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笑把藥交給蕭劍,讓蕭劍拿藥先回武館搶救江瑩等人。唐天笑扶著夏然若在后慢慢跟隨。
“若兒,你有沒有哪里受傷了?”唐天笑借著月光邊檢查邊問。
拿開你的臭手、臟手,別玷污了本小姐的身體。想到唐天笑剛從紅妝樓出來,夏然若心里就止不住的厭惡,伸手用力一拍,拍掉了唐天笑扶著她肩膀的手,自己邁步朝巷外走去。
唐天笑再伸手一拉,一把握住了夏然若的胳膊,輕輕一帶將她擁入懷中。
“你有沒有受傷?”唐天笑再次問。
“沒有。”夏然若才不屑投進(jìn)一個朝三暮四、風(fēng)liu成性的臭男人懷抱,掙扎著叫道:“你快放開我!”
“不放。”聽到她沒有受傷,唐天笑放下心來,手卻像鉗子一樣,死死將她鎖住在懷里。
“放開!我快要被你身上的臭味臭死了。”剛抱過別的女人又來抱我,本小姐還沒那么下賤!夏然若對著唐天笑又喊又叫,又踹又跺。
“要有臭味那也是你的。”唐天笑怎會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不過他沒有躲避任她踢踹發(fā)泄怒氣:“我今天除了抱你,沒抱過第二個女人。”
這還差不多,這句話讓夏然若感到滿意,漸漸地也就安靜下來不再掙扎。她把頭靠在唐天笑的肩頭呼了口新鮮空氣,見唐天笑還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于是挑了個讓唐天笑分心的話題:“你為什么不問黑衣人是誰?為什么要抓我?”
隨著夏然若漸漸安靜,又聽到她的問話,唐天笑手臂上的力量果然不覺放松了下來。
最初聽到紅媽媽的話,唐天笑以為是白衣教的人識破了他們的鬼計,趁機找夏然若要鎮(zhèn)教靈石。可聽到武館受傷弟子說,襲擊者只有一人一獸時,唐天笑心頭突然冒起一個人,問清黑衣人個頭大致之后,唐天笑心里斷定,此人就是前幾天來錢莊下注的“池水”。這次真是大意了,明知道池水有搶人的動機,來到安安城自己還和夏然若分開,搞什么逛妓院測試這類無聊愚蠢的把戲。
夏然若得到機會從唐天笑的懷抱逃脫出來,也開始思考黑衣人的身份和動機。黑衣人從她一入安安城就盯上了她,從吱吱發(fā)出的叫聲,夏然若推斷黑衣人就是卜一卦,除非別人也有吱吱這樣的寵物。
她猜不透卜一卦為什么要抓她,也不知道七小姐和他有什么過節(jié)。想起初進(jìn)安安城那日響在她心里卜一卦催鬼般的語音時,她一點都不排除卜一卦有抓她回去做實驗的想法,誰讓他一眼就看出她的底細(xì)呢。
“你可認(rèn)得他是誰?”唐天笑按下自己的猜測,反問夏然若。
夏然若搖了搖頭,同時將攥緊在手心里的紙團神不知鬼不覺地放進(jìn)了袖口藏著。
“若兒,你說你曾在穴哮山學(xué)藝,山上可還有你的師父、師姐妹和兄弟?”唐天笑很想了解她的過去,包括她與池水的關(guān)系——是普通的師兄妹,還是情感深厚的情侶?一天弄不明白,唐天笑的心就多疙瘩一天。因為他的愛是霸道和自私的。
這我哪知道,夏然若摸不清唐天笑為什么突然提出這個問題,干脆痛快地應(yīng)了一聲“都沒有”,免得他后來再追問。
“若兒,你為什么要騙我?”唐天笑顯得有些激動和生氣。
“我哪里騙你了?”
“我專門派人打聽過,安安城、安淳城、平陽城,包括更遠(yuǎn)的鑫陽城,龍川城和馬貝城,這周圍根本就沒有你所說的穴哮山。”
有才怪呢,這是我順口編出來的。不過看到唐天笑一副要盤點清楚的架式,夏然若鼻子里哼哼兩聲說道:“這幾地沒有,不代表其它地方也沒有,天地間的地方太大了。不過你既然說到了‘騙’字,那我也要問問清楚,唐天笑,你為什么和蕭刻把我騙進(jìn)城?為什么去逛紅妝樓還有意讓我們知道?你的居心又何在?不會只是想讓我和瑩嫂在路上經(jīng)歷一番生死之劫吧?”
“因為我愛你。”面對夏然若咄咄逼問,唐天笑采取最簡單最省心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說實話,只有他自己先誠實,才能讓夏然若也真實起來。
夏然若聽到,心重重猛跳了三兩下,她怎么也想不到,以唐天笑的個性會說出如此露骨感性的話,也許現(xiàn)在是看不清面容的夜晚,也許是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劫,總之,她看不出來,唐天笑還是浪漫主義者。
唐天笑索性把話說完:“我想知道你心里是不是有我,上紅妝樓就是想試探你,看你會不會吃醋,是不是真愛我。”
“你們真是無聊。”夏然若對唐天笑的作法感到匪夷所思,不過還是小小地感動了一把,故意問:“試探到了嗎?是什么結(jié)果?”
