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哥,這八張巨靈符和六張三官符紙你拿去兜售,不過價格上要上漲了,這邊七張要價十四個銅板,這邊七張要價十六個銅板。”一大早,蘇燦就把半個月的存貨,交給了準備去看守城門的徐銀。
“要價這么貴,有人買嗎?”徐銀驚訝的問,以前蘇燦畫的符紙,都是十二三個銅板而已。
蘇燦點了點頭:“我最近在畫符上有所進步,符紙的威能強化了很多,以前因為很多符紙未能太弱不敢要價,現在威能提上去了,自然要漲價。”
“是嗎,我看看,咦,上面的符號還真是漂亮許多呢。”徐銀不禁贊嘆。中土因為符紙已經普及,尋常百姓都能分辨出一張符紙的好與壞。
“嗯,以后還會畫出更好地符紙。”
“哎呀蘇燦,新來的那幫太學學生,真的這么厲害嗎,你才聽了半個月的講學,就進步這么大?”
“主要是霍秋北講解的好。”
“霍秋北是金陵府太學,其他人是豫章郡太學,看來還是州治所的太學厲害。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會選擇來我們新淦縣行教化事宜。”
大嚴王朝分為州、郡、縣、鎮、村五級行政單位,新淦縣隸屬于豫章郡。而豫章郡和金陵府,都是揚州治下的郡城,不過金陵府同時也是揚州治所所在地,屬于一個州的中心,比一般的郡城要繁華太多,天下人趨之若鶩,自然也就人才輩出。
“我也不知道。”蘇燦搖頭。
徐銀忽然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的問:“哎哎,蘇燦,那個馬明玉小仙女,有沒有再給你們講學啊?”
“那天被氣跑了之后,再沒見過。”
“可惜了。”徐銀嘆了口氣,頗有些失望,“你說那么漂亮的小仙女,怎么就被你們給氣跑了呢?要是我的話,就算她想當將軍,我也支持,反正朝廷那邊又通不過,順她幾句話又能怎樣。要是有這么個小仙女,每天在我面前說話,那豈不是美死了。”
“哦。”蘇燦無所謂的哦了一聲。
“你這是什么反應啊?蘇燦,你今年十三歲了,過兩年你也說得媳婦了。”
“我還有七年時間才行成年冠禮,不急。”
“那是人大戶人家、世家子弟弄的規矩,咱們小門小戶,早點傳宗接代才是硬道理。”
“那金子哥和徐大嫂為你說媳婦,你為什么不答應。”
“你不懂。”徐銀煩躁的揮揮手,“行了,你快去縣衙大院吧,我也要去守城門了。”
……
蘇燦到達縣衙大院時,才知道今天沒機會聽講學了,守門的衙役將前來的學生都攔了下去。
“怎么回事?”不少人詢問起來。
“你們都回去吧,今天沒有小先生們給你們講學,明天再來。”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衙役大哥,怎么好好地就沒了呢?”
“我們也不清楚,今早才接到師爺的通知。”
沒了講學,蘇燦只好返回家中,繼續琢磨《筆陣圖》。所謂“讀書百遍,其義自見”,隨著蘇燦對于《筆陣圖》中張子午注釋的反復通讀,以及在霍秋北講解下,對于小學筆法提、按、使、轉的理解,使得他越來越感覺到,自己觸摸到了筆法的大門。
給他時間,他一定能將《筆陣圖》中記載的七種筆法,全部掌握。
而越是理解了,他就越渴望能夠進四門小學,去學習去接受更多的知識。現在學費沒有攢夠,那么聆聽太學學生的講學,就是最寶貴的機會。
但一連三天,縣衙大院都沒有人講學。
豫章郡太學的學生或許是離開了,沒想到霍秋北也不再出現。
站在縣衙大院前,蘇燦臉上掛著遺憾,還抱著一絲希望,不愿離開。在他身邊,還有一些和他一樣抱著期待的學生,在周圍徘徊。
“哎,為什么沒人講學,你聽說了嗎。”一個小青年,抱著紙筆,對另一個小青年說道。
“沒有啊,你知道?”
“云夢澤那邊亂了。”
“什么情況?”
小青年神神秘秘的說:“我也是聽我一個朋友說的,他在云夢澤采集料仔,被二龍山的強人擄上山去,本來都做好了在二龍山落草的準備。誰知道二龍山被血洗了,還好他被關押在牢籠里,避了一劫。”
“是朝廷剿滅的嗎?”
“當然不是,你聽我說完。我這個朋友在牢籠里看得清清楚楚,是一隊東夷國的巫師帶隊,只有十個人啊,短短一刻鐘,二龍山上五百多強人,沒一個活下來。好像是帶頭的那個巫師,扔出來一張畫,一下變出幾百條毒蛇,強人擋不住毒蛇咬一口。”
“東夷國?東夷國又來進犯我們大嚴了?這群不服教化的蠻夷,朝廷遲早率大軍,殺他個片甲不留!”
“別急著抱怨,聽我繼續說。這伙東夷人走后,我的朋友撬了鎖逃走,剛下山就撞見了兩隊人馬廝殺,那殺的天昏地暗。一伙人是鬼方國打扮,另一伙人是我們大嚴王朝的人,據他說,大嚴這邊,帶頭的就是趙博士!”
“趙博士?”
“對,豫章郡太學博士趙宏籌,那旁邊助陣的還有霍秋北,就是不知道趙博士帶來的學生哪去了,反倒是多了一些不認識的人。我朋友不敢久留,摸著小道跑了回來。這下你知道了吧,肯定太學來的幾位大爺,都陷在了云夢澤。”
“真的假的啊,你可別造謠。”
“我敢造謠嗎。”
說完,兩個小青年勾肩搭背的走了。
蘇燦剛才就在他們身邊,一字不漏的聽完了所有對話,也不知道該做何感想了。伴隨著這三年云夢澤的大旱,太平的世道似乎開始出現不太平的征兆,大嚴、東夷和鬼方,經常在云夢澤互相攻伐。
最讓蘇燦感覺到不太平的是,最近半個多月,新淦縣的氛圍明顯有些迥異。在往常,新淦縣根本沒什么大人物到來,畢竟這里只是普通料仔的集散地,這一段時間卻屢屢有大人物到來。
先是在返回的路途中,遇到了朗將軍和那名書生,接著又是霍秋北來新淦縣進行教化事宜,隨后豫章郡太學的趙博士,更是帶著十幾名學生到來。更別說,他還聽徐銀說,這段時間,有很多華麗的馬車,從新淦縣駛出駛來。
說不好,但蘇燦就是感覺,有大事要發生了。
搖搖頭,正準備回家,猛然間一聲刺耳尖銳的警鑼聲,響徹整個新淦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