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讓胥子義連夜帶她來到了洛城,這里有她最美好的回憶,也想在最后時光停留在這里。最后五天的時光她想去那最美好的地方,雨落知胥子義對她毫無防意,于是趁他小憩的時候用了少許迷藥,只留下一封信便匆匆而去,從此她和這里就真的不再有關聯了。
胥子義醒來看著短短數句的留字,痛徹心扉瘋狂找尋雨落。
雨落來到山崖上,衣訣翩飛頭發散落,腳下正是她和軒轅若落崖的地方,那里是一片凈土,飛鳥走獸作伴,鮮花流水相依還有最美好的回憶。
雨落向前走去,傾身向前“自尋短見?”雨落一顫,怎么會有人?難道他們追到這里來了
雨落向后望去,一人站于不遠處,雨落打量一番頭發隨意飄散,面上戴一白玉面具,滿身紅衣似血,隱約可見的白皙肌膚,身子較為高大。衣訣翻飛如夢如幻,雨落眨眨眼確定沒有看花眼
雖為男聲,雨落還是白癡問道“你是男是女,是人是妖”
只見此人一頓,這人怎么這么白癡“隨我走”
聽此不悅“我憑什么跟你走,難道你也是為著我身份而來”雨落問道
“是”還真直接,雨落冷眼想看“對不起,恕不能如你所愿”雨落往后一跳,身子騰空跌了下去,雨落迷著眼,這下終于解脫了不再有人利用她欺騙她殺掉她。
雨落只覺腰間一緊,睜眼只見紅衣人正摟著她,雨落惱怒為什么連她死也不能如愿。紅衣人一腳蹬在巖壁上嗖得竄了上去,眨眼間雨落又回到崖上。
雨落推開朝紅衣人大吼“你到底要拿我怎樣?”
“離開這里,軒轅若也找不著的地方”紅衣人微微冰冷道
“你要我去那里?”
“風契”
雨落冷哼“原來你是風契人,不過你打錯了算盤,我已活不過五天怕是還沒有到風契就死了”紅衣人側身沒有說話,顯然不相信雨落的話,雨落伸出左手“我中了五毒丸,五天后肝腸寸斷而死,所以求你放過我”
紅衣人一頓,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還是可以感覺到他的震驚
雨落看向紅衣人透過面具可以看見那雙黑幽的眼睛,像有魔力般將人吸附進去,雨落呆住這雙眼睛竟讓她有一種安心的感覺,突然好想哭
紅衣人拽起雨落的手縱身朝山下躍去,形成完美的弧線,頃刻間不見了蹤影。雨落坐在轎里盯著對面的紅衣人,他是在為風契辦事還是為何,剛脫離虎穴又落入風契國人手中,是福是禍?雨落冷笑幸運怎會眷顧她。
輾轉走了三天,不是露宿郊外就是住在破廟里,走的全是崎嶇的山路。雨落未和紅衣人說過一句話總是半瞇著眼睛,明知她活不長還強行帶離。
這日本以為生命將至,暗想自己死相定是駭人,過程定是多般痛苦,聯想之際紅衣人卻遞過一粒藥丸于雨落面前“吃了它”
“這是什么?”雨落看向一粒花生大小的褐色藥丸,隱隱約約有股淡香,讓人忽覺神清氣爽
“解藥”
雨落一驚,呆愣片刻,“另外一顆解藥竟在你這里”難道老天真是開眼了,不讓她死?