唐天笑重新拉住夏然若的手,看著她朦朧的臉龐柔聲說:“這就要問你了。”
夏然若甩掉他的手,故意拖著音用無所謂地腔調(diào)說:“沒……感……覺。”
“真的嗎?可是剛才我抱你的時候,你明明很生氣。”唐天笑揭穿了夏然若的謊言。
她是很生氣,當(dāng)聽江瑩說他也在紅妝樓時,她恨不能沖上紅妝樓揪著唐天笑的耳朵把他拖出來。再后來她一看到唐天笑,腦海里就浮現(xiàn)出他和別的女人可能出現(xiàn)的種種親熱畫面,心里就酸溜溜針扎般的難受。
到現(xiàn)在她才明白,原來她不是不能坦然面對婚姻,不是不能真正放下父母失敗婚姻對她留下的陰影,不是不能恢復(fù)和忘掉爸爸在她心里的位置與傷害,不是沒有動力,不是沒有勇氣,也不是沒有心情,而是自己愿不愿意,想不想重新開始,真正面對。
如果沒有這一出戲,她可能會與唐天笑一直這樣朦朦朧朧、相敬如賓的生活下去。可現(xiàn)在夏然若只能說,他們的試探很成功,把自己緊緊鎖著的心重重彈開了。原來愛情也是需要競爭和刺激。夏然若長嘆了一口氣,想起了以前她十分不屑的一首歌——《情關(guān)難過》,沒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也想不寂寞最怕相思躲不過
夢里人來人又走幾度花開又落
也想不為誰而淚流最怕深夜人醒后
窗前風(fēng)雨敲扣愁緒鎖眉頭
原來情字情關(guān)看不透
江湖任闖四海游蕩
怎堪兒女情傷
路未知曲折漫長
遠(yuǎn)看一片蒼茫
雨露風(fēng)霜浮生滄桑
不該有誰相伴
往事恩怨難忘
無奈情深難藏
最難是情關(guān)
……
“我為什么要生氣,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愛上哪上哪去,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夏然若嘴硬的回道,不過聲音柔和了許多,底氣也不像以前那般充足。
“真的?”唐天笑只是摸不準(zhǔn)夏然若的心,但他對女人是不缺乏了解的,他從夏然若的語氣里知道自己現(xiàn)在占據(jù)了主動權(quán),看著她反問。
“真的。”夏然若笑著點了點頭。
“我上紅妝樓你真的不生氣?”唐天笑笑著再問了一遍。
夏然若笑著搖了搖頭說不生氣。
唐天笑見狀,邁開雙腳就往路口走去,不過步子很小,速度很慢。
夏然若跟上前,問:“現(xiàn)在去哪?回武館么?”
“難得我娶了一個善解人意寬容大度的夫人,”唐天笑繼續(xù)磨蹭著向前走,“現(xiàn)在當(dāng)然是要上紅妝樓里風(fēng)liu快活歡度良宵了。”
你敢去,我就閹了你。夏然若明知唐天笑在逗她,還是雙手挽住他的胳膊,調(diào)侃道:“這等風(fēng)花雪夜的美事,為何不叫上四哥一起去。”
“我怕想不開的瑩嫂拿刀大鬧壞了好事。”
“我?guī)湍阃献‖撋!?/p>
“好,那就辛苦夫人了。”
“那你要如何報答我呢?”
“那我這一百多斤就全部托付給夫人了。”
夏然若露出小女人般得意的笑容,緊了緊挽著唐天笑胳膊的手,朝武館方向走去。
雖然經(jīng)歷了些意外,不過好在是有驚無險,但讓唐天笑感到欣慰的是,他終于摸清了夏然若的心。唐天笑決定以后一定要將夏然若好好地鎖在笑傲山莊,好好地鎖在身邊,不再讓她冒一絲險。至于池水,那個臨陣脫逃的家伙乃還是靠邊站著涼快比較好。
回到武館,先問過下人,知道江瑩已經(jīng)醒來,和其他弟子都已服下解藥,沒有什么危險。
唐天笑和夏然若進(jìn)入內(nèi)院,聽見正房里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響,象是在摔盆摔碗,又像是刀劍撞擊,中間還夾雜著江瑩中氣十足的喝罵聲和蕭劍的低聲討?zhàn)埪暋?/p>
夏然若總結(jié)了一下,江瑩就是“還敢不敢去找那個狐貍精”“竟然當(dāng)著老娘的面上紅妝樓”“今天我就卸了你的腿”之類的惡言怨語,蕭劍則是左一句“娘子,息怒”,右一聲“娘子,小心身子,氣壞了身子我可就心疼了”,總之是甜言蜜語加溫言軟語。
二人在院中站了一會兒,覺得江瑩嗓門雖大,卻不會再有什么大事,唐天笑于是沒有敲門,托話給門外立著的阿花,轉(zhuǎn)身回到了客房。
“我好餓,你去幫我找點東西吃好不好?”夏然若進(jìn)屋坐在凳上做出一副可憐狀,一來沒吃晚飯真的餓了,二來還有一張紙團想看。
“好,你等一下,我去去就來。”唐天笑也有些餓了,應(yīng)一聲出房找食物去了。
唐天笑一出門,夏然若就從袖口拿出紙團,湊近燭光展開,卻發(fā)現(xiàn)紙團里還包有兩個印幣大小的小紙包,一個上面寫著“十香軟筋散”,另一個上面寫著“悲酥清風(fēng)”,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東西和別的字。
夏然若好奇地看了看,卻不敢打開,就從字面上來看,她覺得這兩包東西應(yīng)該是藥。可是他為什么要給我藥呢?這兩包藥又是做什么用的呢?夏然若想不清楚也懶得再想,不如等明天回到莊園找機會去向黎大夫請教。于是她將藥重新用紙包好,放回懷中貼身藏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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