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已醒了近五日,如今除了肩頭微痛并未有什么不適感,憂心忡忡的坐于院中,心中煩悶。雖昏迷了幾日,對于戰事她卻是了如指掌,慕容云霜放棄攻打元城,一路疾馳援救,途中卻是突襲不斷,心思所牽,定有大意,損失自是不小。
雨落被困兩日后軒轅若便知曉了此事,可此時與渝州的戰事如火如荼,何況鎮守渝州的是燕南。然雨落危急,片刻不容思考,軒轅若當下留傅雄留守,自己則帶了一萬兵,日夜急趕而來。相對于慕容云霜的處處遇襲,軒轅若一路無阻。如今軒轅若一萬人被逼困在子坐峰連允城之間,一是堵截赤平兵延子坐峰攻陷凱城二是想要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而慕容云霜帶兵一路返回凱城的路途中,大小戰事亦是數十次,此次,赤平已聚集了近十萬兵力于凱城至允城之間。原來這就是東方絕的用意,想將兩國主心引于子坐峰,一網打盡,而她就是那誘餌。
子坐峰一戰,雨落所帶的兩萬兵力,損失過半,只余五千余人。赤平損失近三萬人,雖是如此,雨落仍是傷感連連,人命如此脆弱,一場戰爭死傷小者上百,大者上萬,寒顫人心。
如今凱城外風契與赤平又打了不少戰,若不是慕容云霜親鎮指揮,那密密麻麻的赤平大軍早已踏平了凱城。
五日了,風契三萬兵死傷數千,而軒轅若的一萬兵怕也寥寥無幾了,雨落面上憂傷,她該怎么做才能解今日之危,可慕容云霜與軒轅若都束手無策,她更是有心無力。
雨落亦聽落飛說過,她之所以可以好的這么快,是因飛魚送來了千絕草,飛魚一向討厭雨落,不,應該說是憎恨,怎會如此好心送來千絕草,這點雨落一直想不明白,如今飛魚走了,她更無法得到答案。雖是如此,雨落卻覺,這里面定有什么目的。不過,她是什么用意,早晚會知。
“你可答應了我靜養,如今五日剛過你就不聽話了”胥子義目光輕柔停留在雨落身上,雨落回過神,輕笑道:“有你在,我就覺自己總能化險為夷,大難不死,你可是我的福星我有什么好擔心的”
“得了,趕快把藥喝了”胥子義寵溺看向雨落,輕柔道:
雨落眉頭微皺,無奈嘆氣:“可你亦是最折磨我的人,看看,這都是些什么啊,黑乎乎的看著就惡心”
胥子義無奈,將藥碗遞于雨落嘴邊“良藥苦口”雨落躊躇,眉頭一皺,咕嚕咕嚕幾口喝了下去,喝到最后一口終是干嘔一聲吐了出來
胥子義忙在雨落背上輕撫,面含關心:“可還好?”雨落起身順勢拉過胥子義的衣袖擦了擦嘴,笑道:“若不在喝這些東西,我覺得可能還好得快些”
輕掃雨落一眼,胥子義將衣袖抽了回來:“你這女人,怎不用自己的衣服,干嘛弄臟我的”雨落嘻嘻一笑,又湊過去在胥子義身子擦了擦手:“因為你好啊”
胥子義微惱,剛要發怒,只見雨落咦了一聲,看向胥子義身后:“難得見你回來這么早”
慕容云霜含笑走了過來,單臂攏了攏雨落:“精神不錯,看來子義的藥真是神奇”
胥子義淡淡一笑,面色無異的低頭輕拍雨落擦過嘴的衣袖,雨落目光一柔,輕掃胥子義一眼:“那是自然,不看看他是誰,是吧”
“承蒙夸獎”胥子義輕笑一聲,斜看雨落一眼
“今日赤平沒有攻城嗎?難得”雨落看向慕容云霜笑道:
“只有兩萬人城外駐守,兵力驟然減少,想是”慕容云霜眉頭微動,輕看雨落:“想是撤出部分兵力去了子坐峰”