“想活就吃了它”紅衣人沒有回答雨落的問題,冷淡的話聽不出一絲情緒,活得希望就在眼前雨落眼睛一熱,軒轅若將她的自信、勇氣踐踏的面目全非對她的傷害猶如萬箭穿心。心碎那一天,一切都物是人非,死灰復燃后竟變得淡然,恨過痛過現在只剩下平淡心。而她有想活的強烈欲望,現在心中翻涌,五味雜陳。
雨落手微顫接過解藥,他為什么要救她?因為她的身份?不管以后的路是怎樣的,甘愿一試。連命都失去過還有什么是可怕的?自己都不珍惜的人如何怪得了別人,活著就好。
“今日你愿救我,目的不也是利用我實踐天智的預言嗎?”雨落看向紅衣人問道
紅衣人盯著雨落,半晌“這些事本不應由你一個女子顛覆,禁錮你是我初衷”紅衣人坦白道“如果你真想死,我也不再阻攔或許這是最好的辦法”
禁錮?丹青難寫滿腹憂患,雨落吞下藥,一切重新開始,即使是被利用算計中,只為活著,如今最為渴望的竟是自由。
“今日過后你便死了,如若你不安分生出事端就太對不起這粒丹藥”紅衣人淡然道,他這是在警告?雨落冷笑禁錮對他又有什么好處?
紅衣人沒有再說話,轎里又陷入一片死寂,雨落看向左手,一驚那條紅線果真不見了,此時心里一片惆然塵世間細尋覓何處是家?
雨落閉上眼,突然想起了胥子義,心里一痛,到最后對她最真之人竟是他,滿腔的對不起
沒有想到紅衣人竟是在為風契王賣命,經過幾日雨落見到了慕容坡詫異不少,然而慕容坡見著她沒有絲毫驚訝,恐怕這是他們早就預謀好的,說是祝壽卻都暗懷鬼胎,雨落的事情對于他們都是意料之外如今落入了風契不知是福是禍。趁亂擄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靜觀一切一直跟蹤在雨落身后,不管如何她總是逃脫不了別人的手掌心。
“落王妃我們又見面了”慕容坡友好向雨落點點頭
雨落微怔,笑道“賢王說笑了,我不是什么落王妃”
“呵呵,尚姑娘有請”慕容坡指了指后面的轎子,雨落挑眉斜眸傾身走了進去,接連下來雨落與慕容坡很少說話,慕容坡謙遜禮貌,雨落受到的待遇也是極好,與之前所想完全不一樣。雨落微微有些訝異這一路上竟沒有遇上天盛的盤查,不得不暗嘆他們的能力。
馬車本是狹小,又是厚厚的布簾,一路上顛沛即使靜坐身上的汗水也是流個不停,雨落有些煩躁扯了扯衣領,這鬼天氣再這樣下去不熱傷風才怪。本已是炎熱天氣還里外穿了三四層衣服,突然好懷戀短褲背心。瞟了瞟淡定的慕容坡如果真是這樣穿出來會不會嚇壞這些古人,又被扣上勾引王爺的罪名。
雨落理開額前早已上濕透的碎發,臉頰泛紅,腦袋微沉看來有輕微中暑跡象。
“尚姑娘可還好”含著一絲擔心的輕柔聲音傳來
雨落微怔埋怨道“再這樣下去怕是好不了”
慕容坡笑了笑“你沒有內力護身,又懼熱難免中暑,再過一日便可到風契境內姑娘再忍忍”
雨落有氣無力抬眸,不得不說這是個減肥的好方法,不爽道“真不明白大熱天的為什么還要掛著布簾”
“現在是天盛的境內,為免不必要的麻煩,委屈姑娘了”慕容坡解釋,雨落了然,心里一直想不明白他們是如何越過軒轅若的勢力范圍的
又陷入一片沉靜,雨落心里煩躁搖動蒲扇的手酸痛,停下來又是熱氣,身上微微一股酸氣,想起這十來天一直沒正式洗過澡,到了晚上只是用濕帕擦拭,狼狽至極,和從容溫和滿身仍是光鮮的慕容坡形成鮮明對比,真是奇了怪了。
現在總算明白了度日如年這四字,挨過了最后一天傍晚時分到了風契境內,慕容坡立馬換了一輛豪華的馬車,雨落身上滿是痱子,全身酥軟昏昏沉沉,只覺在蒸籠中一下到了通風通涼的地方,全身舒坦了不少,便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