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平和的心，頓時變得氣悶起來，雨落心中不悅，語氣微沉：“若有人存心擾我婚禮，不管是誰，我都不會對他客氣，云霜別逼我”

“這不是逼你，我只是在挽留我的愛人罷了，落落，我愛你錯了嗎？”心中激動，不甘不愿，他愛落落，愛一個人錯了嗎？他唯一愛的人，卻要嫁于他人，決不允許。

他從未放下過身段與人說話，向來高高在上，從未如此卑微，乞求與人，可在雨落面前他能放低一切，他能遷就她縱容她寵著她愛她一生一世，真心卻為何換不來她的真心。

愛一個人情不由己，哪有什么對錯。

慕容云霜何時對人軟語輕求過，雨落心中一軟，回想過去，慕容云霜為她做的不比軒轅若少多少。他會應允她一切的要求，不惜蒙上罵名。面對雨落的任意妄為寵溺遷就，甚至可以將一國之重交予與她，這之中不光是信任，還有對愛的縱容與瘋狂。

雨落放緩語氣，側身看向慕容云霜，這張傾城的玉顏滿帶凄傷，看得人心疼不忍，可愛不可分享，注定會傷害一方：“云霜，對于你的愛我注定是辜負，我愛胥子義一定會和他成親，連軒轅若都能成全于我，你如果愛我就成全我，大方的祝福我好不好？”

慕容云霜屑笑，不置可否道：“我不是軒轅若，沒有他的虛偽與懦弱，愛除了成全還有爭取”

“既然如此，我與你沒什么可說，你走吧”雨落輕揮衣袖，面上輕肅，不悅道：

慕容云霜看向雨落，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深情，還有一絲算計，半許，慕容云霜輕笑一聲，俯身湊向雨落道：“我自是會走，不過是帶你一起走”

腦中驚覺，雨落嗖的看向慕容云霜，袖袍輕揮，欲退開，然只半招，紅色覆眼，已僵硬不動。雨落驚詫的看向慕容云霜，她自知武功不差，對于慕容云霜卻半招不敵，心中不禁一涼，他的武功到底有多深不可測。

慕容云霜柔情含笑，深情向望，若是以往她早已六神無主，主動投懷送抱了，可今日卻只有恐懼。雨落怒目而視，憤然道：“慕容云霜不要讓我恨你，你帶走我的人，卻帶不走我的心，亦束縛不了我的四肢”

“即使是恨，我也要你恨我一輩子，落落，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慕容云霜輕吻雨落額頭，將之摟入懷中，袖風輕掃飛身而出。

四面光影，劍氣逼人，慕容云霜眉頭一動，袖中銀光乍出，猶如銀蛇，迅疾。只聽叮叮聲響，刀劍斷裂之聲，慕容云霜手腕輕動，銀絲入袖。擁著雨落落在石階上，眼眸輕抬，似不屑又有陣陣冷意，讓人不由畏懼。

四周百人相圍，皆手持兵器，面對滯人的懾力，也未退縮之心。慕容云霜低首看向雨落含笑道：“我倒忘了落落過人的本事，易進不易出，這天雪門果不虛傳”

雨落輕掃慕容云霜一眼，并未答話，面對四方的門人，雨落沉眉肅目，凌然道：“今日我若被帶出這天雪門，留你們也無用”

眾人忙俯首齊聲道：“是”

慕容云霜眉頭輕動，眼中有一絲不悅還有憤怒：“我能半招贏你，你以為他們就能贏得了我？今日我定會帶你出了這里”這時的慕容云霜有王者的傲氣與自負，他的凌然之氣讓人望而生畏，他的自信仿佛是天下無難事，任人不過。

“若你今日從我身邊帶走了雨落，是我胥子義沒有能力保護的了她，那亦沒有資格擁有她，所以，我一定不會讓你帶走她”遠處胥子義疾步而來，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雨落身上，生怕眨眼間雨落已離他而去，雖面容平靜，透著自信，而那雙青墨的眼中閃過驚慌。

