讓我喜歡的還是那盤北京烤鴨,外皮脆里嫩。搗上各種作料包在薄薄的面皮里。吃完仍是口齒留香,美不勝收。
酒足飯飽之后,榮安笑著說道:“不知二位妹妹是否滿意?!?/p>
“算你過關了吧?!毖泡嫣袅颂裘济骸安贿^,有這么好的地方哥哥居然從未帶妹妹來過,真是太過分了?!?/p>
我輕笑這一頓只怕不會太過便宜,醉仙樓是北京第一酒樓可不是浪得虛名的。不但是酒樓裝修雅致,菜精致美味,菜錢也是比別家酒樓要貴上許多。別說榮安的錢袋不允許,就是可以憑佟家的身份我們又這么可能隨便出門呢。
榮安喝了口茶水:“以你這種大胃王,我可請不起。你要知道哥哥可是個窮人呢。”
雅萱怒笑:“三姐姐,你看哥哥居然取笑我。今個我們別放過他,讓他知道知道我們女人的厲害?!?/p>
“什么?女人,你說誰呢。難道是在說你自己。”榮安故意逗著:“莫不是看錯了,我還以為眼前的是個小子呢。”
我坐著決定不參與他們之間的斗爭,雅萱見我沒動作自個抓住榮安。非讓他收回剛才的話。
我們正說著,樓下傳來一片叫好聲。榮安叫來小二問話。
小二一臉的興奮:“回爺的話,高相爺在樓下為一株萬年青起名字,說是要送人做壽的。但寓意還沒想好,所以想集中才子們的才學給取個?!?/p>
榮安揮了揮手讓小二下去,對著樓下輕聲說道:“他自個不就是才子,怎么連個名都不會取了?”
果然,我汗顏。看來榮安對高士奇還不是一般的不待見。
既然飯已吃好了,我和雅萱便隨榮安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