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白山對陸少爺的恨不禁減少了幾分，心里也好受了很多。因為陸長清除了這件事之外，其他方面都還不錯，對下人也不像別的老板那樣趾高氣昂。說到底，是女兒沒那個命吧！

“我明兒一大早就去城里看看，也許能換個好價錢。”

白無瑕道：“爹，你先不要去生意最好的那家。店大欺客，他們會仗著自己生意好，故意打壓價錢。你去找那種快要關門的店，告訴掌柜的，或許他們的店還有救。”

白山張張嘴，好像要說什么，但猶豫了半響，終是沒敢開口。

“爹，怎么了嗎？”白無瑕可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女孩，混跡職場好幾年，看別人臉色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則。

白山支支吾吾地道：“祥云閣是，陸家的產業，雖然……但是……，也許是爹多慮了，可，萬一你真的幫了別家，成了陸家的對手，豈不是得罪了大少爺？”

“有沒有搞錯啊？是他廢了我一條腿，我還得讓著他？再說，我也不是故意要去招惹他，和他最對，大家不都是為了賺錢？而且我光明正大，又沒有用什么卑鄙的手段。”他們太軟弱了！白無瑕更加堅定了要變強大的信念，只有足夠強大，才能保準他們不被欺負。

何氏同意女兒的說法，她不滿地白了丈夫一眼，用眼神告訴他，不要惹女兒不高興。白山想想也是，兩家已經互不相欠了，沒必要凡事都怕著他們家。再說，自己的女兒能有多大能耐，把那么大的祥云閣比下去？

第二天，白山仔細對比了一下，最后在離祥云閣遠了兩條街的地方尋了一家生意清淡的店。

白山心懷忐忑地走進了選定的‘錦中閣’。店小二見他穿著樸素，不像付得起錢的主，招呼得也就不那么殷勤了。

“我，我找你們掌柜的。”白山一輩子做下人，沒見過什么世面，見到別人不待見的臉色，心里更加緊張。

本來店小二想將他隨便打發了的，不過正好這時，掌柜的從后面走出來，準備要外出辦事，店小二習慣性地叫了一聲。

白山知道了他的身份，馬上上前將畫著圖案的布恭敬地遞到掌柜的面前，結結巴巴地說道：“這是，這是，小女的拙作。請掌柜的，抽出點時間，給看看！”

緊張成這樣，一看就沒見過大世面，能有什么事呀？掌柜的不耐煩地推開了他的手，白山沒拿穩，三塊薄薄的布掉到了地上，白山的心也塌了下去。沒賺到錢不要緊，可是他不想見到女兒失望的樣子。

這可怎么辦呀？

掌柜的還是禮貌地說了聲抱歉，店小二立刻彎腰，將圖布撿了起來還給白山。

“等等。”不經意地一瞄，掌柜的眼睛豁然一亮。他拿過圖布，驚訝地看著圖布上面的雛菊配飾，以及雛菊長裙，不禁嘆道：“簡單卻不失高貴，清雅而不失華麗。還有這畫畫的筆，竟不是墨水，卻比墨水畫出的還要逼真。”

白無暇聽白山這么說時，忍不住撲哧一笑。心想，她把陰影都畫出來了，當然看起來立體一點咯！

何氏則是喜得合不攏嘴：“真的是十兩銀子嗎？不會是假的吧？那三塊破布竟然值十兩？”

破布？她不會是以為是那塊布值錢吧？白山和白無瑕相視一笑。

還好，現在有了這十兩，還人家的錢夠了，還有結余可以買兩張宣紙。

白無瑕也在這時才明白，這個時代的消費情況。像白山這樣的長工，每年的工錢也就二兩，夠養活一家三口。十兩，白山可以五年不用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