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朝我就被鞭炮聲弄醒了,想起來了今天是德克新迎娶東宛的日子。我看了一眼畫,心情立馬變好。
我和宋氏在吃著早飯,萬氏和張氏兩位稀客人居然跑來了。
“還是宋姐姐這里清凈,我那里離主屋進一大早就被那噼噼啪啪的炮竹聲弄的不得安生。哎,真是同人不同命啊,那會兒我進府的時候可沒那么多事。”萬氏酸酸的說著。
我暗笑當初可是她自個兒占風頭,硬要了間離主屋最近的院落。如今倒埋怨起里了,當初得寵的時候還把自己的院落說的跟主屋一樣。氣的納喇氏咬牙切齒的,如今怎么樣還不是變成舊衣服了。
我視線劃過她的肚子,我原先還以為她瞎說呢。沒想到經過大夫的證明,她還真懷孕了。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以她那樣愛顯擺的個性。都懷孕這么長時間了,怎么就一直沒說呢?她那個不想麻煩大家的接口,放在她的身上根本就行不通。
萬氏一個人在叨叨敘敘的說著,宋氏和張氏一直沒開口。我還真沒發現,宋氏和張氏的個性,在某些方面來說還蠻像的呢。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外面就有人來傳話了。說了納喇氏那里玩不過來,讓幾位夫人都過去幫忙。萬氏不大樂意,不過有兩尊佛在這里,她最后還是妥協了,但嘴里面可沒有閑著。
去了之后納喇氏各為她們分配了工作,我看潔萱買進賣出的。也不知道她是為了納喇氏還是她那個偉大的阿瑪。
我老遠就瞧著雅萱和榮安在聊天,雅萱拉住我的手說:“三姐姐,你別難過。”
我才不難過呢,我搖了搖頭說:“我倒是沒什么,只是擔心額娘她。。。。對了,怎么沒瞧見你們額娘。”
雅萱對著我使了個眼色聲音略高一些說:“額娘身子不舒服,我們兩個就做代表了。”
也是滿族里面一向把等級看的很重,德克新是高興的昏了頭了。不但把自己的同窗好友都請來吃飯,還請了幾位皇親。可惜人家都是禮到人未到,至于府里的幾位也都是派了小輩兒過來。我瞧著大房那里,那的人是福安也就是云萱的弟弟。
云萱的事情對他們的打擊不小,他與我們本就不太熱情。如今更是疏遠,他只和幾位好像是朋友的人在角落閑談著。
“三姐姐,你瞧別說福晉了,連幾房的側福晉都沒露面。哎,老實說要不是額娘逼著,我和哥哥都不想來。這叫什么事啊,懷著三個月的身孕成親。當然這只有我們府里面的人知道,可究竟不是抹上臉的事。”雅萱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
榮安推了推雅萱道:“你這丫頭說什么呢?”
我知道他是怕我難過,我對著榮安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道:“其實我也不想來,所以榮安哥是不是連安萱也想一起罵啊。”
榮安點了一下我的額頭道:“你們兩個啊,真是拿你們沒辦法。這話我們說說可以,等下在外人面前千萬別開口。”
我和雅萱對視一笑,他還真當我們是傻瓜呢。外面鑼鼓鞭炮聲響起,新娘子來了。德克新身穿紅色禮服,胸前系了朵大紅花。怎么看怎么可笑,他還真是不知羞,老牛吃嫩草的事他還覺得很光榮呢。
新娘子手拿蘋果隨著新郎的步伐,慢慢的跨過火盆。媒婆在一旁喊道:“祝新郎新娘日子紅紅火火。”
然后是馬鞍,俗話平平安安。最后到了拜堂的時候,老太太瞇著眼睛接受他們的跪拜。德克新笑的跟一枝花似的,我看著都惡心。
終于可以送入洞房了,我和宋氏還有萬氏,張氏一桌。納喇氏當然是主桌了,老太太等他們拜完堂就離開了算是給足了面子。
萬氏應為懷著身孕,下人給她準備了茶水。可是她顯然不領情,狠狠瞪了那個奴婢一眼說:“去,把酒拿來。”
那丫頭想說什么被萬氏冒火的眼神嚇回去了,現在惹毛萬氏無意是自找死路。張氏看著心情也不是很好,徑直喝著悶酒。
筵席開始沒多久,我看她們兩個就已經喝下不少了。德克新從來就和納喇氏到處敬酒,起哄聲一浪接過一浪。大伙紛紛表示要新娘出來,納喇氏擋住了。
宋氏一直到現在都在淡笑著,但我卻看到了她眼底的無奈和痛苦。她的脾性做不來萬氏和張氏那樣的放縱,自能讓苦水往肚子里面咽。
等德克新他們敬酒到我們這一桌的時候,萬氏和張氏喝的差不多了。尤其是張氏,我看她今天很不對勁。一直不停的喝酒不算,還一直傻笑。
果然見德克新想繞過這一桌的時候,她站起來大聲說道:“相公,你難倒不敬敬我們姐妹幾個?”