笑容頓僵,雨落面上一白,心中頓時慌亂,喃喃道:“那該怎么辦?”腦中思忖,赤平之意大概是想先覆滅了軒轅若再一舉攻下凱城,如今軒轅若腹背受敵,兵力又少,定是寡不敵眾。
“赤平派兩萬兵力駐守城外,我此刻亦無法出兵營救”慕容云霜面色無異,眼中情緒波動,有無奈有傷痛有憐惜
此時此刻,她亦束手無策,風契的兵力四分五散,離的最近得凱城已被圍困,顧己不及。而天盛傾塵陽較隔甚遠何況又被流寇所困,褚風歐陽默,亦在蠻荒之地,被寇賊襲擾。只有攻打渝州的傅雄可以支援,轉而一想,駐守在渝州的是燕南,傅雄能自保就不錯了,何來支援。雨落面上沉靜,心卻跌落谷底。
見雨落一言不發,胥子義與慕容云霜不由面含擔心,雨落忽的一笑:“生死由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看他自己造化吧”兩人皆是一愣,面對軒轅若,即使刀山火海,她總是會不顧一切,何時,雨落如此淡然了。兩人對視一眼,又若有所思的看向靜坐的雨落。
“好了,你們別這樣看著我,云霜,戰事如箭在弦你定有很多事要做,不必在此看顧著我。何況有胥子義在我能做出什么事不成,再則我可不是輕易言生死的人”雨落掃看兩人,心中五味雜陳
慕容云霜輕手拂過雨落額前的碎發,輕柔道:“好生休息,我一定想辦法去支援他”
雨落點頭:“好”
慕容云霜眷戀般深看雨落一眼,轉身疾步走了出去,雨落輕嘆口氣:“雖然坎坷無數,病痛生死都經歷過,我卻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如今你倒是看破生死了,如此高的境界已可以皈依佛門了”胥子義不由打趣道:想化解那雙眼眸中的清愁。
雨落輕笑,嗔看胥子義一眼:“看破了生死卻未看破紅塵,佛門有什么好的,我舍不得這花花世界”
忽的胥子義面上沉定,神色幾分凝重,語氣至真至誠:“雨落,我知你擔心軒轅若,如果你想去找他,我陪你去”
雨落搖頭:“錯了,我不會去找他,若去找他單槍匹馬有何用?不但幫不了他反添連累”
“你能這樣想也好”胥子義心中緊弦一松,卻見雨落面上頓時一白,神色痛苦,胥子義一驚,心中狂跳,面上慌亂:“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雨落輕皺眉頭,呼吸微喘:“我只覺得全身麻痛,身體似被許許多多東西啃噬”
怎么會這樣,胥子義握過雨落,脈搏無異,胥子義側身抱過雨落向屋內走去:“有我在,你定不會有事”雨落心中一緊,看向英挺俊逸的胥子義,一陣恍惚
胥子義將雨落放至床榻,忙為之運功調息,一刻鐘后,雨落面色才轉好,胥子義平氣將真氣回收,額頭已是布滿密汗,心中卻是疑惑不已,雨落為何突有麻痛癥狀。
雨落忙轉過身扶住胥子義,語含關心:“你沒事吧”
“我沒…”還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胥子義驚異的看向雨落,桃花眼中頓時恍然,她是有意的,心中大驚,她是要獨自去找軒轅若
雨落輕擁胥子義,喃喃道:“想必你已猜出我如此做的目的了,子義你已為我犧牲了太多,我不想你陪我去送死,我不能沒有軒轅若而你卻沒有義務為我們出生入死,好好照顧自己”雨落淺淺一笑,深看胥子義一眼,毅然走了出去。
暗中聚力欲震開經脈,卻十分無力,雨落封了他數處大穴,胥子義縱使再厲害也沖破不了,只得等三個時辰后穴脈自解。胥子義心中焦急,此刻只希望有人進來,又希望慕容云霜會發現雨落。
