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天笑對她的這個遲頓而夸張的反應更感到奇怪。
“他們?yōu)槭裁匆獨⑽遥俊毕娜蝗魡柕煤苤苯印R驗樗涝谶@件事上不懂裝懂或者掩飾,可能會死得很慘,她可不想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江湖上的白衣教,她這個小女子怎么會是對手,為什么要追殺自己,她必須要問清楚,哪怕這讓唐天笑感到很奇怪她現在也無心顧及。
“他們說,你偷了白衣教的鎮(zhèn)教靈石。”唐天笑聲音不大,卻是鄭重無比,顯然這是一件很嚴肅很重大的事情。
鎮(zhèn)教靈石,偷?既然是鎮(zhèn)教的靈石,一定保管隱蔽,持守嚴密。如果真是前個夏然若偷的,那她的功夫應該很高啊。想到這里,夏然若不自覺深吸了一口氣,提了提自己的小丹田,除了覺得憋得有點難受,一點沒有丹田發(fā)熱、氣通雙脈的感覺。哎,即便“夏然若”真有功夫,也是人家的,一點沒有傳給自己。給自己留下的,只是包括白衣教在內的數路人馬的追殺。
“鎮(zhèn)教靈石是什么東西?又是什么樣子?”夏然若想起了懷里的發(fā)簪,簪上的五顆綠寶石應該不是靈石吧,那也太小了點。
唐天笑喝下一杯酒,凝視著夏然若說:“這靈石不是普通的石頭。相傳靈石為鴻蒙紫氣孕育,千萬年后靈石里又孕育出盤古。盤古出世后,靈石蹦裂成多塊散落到了高山大海,深藏各處。也正是因為靈石難尋,所以已發(fā)現的靈石,便被稱為眾寶眾石之首,成為各大門派,尤其是邪教的搶奪對象。他們認為得靈石者能開幫立教,鎮(zhèn)邪長氣,佑護本教派長盛不衰。據說白衣教就是在得到靈石之后,建立壯大的。這塊鎮(zhèn)教靈石一直安放在白衣教教堂之內,除了教主和四大護法誰也沒見過。所以,靈石到底是什么樣子,我也說不上來。不過,前些日子突然暴出一個特大新聞,說有人單槍匹馬進入白衣教重地,偷走了他們的鎮(zhèn)教靈石。”
“啊,是誰這么厲害?我么?”夏然若被故事吸引,好奇地問。
“他們說,就是你,夏然若。”唐天笑盯著她,一字一句地告訴她。
夏然若呆住了。
最后一句話是楊劍說的。唐天笑當時一聽也是暗自心驚。白衣教圣地所在地勢險峻,防衛(wèi)森嚴,沒有卓絕的武功根本就上不了他們的山頭,更別說偷走鎮(zhèn)教靈石了。唐天笑絕沒有想到他的第七任妻子還有這本事這能耐,實在令他刮目相看。可是,在逼退楊劍之后,他除了聽見她在喜轎尖叫,聽喜婆說她轎里暈死過去哭得稀哩嘩啦外,也沒察覺出她的超凡能耐到底在哪兒。
難道她一直在裝,想到這里,唐天笑說:“把你的手伸過來。”
夏然若不明其意,將右手伸過去。大學的男生、公司的小白領經常玩看手相的花招,借機與女生搭訕。唐天笑也要看手相?
唐天笑大手一把扣住她的右手脈門,運起丹田內力猛地向夏然若脈門沖去。夏然若只覺一股灼熱的氣流沖進自己的脈搏,整個右臂又辣又痛,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猛地抽回手,惱怒的大叫:“你干什么?刺的我好痛。”
唐天笑本想試探一下她的功力,可是發(fā)現夏然若的體內只有普普通通平常人的綿軟氣流,哪里有一點功夫人的內功內力?根本就是一個毫無武功的人。那她如何進入地勢險峻防衛(wèi)森嚴的教堂,還一個人?要么楊劍在撒謊,要么這個女人身上還有自己沒有測出的秘密。
唐天笑松開夏然若的手,看著她柳眉倒豎憤憤表情,沒有多做解釋,悶悶地獨自又喝下一杯酒。
夏然若被他突然一按,搞得心煩意亂,也猜出他可能在測試自己,一邊撫著手腕一邊譏諷地問:“你又有什么新發(fā)現了?”
