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了,正確來說我是一夜無眠。沒驚動小薇自個梳整一番便匆匆趕往主持的房間。
沒想到等我到的時候,房內已經沒人了。只有一個小沙泥在打掃房間,我三步并作一步跑過去一把拉住他問:“主持呢?”
小沙泥放下掃把對我鞠了一躬說道:“阿彌托福,善哉善哉。主持已經去了羽化臺,他讓小僧把這封信交給施主。”說著把信交給了我。
我覺得自己深深的吸口氣才打開信封,只見紙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珠毀人亡。他已經知道了我想問什么,可是連最后的希望也沒給我。
“你怎么會在這里?”四阿哥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我的身后。
不過我現在沒有心情應付他,“珠毀人亡”四個字好像烙鐵一樣燒的我心發痛。既然沒有結果他又何必給我希望呢?就為了讓他心安理得的羽化嗎?他一定知道那個開啟靈珠的人到底是誰,我不服我一定要問清楚。哪怕那個人已經死了。
“你的臉色很差,我帶你去休息。”胤禛明顯感覺到我的不對勁,撿起自我手指間滑落的信紙。看了看后沒說什么只想扶著我往外走。
我要去找主持,我推開胤禛向羽化臺跑去。風呼呼的迎面撲來,短短的距離在我看來竟這么遙遠。到了羽化臺已經是人山人海了,我努力擠在人群中想往前鉆。好不容易到了前面不知道誰硬是揪住我的衣領。
回頭一看居然是宋氏,但現下我沒有做乖寶寶的時間。不顧宋氏驚愕的表情我甩開她的手繼續往前鉆,可寺里的武僧死死的圍住。等我轉過他們的人墻羽化已然開始,熊熊烈火包圍住主持。
雖說距離有些遠但我仍能感覺主持在微笑,我一下跌坐在地上久久無法回神。就這么結束了?這么多年來雖然覺得機會渺茫但我仍堅信總有一天我會回去的。所以說話做事處處小心如履薄冰,就是不想死在這樣一個不熟悉的時代。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失望越來越多,最后就只有一點火星支撐著我。在遇到笑言和冷英的時候我好高興,那代表著我的希望或許又多了幾分。在這個時代已經7年了,我一直無法像潔萱一樣融入其中并不是我做不到,而是我不想也不愿意。
我一直深信既然我能來這里那么總有一天我也能回去,可是現在什么都沒有了。什么希望都沒來“珠毀人亡”他知道這四個字對我來說代表著什么嗎?!
有人在后面扶起我,我也沒看是誰抱著就猛哭起來。哭我多年來的委屈,哭我那沒有希望的未來,哭我再也見不到疼愛我的老爸老媽,哭。。。。。。一切的一切。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只知道我的淚已經流不出來了。回頭一看人群已經散了,主持也早已羽化的無影無蹤。宋氏來到我身邊輕柔的為我擦干眼淚說到:“安萱,放開人家。”
我這才發現原來我抱著哭的對象居然是胤禛,他的胸前已然被我哭的濕透了。放開了他我抽搭著說道:“安萱給四爺賠不是。”
胤禛揮揮手見有宋氏陪著我,轉頭就走了只是在走了時候對著我說:“你看看信封背面寫的兩個字。”
素云和小薇可能都被我突然的行為嚇著了,沒有再說話。我讓小薇到主持的房間把信封取了來,回到客房后拿出一看。是兩個字“釋懷”,一時間心頭五味俱全。
宋氏沒有問我任何問題,只是騰出一塊地讓我好好靜靜。我一個人坐著慢慢的回憶著我來到這個時代的點點滴滴:人、物、事。我告訴宋氏我想下山,但沒有說什么原因。
宋氏答應了立刻讓素云和小薇整理,當日就下了山。到了晚上我對小薇出去說想睡了,小薇雖然擔心但想到我一直沒休息過就出去了。我悄悄的從后門溜了出來,一路趕到了笑言的住所,他們兩個看到我嚇了一跳。
“不是說要去好幾天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笑言擔心的看著我。
我沉靜了片刻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他們聽:“我親眼看著主持羽化了。”說著吧主持給我的信給他們看。
屋內寂靜的可怕,想來他們也是一直想回去的。對他們來說那是希望那是動力,我大抵是殘忍的人。自己的希望沒了也親手打破了他們的。
我冷笑著說:“不如我們去自殺吧,看看靈魂能不能回去。那些歌穿越的書不是說了嘛人在死的時候靈魂能回到親人的身邊。”或許?真的可行。
啪。笑言打了我一個巴掌,冷英拉開我:“笑言,你干什么呢!”