強制不適,日夜急行兩日,雨落望向隱約可見的子坐峰,似靜謐又似喊殺聲震天,右手一緊,一鞭打在馬上疾馳而去。
尸陳如山,層層相圍,一眼望去全是青玄色絲毫看不見身著墨色的人,然,最里喊殺一遍,一矯健如風的身影跳躍視線。軒轅若面上清淡,眸中沉定,不露而威,霸氣外露。一身墨色的鎧甲讓本傾世風華的他多了幾分傲岸之氣,王者之威。那渾然天成的威儀晃了眼,他高高而臨睥睨而下,如天外戰神。他可以溫潤如玉可以霸氣而威,可以清潤如風亦可以雷厲風嘯。
相圍的赤平士兵皆不由心畏,又不自覺露出拜服之意,后方下令,眾人輕喝,舉兵向軒轅若揮去。軒轅若翻轉手中莫問,劍光無數,素掌一揮前排之人已紛紛退去。左右前攻,軒轅若側首,清眸微滯,還未出招遠處一道流影旋飛而來,片刻,一排人紛紛倒地。
軒轅若眉頭一動,不由向一方看去,只見一道白色身影輕飛而來,那空中旋轉的軟劍輕巧的落入來人手中。軒轅若面上異動,眸中波動,連身子亦是輕顫,他能從容應對千軍卻無法淡定相對這人,忽覺她的安然已重過一切。
轉眼間,雨落已停至軒轅若面前,眾人皆是一驚,不由看向這白衣女子,清塵脫俗,淡雅清華,這樣的人想必就是尚雨落吧。軒轅若一手輕摟雨落于懷,還未說話,雨落已吻上他,眾人唏噓面上驚異。軒轅若眸中閃動,目光輕柔,手上不由一緊,生死之刻有妻如此,還有何求?
軒轅若一手輕撫雨落肩頭:“傷勢如何,擅自而來,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誰能管得住你”
“自是你,我可最為怕你”雨落調皮一笑,雖處鋒芒,這一刻她卻格外安心。待看到軒轅若身上幾處傷痕時,雨落還是忍不住泛酸。
軒轅若輕嘆一聲,纖長的手指拂過雨落的面頰:“落兒,我們已是窮途末路了”軒轅若若想只身離開簡直輕而易舉,然他卻誓守,不過為一國之將,天盛豈是貪生怕死之輩。七尺男兒,氣概膽魄,王爺之尊,為國精魂,這樣的軒轅若亦是她深深愛著的。
雨落深吸一口氣,燦然一笑:“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軒轅若呼吸一凝,眸中熾熱,眷戀不舍,轉而如沐一笑:“得妻如此,若已無憾”
雨落眉毛一擰,轉而蘇展:“得夫如此,落已無憾”軒轅若一愣,看向俏皮的雨落,燦然一笑。這樣的笑如星光璀璨,如陽光熾熱,如水溫柔,如風和煦。這一笑萬物失色,雨落心神蕩漾,癡迷不已,連赤平的士兵也晃了眼。
第一百三十六章:中毒
七年前她亦和軒轅若同肩臨對,那時受軒轅若庇護。此刻,她亦和軒轅若同肩臨對,這時是與軒轅若攜手與共。
本還有上百個天盛的兵卒,轉眼之間,已一個不剩。墨色鎧甲上已血跡斑斑,原本素白的白衣已繪上一副血畫。
雨落手輕抖,忙強壓不適,已臨黃昏,轉眼已廝殺了一個時辰。一路急趕而來身體又未恢復雨落只覺自己體力已透支。
一排倒下有一排涌來,似永無止境。兩人已被逼至絕處,雨落眼中赤紅,暗聚內力運于劍端,一劍而出倒下大片,而內力岔亂,雨落一個踉蹌向后退去。軒轅若一驚,身形一轉擋過來襲,忙扶起雨落:“落兒”
雨落一手摟住軒轅若飛身懸踢,掃翻長劍,而肩上劇痛,雨落輕哼一聲,白衣瞬紅。軒轅若忙為雨落點住幾處穴道,面上歉意:“落兒,你不該來”
雨落一笑,只覺全身酸軟無力:“如今我已是自身難保可我亦要牽連著你,若,不管禍福生死都要不離不棄好嗎?”