唐天笑說:“新發(fā)現沒有。但我知道,他們找不回靈石,絕不會善罷干休。”
唐天笑警察看小偷般的眼神讓夏然若感到很不安,也很不舒服。夏然若才不稀罕白衣教的什么鎮(zhèn)教靈石,但若真是前一個夏然若偷的,她闖下的禍端必然要由自己承擔。這件事真是啞巴吃黃連,根本無法告訴任何人。
夏然若掃了一眼唐天笑心想,我若跟他明講,我不是夏家的夏然若,而是從一千年后的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他肯定以為我得了失心瘋,把我當瘋子關起來也未可知。不講吧,他這副看賊般的眼神實在讓人受不了。從幼兒園開始,夏然若就是天天得小紅花的乖寶寶,長大后更是品學兼優(yōu)的一路獎狀、獎學金拿到手軟的好學生,工作后當然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優(yōu)秀園丁。
算了,委屈就委屈點吧,穿越的事還是絕對不能講。那要不要將發(fā)簪和紙條的事說給他呢,他又會怎么想,一定還會問許多讓她煩死的問題,而她對發(fā)簪和紙條的來歷根本就一無所知,何況還有幾個字自己都沒有認出來,算了,夏然若放棄這個想法,決定這事也不說了。
“那我們怎么辦?”夏然若不自覺地用了我們一詞,白衣教和另外幾伙人的追殺實在可怕,她嫁入唐門,唐家總不能袖手旁觀不管吧。
“你不是說你能處理嗎?”唐天笑譏笑道。
這句話把夏然若噎的,咳咳。但夏然若馬上點了點頭,故作大度地說:“好,我明天就找他們單挑,結果你自然不用管了。你只需準備好,再娶第八個夫人就是了。”
唐天笑臉上象挨了一記重拳,頓成黯然的苦瓜臉。誰會像他這么背,娶了六個老婆,一個沒有剩下。這第七個明天若真去單挑,擺明了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自己這克婦的罪名不又要加多一層。
唐天笑瞟了夏然若一眼,眼里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失望和傷感。他沒有說話,一臉的百年孤獨。拿起著酒壺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咕咚一聲獨灌下去。夏然若的事他能不管么,無論她闖下多么大禍。真不管,白天迎親的路上她的小命早就沒了。
夏然若也覺得自己玩笑開的有點過火,不過,誰讓他先氣自己呢。她理了一下頭發(fā),清了一下嗓子笑著說:“喂,和你開玩笑呢,有事才找人商量么。”
夏然若沒有叫夫君、相公,只是喊一聲喂。唐天笑抬眼瞟了一眼她的笑臉不多理會,也不再計較,過了片刻才放下酒杯淡淡地說:“你好好呆在堡里就是,事情自然有人處理。”
“怎么處理啊?藏瑛堡里安全嗎,他們會不會殺進來或者搞個偷襲,好象對手還不是一伙人哦。”
“再多幾個又何妨。你既是我唐天笑的女人,就沒人能動得了你。更何況,藏瑛堡也不是誰想進就能進得了的地方。”
“不要說大話,白天扎進喜轎的刀離我心臟只差一寸!再說了,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藏瑛堡真的那么嚴密,牢不可摧么,還是多加小心些好。”
“你在堡里住上一段時間,自然會明白,現在多說無意。”唐天笑看都沒看夏然若,懶懶地說完,又倒了兩杯酒:“夜深了,喝完交杯酒就該休息了。”
成親就該喝交杯酒,喝完酒就該圓房,可謂“春xiao一刻值千金”。一切都在常理中,可夏然若聽到唐天笑的話,心里還是止不住撲通撲通地亂跳不止,比今天遭遇到殺手還要緊張十倍。她雙目緊張的注視著唐天笑,手臂突然變得僵硬,握住酒杯卻遲遲端不起來。
他人又帥,又有錢,有款有型,心地好象也不錯,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萬一小鬼說錯了,上chuang后還不知道誰怕誰呢?相信小鬼,至少到現在,小鬼說的話句句都是真的。
夏然若鼓起勇氣端起酒杯,唐天笑舉杯交臂。兩只胳膊連在一起,兩只酒杯各放在唇邊,兩只眼睛互相對視,隨即又互相避開。
兩個人各懷心事,仰頭喝下了自己的杯中酒。
一股熱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流胃里,夏然若被嗆得又是皺眉,又是干咳,樣子實在是狼狽。
唐天笑放下酒杯,又將空杯倒?jié)M,抬頭說:“第二杯。”
夏然若從小到大沒有喝過白酒,這一小杯下肚,她的小胃已經燒得火熱熱,一聽還有第二杯,忍不住喊道:“啊……,交杯酒不都喝一杯嗎?”
唐天笑說:“本來是喝一杯,但今天出現太多事情,討個吉利,所以今天的交杯酒要喝九杯,日久天長、久久不息。”
“什么?九杯?”九杯下肚,天知道自己會怎么樣?或許不用他動手,她自己就能先扒光他的衣服。夏然若不得不小心戒備,她捂著自己的酒杯說:“一生一世不也很好嗎?我看我們這一輩子,在一起應該沒什么問題。”
原來她慌神可愛的模樣也挺讓人開心的,唐天笑終于有那么一點點喜歡她了。他沒有說話,把夏然若的手拿開,將酒倒?jié)M,然后放到她里,主動地交臂仰頭喝下第二杯,夏然若只好一皺眉,一閉眼,跟著勇敢地喝下去。
然后是第三杯,第四杯,第五杯……一直到第九杯。
灌下第九杯酒,暈暈呼呼的夏然若,目光飄移,思緒混亂,不等放下手里的酒杯,身體一軟要倒下去,唐天笑一把扶住她,她趁勢靠到唐天笑的身上,含含糊糊的嘟囔著:“你……不可以……趁……人……之危……”
“我們既已是夫妻,又何來趁人之危。”唐天笑拿下她手上的酒杯,凝視著夏然若醉后紅嗵嗵的臉頰,嘴角揚起一道好看的弧線,一把將她抱起來,朝大床邊走邊道:“何況還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