青黃錦衣，身形修長，面容俊逸，雨落會心一笑：“子義”語中深情，毫無掩飾的愛意。慕容云霜心中頓時激憤，擁住雨落的手不由加重，慕容云霜冷看胥子義一眼，輕嘲道：“你從來不是我的對手，何況如今，你已不同往日，胥子義，你許不了她一生，你若愛她就不要毀了她的幸福”

“慕容云霜”雨落斥喝一聲，眼中怒火，心中驚慌，生怕胥子義別有他想：“你為王者何有小人之心，算我看重了你，我的幸福容不得你來評判”

慕容云霜眼眸半瞇，眼中隱忍怒意，若是其它人對他這么說話，他早已誅之，可眼前的佳人卻讓他舍不得，讓他愛的欲罷不能，對她亦只有愛戀。

“我和雨落之間的事無人可以決判，除非她自己不愿，不然我是不會改變主意，慕容云霜，雨落不愛你，你何又自欺欺人”胥子義眼中柔情，雖是對慕容云霜說話，目光卻停留在雨落身上，雨落的害怕他自是知道，既然選擇了他就不會改變，更不會后悔。

“若我執意帶她走又如何？”慕容云霜輕哼一聲，俯瞰而下，語氣清冷

“我自當以命護之”胥子義舉步上前，一步一步踏上，向雨落走去。

明顯感覺到慕容云霜的殺意，雨落心中大驚，腦中恐慌，忙轉首看向慕容云霜乞求道：“云霜，求你不要傷害他，他死了我亦會追隨而去，絕不戲言”

“你是在威脅我？”慕容云霜眼中痛意，還有更濃的妒意：“我可以放過他，只要你隨我走”

雨落決然搖頭：“不可能，我說過，我愛他一定會和他在一起，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你..”慕容云霜面上慍怒，眼中冷意，輕手放開雨落飛身而下，席卷陣陣寒意“不”雨落急吼，卻動彈不得，慕容云霜的武功遠在眾人之上，待臨近時，眾人才反應過來，可為時已晚。

面對迅疾之勢，奪命之招，胥子義淡定從容，不驚不慌，雙眼仍深情鎖望雨落，只是手中突然多了幾枚銀針。

輕風席卷，白影乍現，橫斷紅影，紅白交纏，高手較招，迅快看不真切。眼中清朦，軒轅若，他竟然未走。

胥子義眉頭輕動，腳下加快，幾步來到雨落面前，忙解開雨落的穴道。雨落忽的上前緊緊擁住胥子義，這一刻踏實了下來，心中平靜。

兩人相視一笑，含著眷戀深情，并未多語。雨落松開胥子義上前幾步，面上冷凝，眼中卻是楚痛：“夠了”語中冰冷帶著憤怒，纏斗的兩人不由同時停了下來。

遠見，紅白兩影，都顯得十分突出，一個風華絕世，一個俊美雍貴，一個如淡雅清華的仙一個如主宰千秋的皇。

兩人對視一眼，一個溫潤一個傲然，雖未有過多的表情，但那眼底都有一抹驚嘆，又同時轉首看向高階上的一抹靚影。

“慕容云霜，從今往后你我再無瓜葛，只如陌人，這里不歡迎你，請你離開”雨落面上決然，語中絕情，冰冷似箭錐刺著慕容云霜的心，慕容云霜邪笑，眼中憤怒，不甘不愿：“天下人皆知你尚雨落是我慕容云霜的王后，不是你想斷絕關系就能斷絕得了，既為一國之后，何有再與他人成親之理。”

兩人對視，一人深情一人漠然，然心中卻都是痛，當日為了上戰場應允慕容云霜為后，想不到今日卻成了束縛她的因由，雨落一步步踏下階梯，眼中不以為然道：“好，若不能改你心意，那你就殺了我，我想這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軒轅若眉頭輕動，袖中的手緊握，他絕不可能答應。胥子義緊跟上前伸手握住雨落輕聲道：“那好，反正命不久矣，多一天晚一天皆一樣”

“胥子義，你有何資格愛她，你若愛她就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來”慕容云霜怒喝一聲，眼中森冷，微紅的面上有著痛苦，眼底有著掙扎