軒轅若一手將雨落摟進懷中,輕肯道:“好”又在雨落額頭印上一吻:“從今以后,不管生死我不會再放棄你”似承諾,似誓言。
人群上方一人御風而來,清潤柔俊,蘊有陰柔之氣,與此同時,袖中銀光咋現。手腕一抖,飛刀順應而出,直向軒轅若。
軒轅若面上淡然,不驚不奇,眼中卻是一頓,右手凝氣輕手一揮,那飛刀應聲而落,而同時東引玉已輕落軒轅若上前方。東引玉面上沉定,輕看雨落一眼,片刻停滯又看向軒轅若:“在我所遇的對手中,只王爺讓引玉甘服欽佩”軒轅若只淡淡一笑“讓若心佩之人,你為其一”
雨落抬頭看向東引玉,沒有過多神情,只淡淡一笑:“好久不見,想不到再見竟是這種場合”
東引玉面上一動轉而一笑,淡看雨落一眼:“想必你早已猜我的身份,小落,別來無恙”
雨落輕笑一聲“我們只見了兩面,第一面你救我一命想不到第二面又要我命,真是奇特”語氣輕松,似在講笑話般自在輕快。
銀衣袖中的手一抖,轉而緊握,東引玉一手負于身后,半側過頭:“你說得對,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只能是敵人做不了朋友”
“或許吧”
東引玉飛身而退,看向軒轅若:“引玉向王爺討教幾招了”語畢雙臂一揮,前方頓現一圈飛刀,圈圈環繞足有百把,袖中生風,真氣涌動“出”東引玉輕喝一聲,飛刀接連而出,迅疾而來。
雨落呼吸一滯,相對竹林這才是真手顯露。軒轅若將雨落護至身后,運現光圈形成護屏,那飛刀沒入又無力落下,然接連而來成凌冽之勢,飛刀擊破光幕呼嘯而來“小心”雨落不由驚呼
只見一把晶白飛刀乍現,殘卷而過,星月飛刀,東引玉眉頭一動:“星月飛刀由內力掌控,真氣而凝。相觸無感傷人卻尤如利刃,故被世稱為至尊武功。然而利弊相形,傷人傷己,不但損耗內力還十分損體,王爺精氣消耗過度,如今卻能隨意使出星月飛刀,引玉嘆服”雨落聽此不由一震,她從來不知星月飛刀傷人傷己,雨落看向軒轅若,可他卻愿意應允她無理的要求用來表演,感傷感動。
“玉陣刀飛也讓若刮目相看”軒轅若側目看向面色難看的雨落,輕聲道:“不必多想”
“那就請王爺再接引玉從未對人使過的漫天飛雨吧”話落,東引玉雙手交叉又瞬散開來,那八方的飛刀整齊待列,雨落驚駭,不過轉瞬之間,他哪里來的這么多飛刀。
長臂輕揮,飛刀滑空而來,似能將天撕裂。軒轅若眼中幾分凝重,掌中凝氣,飛刀八方而下圍成圈陣,將兩人吞困其中,東引玉飛身而來,身形虛幻,圈中所看,只覺圈外有無數身形,又覺百米外都是飛速而來的飛刀。軒轅若手掌輕揮,飛刀即出,那飛刀不停飛掠擊打。
雨落只覺右臂一緊,身體忽被強力拉扯,雨落輕呼一聲,軒轅若微驚,忙伸手拉住雨落,左手卻被飛刀劃出長口,血肉綻開,眼看飛刀又來若不回收那左手定被生生切斷,雨落面上失色,用力一扯便斷開軒轅若,同時身子已出了圈外。
“落兒”軒轅若面上微凝,目似寒星,身形如幻,飛身周旋其中。東引玉一手摟住雨落,面上一喜:“我不會讓你死的”
想到軒轅若,雨落目中冰冷,惱怒的看向東引玉:“放開我”東引玉輕手一點,雨落只覺沉重便暈了過去。
此刻,一方喊殺一遍,東引玉眉頭一動,面上驚異,眼眸半瞇透著疑惑,又看了看軒轅若:“看來你命不該絕”
雨落忽的睜眼,彈跳而起,由于扯動肩上一陣刺痛,東引玉忙上前輕扶雨落:“沒事吧?”雨落瞬間抬頭,詫異的看向東引玉,轉而橫眉豎目:“你想干什么?”