“沒錯,我們才是姐姐。相公想讓你的新媳婦日子過的舒坦先要敬酒才是。”萬氏的舌頭都大了,站起來的時候直打彎彎。
德克新皺著眉頭,可是這么多人看著。他也丟不下這個臉,在婚禮上被小妾圍堵這話傳出去,他成什么人了。連自家院子都管不好,他的面子往哪里擺。
“兩為妹妹罪了,那姐姐代替喝這杯酒吧。”納喇氏忙過來解圍。
張氏跌跌撞撞的來到納喇氏的身邊說:“姐姐,你真是位好姐姐。那會兒我進府的時候,您也為我這樣過吧。我就奇怪了,您怎么就一點兒都不嫉妒呢。難倒您不喜歡相公嗎?”這是多嚴厲的指著啊。
妻子不愛自己的丈夫,這像話嗎?我甚至懷疑這個張氏到底有沒有喝醉啊,是故意給納喇氏和德克新難堪的吧。
“妹妹喝醉了,再說醉話呢。這些事情本就是做妻子的本分,難倒妹妹相當妒夫不成,好了。我跟你開玩笑呢,來人。把四奶奶送下去。”納喇氏對著各位客人說:“大家別見笑,妹妹醉了醉了。”
“什么醉了?我哪里醉了。我實在是不懂,我們這叫什么事啊?明明心里不樂意,可還要裝出一副很高興的樣子。說是老太太娘家的人,我看根本就不像。我今天算看明白了,其實你除了身份比我們高貴之外。其實跟我們一個樣,丈夫一旦又了新人,我們就跟抹布一樣。”張氏越說越大聲到后面基本就是在吼了。
萬氏也不敢寂寞,只是她好像要比張氏清醒一些:“相公,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妾身祝你幸福快樂,早生貴子。啊,不對。應該是得到像妹妹那樣一個如花美眷才是。”
她們兩個越說越不像話,最后還是被下人硬拖了下去。納喇氏一度維持現場,不過下面說閑話的明顯要多很多。
看來這位三房的第五位小妾,才進門名聲就已經在外了。宋氏一直沒開口,見萬氏和張氏離開,就向納喇氏托說身子不爽想回去休息。
德克新聽著不是很高興低著嗓子說:“你們是不是都不滿意爺的這門親事,專門敗爺的臉來的。給我去做好,婚宴沒結束前不許走。”
我氣得不行,把宋氏當出氣筒了吧。不能明著把萬氏和張氏怎么著就把宋氏平白罵一通,他算什么東西。
我大叫道:“阿瑪,安萱祝您新婚幸福。不過,安萱肚子不舒服要先告退了,額娘陪我吧。”
德克新只得允許了,肚子疼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臨走的時候我用不高不低的聲音對宋氏說:“額娘,今天的菜好像不太干凈。我剛吃了一點肚子就不舒服了。”
我不用回頭也能猜出德克新的臉色一定發紫了,氣死他最好。我撇了眼旁邊看見有好幾位悄悄的放下了筷子。
這個婚禮可是真夠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