笑言甩開冷英對我大罵:“是,我們都很難過。誰不想家,就你一個要死要活的嗎?你擺出這幅樣子給誰看!正因為我們沒辦法回去了,我們要活的更好不要讓在另一個時空的父母擔心,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我聲嘶力竭的回吼。
笑言火大了一把摔碎了桌子上的茶壺,嘴里囔囔:“希望是什么,活著就是希望。我告訴你我不光要活還要活的有滋有味。”
冷英也冷不防的摔破一只古董花瓶:“笑言說的沒錯,現在既然不能回去。那么這里就是我們的天地,安萱。你在苦惱什么呢?過去的歲月你不是生活的很好嗎?你的未來不黑暗,只要你堅定自己的信念。你的人生在等待著你去開發,你明白嗎?”
我在苦惱什么?。。。。。。我走過去拿起一件玉雕摔在地上大喊:“我郁悶、我委屈、我憋屈。憑什么是我到這里憑什么!!!!笑言,冷英。我錯了,我再也不這樣了。我對不住你們兩個,你們說的對。我的人生在等待著我,他不黑暗只是我還沒有走過去。放心,從今個起我就是佟安萱,其他誰也不是。我要努力,要加油。”
我們三個像瘋子一樣狂掃屋子里里面的每個角落,直到筋疲力盡。我們哈哈大笑因為我們知道在笑過之后,我們要和原來說再見我們要重新開始。我們一定能重新開始。
天太晚了,笑言不放心我一個人走。我拒絕了,一個人漫步在安靜的大街上,偶爾有兩個人經過。我抬頭一看天空,今天的夜色真美啊。
原來美景離我這么進,只要我抬起頭就能看到。我到底錯過了什么呢?有馬蹄聲從我身邊經過,我向旁邊靠了靠。
“安萱姑娘?這么晚了你怎么會在這里。”熟悉的聲音從馬背上傳來。
今天真是太精彩了,溜了步也能遇到夢天齊,他下了馬來到我身邊。我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孟哥哥,你千萬別跟我額娘說。今日額娘說我來著,我生氣就偷偷跑出來了。”
孟天齊看我渾身邋遢,眼睛紅紅的便相信了我。摸了摸我的頭發:“我送你回去,以后不準這樣了。”
“恩。”為了讓我跟的上他故意的放慢了步伐,我看向他的側臉這還是我第一次和他相處。其實他這人還不錯,就是平日里總給人感覺酷酷的不好相處。
“我不討厭你。”孟天齊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么一句,然后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去。
我想起那天借生氣躲避卓林的事,沒想到他記著呢。夜風吹過我下意識的朝他靠了靠,他把身上的披風解下為我披上。一股干凈的皂角味,還帶著一絲溫暖。
“孟哥哥,你將來想做什么?”我突然很想知道等我們都長大了會是什么樣的。
孟天齊低頭看我,我們直視對方。他的眼里有閃著亮光和堅定的信心,他為我拉好風衣說:“我們要做的是現在。”
汗!又是一個深沉的小子。
“再過兩天就是天叔的詩會,你去嗎?”孟天齊問我。
忘記了,我笑的瞇成一條縫:“當然去啊,孟哥哥也會去吧。”
和孟天齊分別后,我又朝原路返回。幸好沒人發現,坐在鏡子前梳理才發現這個笑言,使那么大勁干嘛。臉都腫了,好痛。
疼歸疼孟天齊的話提醒了我,詩會展的事還沒弄了,時間急迫看來明天開始要閉門謝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