東引玉面上一僵,收回雙手:“當時若不救你出來你就會死在那里,我不想你死”
對于東引玉的話雨落毫無波動,更無感激,眼中一凜:“軒轅若他”
“他沒死,忽然出現天盛的軍隊救了他,那隊伍足有五萬人,實在意想不到”雨落面上驚異,五萬?天盛的兵力已被鉗制如今哪里來的五萬人。緊握的手松開,軒轅若沒事比什么都好。
輕看東引玉,雨落面上淡淡:“多謝相救,我該走了”雨落一掀錦被,雙手卻被東引玉鉗制住,雨落微惱語氣冰冷:“江湖上雖傳清遙宮的主上陰邪狠絕,果斷毒辣,然在我眼中的你卻是清潤輕和之人,請你不要改變我的印觀”
東引玉微怔,眼中輕亮,面上溫潤:“你想去找軒轅若,他雖受重傷卻無性命之憂,你大可放心”
雨落嗤之一笑,:“他是我丈夫我去找他是理所當然的事,你有何資格不讓我去見他”東引玉嘴唇微抿,是啊,他有何資格,一絲淺笑,可他有籌碼。
雙眼鎖定東引玉輕語含意:“你救我是喜歡我?”東引玉眉頭一動,眼中一閃有被看破的狼狽,雨落又是一笑,語中深意:“還是因為我的身份?”
東引玉側目看向雨落,半許:“或許是我喜歡上你了,那個瀟灑隨意,輕靈如風的女子”雨落愕然,本是隨意的話,東引玉卻毫不避諱的坦誠,頓覺一絲尷尬:“這話我就當沒有聽見,你不必再說”雨落將衣衫輕披,疾步向外走去
“小落,你已身中劇毒難道還未發現嗎?”東引玉淺淺起身,看向纖柔的身影,他本是陰戾之人,做事本就狠辣,何須故作隱匿。
腳步頓住,雨落轉身笑看東引玉,卻有一絲不自然:“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應該經歷了蝕骨之痛,渾身刺麻無比吧”
雨落面上一白,那日雖是因此騙了胥子義,可那刺痛是真,整個身體如被啃噬,痛苦難耐,原來是中毒了,雨落恍然:“千絕草”
“千絕草是我給飛魚的,千絕草能使外傷速合內傷迅愈不假,可千絕草與紅苑花相融便成劇毒,毒發時全身刺痛骨骸如被啃噬,一次比一次強烈而后卻會滿滿減輕痛苦,直到不痛那日便是魂歸之時”東引玉來到雨落身前,雙眼意猶,清潤之氣中透著詭譎,這樣的東引玉讓雨落忽覺陌生
當時雨落雖受重傷卻不至死,細想飛魚才會答應東引玉借她之手送胥子義千絕草,雨落眉頭輕挑,質疑道:“胥子義知飛魚向來憎恨于我,千絕草經她之手,他不可能不留意”
“飛魚肯做,定是如她所意,千絕草里自是沒有紅苑花,因為我告訴她你體內有紅苑花粉”
“哈哈”雨落干笑一聲:“我可不知自己何時身中紅苑花,紅苑花又是什么東西?”