“每個人都有愛人的方式，有人是成全，有人是同生死，而你卻是霸道占取，請問你又有何資格”胥子義輕笑一聲，不置可否的看向慕容云霜，質問道：

慕容云霜眼中森冷，凌然看向胥子義，他的愛是霸道占取？不是，那是因為太愛才太過害怕失去。軒轅若面上凄傷，眼中痛楚，只覺心如針錐，這成全他是萬分不愿，可雨落所愿便是他之所愿，何又不去成全，再則是他自己失去了雨落，何又資格不成全。

面對這世上對她而言最重要的三個男人，今日齊聚一處，卻是劍拔弩張，心中早已傷的破碎，有得有失，相悖時，終要面臨傷害與取舍。

不知何時雨落手中多了一把匕首，雨落臨近慕容云霜身前，將匕尖對于胸口，眾人皆是一驚，慕容云霜眼中一慌，氣道：“你這是要干什么？當真是逼我嗎？”

“我沒有逼你，是求你成全，若不能，就殺了我，亦是成全”

“你…”慕容云霜氣結，卻說不出話來，該怎樣，殺了她絕不可能，那比殺了他還痛苦。放手，可心中不甘，仍是做不到，她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知心人，心愛之人。

軒轅若不由上前幾步，眼神不斷在匕首與雨落之間回轉，他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包括她自己。胥子義面上微凝，雙眼緊鎖雨落，她可以為了他與慕容云霜決裂，就已滿足，可如果是以命相換，他終不會允許，這世上沒人能傷她。

慕容云霜雙眼鎖定雨落，有痛苦，有凄楚，有掙扎，有不舍，有疼惜，還有濃濃的愛，道不盡。雨落心中一痛，后退一步道：“那好，我自己動手，如此，怪不得任何人”

只見雨落用力將匕首刺向自己，幾人皆是大驚，：“落兒”“雨落”“落落”驚恐幾聲，驚詫眾人。

軒轅若胥子義瘋狂般飛跑而去，卻見一只血淋淋的手。下意識間慕容云霜用手鉗制住匕首，由于雨落用力過大，鋒利的匕首早已將慕容云霜的手掌劃破，鮮血汩汩。

雖及時抑制，匕首仍入肉一寸，雨落輕吟一聲，視線卻定格在那只血手上，眼中不可置信，又驚恐萬分，雨落忙抬頭看向慕容云霜，潸然淚下：“為什么？云霜，為什么你就不能讓我視你為親人又或者讓我徹底的恨你，為什么要讓我對你又愛又恨又疼又心有不舍，為什么？”雖一直將之視為親人，可心底早已發生變化，她承認對于慕容云霜有愛，可對他的愛不及對胥子義與軒轅若，所以才會有勇氣斷絕，可如今那份勇氣已沒了，沒有了。

慕容云霜眼中一閃，透著喜悅，看著梨花帶雨的雨落，心中疼惜。現如今，他或許明白軒轅若為何會選擇成全，因為太過愛她，太過在乎，不愿看到雨落有絲毫的痛楚，不開心，那樣他會更痛。

眼光停留在雨落不停流著血的胸口處，心中揪痛，慕容云霜抬起左手輕擁住雨落，又俯身在雨落額頭印上一吻，輕柔道：“不管是十年二十年或是一輩子，你都要記住我慕容云霜愛的永遠是你尚雨落，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不要忘了我”

雨落泣然，輕點頭，慕容云霜放開雨落點住雨落幾處穴道，右手輕用力拔出匕首，雨落輕哼一聲后退幾步正好落入胥子義懷中，只見紅影輕閃便已沒入黑夜，人雖已不見，可那仍緊握匕首流著血的手和含淚的雙眸灼痛著雨落的雙眼，撕扯著心。

“好好照顧她”半許，背后傳來輕柔的聲音，有心疼有無奈有悲涼，胥子義輕點頭，抱起雨落。軒轅若深看胥子義懷中的雨落一眼飛身而去，那一刻，雨落癱軟在胥子義的懷中。

取舍間，便是得與失，只要選擇的是幸福，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