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無憂本能地想要掙扎和喊叫,但很快發(fā)現(xiàn)那個人的力氣很大,自己完全動彈不得,嘴巴也緊緊地被捂住......無憂腦子里轟了一聲,看這只手明顯是個年輕男人的手,莫不是遇到了傳說中的采花賊吧?
想想自己豆蔻年華,命途坎坷,現(xiàn)在又遭此變故。無憂想想數(shù)日后的中原話本定會寫上“美少女命喪琉球王府浴室”或者“少女多薄命,慘被蹂躪還身亡”等等,不由嚇得嬌軀一顫。
無憂只好緊緊地閉上眼睛。
咦?那個人怎么沒有像想象那樣上下其手?難道他是正人君子?還是.....自己這洗衣板的身材不足以讓采花大盜產(chǎn)生興趣?啊!那采花大盜費盡心思躲進這戒備森嚴的王府浴室,肯定是想采到一朵艷冠群芳的鮮花,現(xiàn)在遇到自己這株不起眼的狗尾巴草,是會良心大開放走自己呢?還是惱羞成怒直接把自己給殺了?
無憂睜開了眼睛,看到這偌大的浴室里空無一人,只有薄紗飄飄蕩蕩,活像靈堂的挽聯(lián),自己被抱著坐在這浴池邊上,心中不由忐忑地想,忽然聽到身后的人的氣息在耳畔沉重起來,還帶了一聲悶哼。
啊,死了死了,不會是遇到那種自己YY的變態(tài)了吧,無憂急得冷汗直冒,奇怪,自己好歹也算是有些身手的人,這個家伙的力氣居然能把自己困??!
難道,自己真的是那柄靈犀寶劍判斷的庸才?無憂想到這里,又聯(lián)想到自己大仇未報,看來要有負阿爹和村民們的所托了。
一時間百感交集,居然忘了自己身處險境,只是暗自掉下淚來。
眼淚從無憂的臉頰滑落,然后滴在了那個人的手上。
無憂明顯感到那個人身子一怔,難道他良心發(fā)現(xiàn)了?或者他這樣緊緊地抓住自己只是因為害怕自己掙扎引來人吧?或許他并不是一個壞人?
無憂想到這里,極力讓自己鎮(zhèn)定并且放松下來,想以自己的肢體語言告訴那個人自己的合作態(tài)度。
過了好一會,無憂可以感覺到那個人開始試探性地慢慢松開了一點自己,但是無憂看到他的手型,仍然是呈微微握拳狀----這樣的手型在她反抗時可以毫不費力地重新抓住她。
無憂很耐心地繼續(xù)保持安靜,此刻她已經(jīng)有一種直覺----這個人并沒有惡意。雖然隨便入室是不對的,但是可能別人有不得已的苦衷呢?雖然究竟有什么苦衷,無憂自己也說不上來。
那個人心里想必也是在衡量這樣做究竟值不值得,所以氣氛格外的凝重,甚至比剛剛無憂突然被捂住嘴巴時候的氣氛更加令人窒息。
浴室里,落針可聞,只是飄蕩著那些淡淡的花瓣清香以及皂角清新的味道。
這樣清新的氣息和這樣凝重的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俏麗的少女,還有年輕男子蒼白的手在浴室中,卻形成一幅詭異的畫面。
兩個人的心理在進行著一場暗中拔河的較量,沒有拉拉隊,沒有吶喊聲,這是一場心理無聲的拉鋸戰(zhàn),每個人的心臟的掌心都血肉模糊,卻又不敢掉以輕心。
終于,這場無聲的拔河以那名年輕男子的放棄而告終,他終于頹然地松開了無憂,嘆了一口氣,靠在墻上。
無憂的心一下子落了地,她聽得出那聲嘆息里明顯帶著疲憊的虛弱,這個時候她可以在有準備的情況下輕松出擊,就算沒有勝算,至少可以拖延到救兵趕來,越澤如果聽到自己呼救,肯定會出現(xiàn)的。
可是,無憂此時卻不想呼救,應該說是不忍心呼救。
因為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雖然剛才沒有開口,但是他和那個人已經(jīng)在彼此的沉默中達成了一致的協(xié)議----一個基于對彼此信任的協(xié)議,如果此時無憂貿(mào)然叫了起來,那無疑是成了背信棄義的小人。
阿爹說過,做人,不能忘了一個義字。
無憂想到這里,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縱使全身都已經(jīng)幾乎要僵掉,但是腦袋還是勉強能偏轉(zhuǎn)一下,然后她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居然是他。
這個人,居然是剛才在逍遙殿上刺殺逍遙網(wǎng)的青衣刺客!
此時,他仍舊蒙著青色的面巾,外衣撕破了一角,眼睛緊緊地閉著,似有痛苦之色,額頭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而他的左邊小腿上正是纏著外衣的一角----想必他是用衣服來包扎了傷口......
無憂不免有些緊張起來,老天爺是要鬧哪樣啊?如果只是一個普通對自己不利的采花賊或者是入室盜竊的小偷,無憂還是可以對自己說,嗯,可能人家是個好人,或者是生活所迫。
可是,現(xiàn)在分明是刺殺了逍遙王的刺客!自己身為逍遙王府的客人,而且之后還有可能要有求于逍遙王,居然窩藏一個要刺殺逍遙王,在夜神宮內(nèi)殺傷了府中侍衛(wèi)的刺客,無憂的三觀經(jīng)歷起了掙扎。
良久,那個人似乎回過神來,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無憂只覺得這眼睛好生面熟,但是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此時,青衣刺客的小腿之上血液已經(jīng)開始慢慢地滲透包扎著的外衣,他的臉仍包裹在面巾當中,但是他露在外面的手的皮膚卻更加的蒼白了。
無憂終于顫抖著低聲說道:“你.....你傷得很嚴重......”
青衣人艱難地睜開了眼睛,帶著遲疑看著無憂沒有答話。
無憂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動了動,終于試探性地提出了疑問:“你這樣的高手,怎么不會點穴止血呢?”是啊,不用說話本里那些蓋世的英雄,如果只是一劍又沒有到要害的小傷,就連無憂這樣的小獵戶也會吧。
不料那青衣人把頭偏到一邊,壓著聲音說:“我是一個殺手,會的只是殺人的方法,不需要會救人。”他的聲音,雖然帶上了受傷的喑啞,但是還是覺得如此熟悉,究竟是誰呢?(昨天早上8點更新是因為笑笑昨天有活動,所以上班前更新了,大家記得,更新的時間始終是10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