“紅苑花喜陰,陰邪之物,無劇毒主為藥引,很多藥草毒物與之相融便會產成劇毒”東引玉輕看雨落,那嬌俏的臉上略顯僵硬,眼中似信非信,東引玉心中作梗,這么做是否讓他與雨落相距更遠,可這是唯一的機會,不管是何代價也認了。
“在沙漠的時候,你給我吃了紅苑花”雨落忽的看向東引玉,眼神凌冽,面覆寒冰
東引玉雙手負于身后,側過身不置一笑:“看來我在你心里潛意識中還是一個陰狠狡詐之人”雨落面上一動,東引玉所說不錯,雖說對他談不上討厭,潛意識里還是有幾分抵抗,被東引玉看穿雨落反而坦然:“或許吧,有時候對一個人的感觀總是會受流言影響何況是事實”
東引玉斜看雨落一眼,嘴角噙笑,還真是直接“這還要從幾年前說起,想想快十年了吧。”十年,十年前她還未來這個世界,雨落心中嘲笑,卻不點破。
“我清遙宮的鎮宮之寶青蟾為天下第一毒物,它有神奇之效,鍛造六腑修復五臟愈合經脈,有解生死之效。自然受無數人窺覷,特以幻手神醫為首,三番五次而來卻奈何不了他,于是我將紅苑花粉喂食于青蟾,日后若是被人偷走拿為己用,若被食我只要用任何奇草毒物引用,被食之人便會身中奇毒”
雨落身形一震,不由退后幾步,那喂有紅苑花粉的青蟾被她所食那么…袖中的手緊握,強定輕顫之心:“你怎么知道青蟾被我所食”
“還記得我說過你血的味道獨特嗎?最后細想只有紅苑花粉融合青蟾才有的腥澀味,想想有九年了吧,那紅苑花粉早已融入你的血液”當時他亦是十分詫異,想不到胥子義竟舍得將武林至寶用于相識不久之人的身上,難怪當年雨落受了煉邪一掌未死。即被雨落所食,他自是不會讓她死,只不過萌生它意,他才用世上獨有一顆的千絕草為主藥引發紅苑花,又將千絕草的根須做成唯一一顆解藥,此舉若是成了,他便會得到雨落,胥子義慕容云霜軒轅若到底也敗于他手。
什么感覺,大風大浪過后竟沒有面臨死亡的恐懼,可心底吶喊不能死不可以死,軒轅若等著她,面上沉靜,眸中無波,雨落淡然看向東引玉暗含諷意道:“想必此毒胥子義是解不了,不然你不會信心滿滿的給我廢話這么多,說說你的本意,想要我做什么才能給我解藥”
東引玉略為驚異的看向雨落,雨落的反應似乎出乎他的意料,俊逸的臉上轉瞬平靜,東引玉雙手輕放在雨落肩上,輕聲道:“嫁給我”
很好,一舉兩得,雨落皮笑肉不笑的盯看東引玉良許,雙手重重推開東引玉的雙臂:“不可能,你想多了”
“小落,我是心腸狠毒之人,得不到的亦不會讓別人得到,你可要想明白”東引玉暗隱怒意,或許他一點也不了解雨落,這樣的威脅對她是生死之危,可卻并不代表可以因此而妥協。
“是嗎?如此,我們怕是后會無期了,告辭”雨落冷哼一聲,絕然的走了出去
東引玉眉頭一動,眼中一閃,見俏影轉眼消失急道:“小落,我等你,你定會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