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架了，這是最后一章免費章節哦，稍后會再更一章，O(∩_∩)O】
此話一出，眾人都驚在了當場。
千離來回看看，清枕的眉眼果然和蘇慕白極為相似，只是清枕的臉比蘇慕白魅了許多，好看了很多。
“姓蘇？”清枕一笑，那些厭惡和憎恨竟消失得干干凈凈，他手里握緊明凰的，“我原來姓蘇？原來你還把我當姓蘇的人。”
蘇慕白淡然一笑，“可惜，你不是人。”
“夠了，蘇慕白！憑什么你手染鮮血還可以裝作超然高潔！”清枕邪魅的臉上增添了憤怒，明凰的手安慰似的輕撫過，他立刻又平靜下來，泠然道：“我的好大哥，你都不記得了？也許我能幫你回憶一下？”
驚雷一個更甚一個，一向淡定內斂的蘇慕白居然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再者，蘇慕白竟然有個弟弟？蘇清枕竟是蘇慕白的弟弟？
一雙雙眼珠子輪回轉動，從這邊到那邊，每個人都默不作聲，按捺住心頭的波濤翻滾，緊閉著嘴，生怕錯過更大更震撼的消息。
“蘇大俠若是記不起，看看清枕臉上，這一劍，還是拜您所賜呢，蘇大俠。”明凰十指纖纖輕柔劃過清枕的臉，露出無邪的笑，那些話一字一字地由那嫣紅的唇瓣內滑出來，說不出的溫婉動聽，可是卻令人毛骨悚然，“你們還不知道吧？蘇大俠的紅袖刀法名震天下，可其實他的劍法也足以稱霸江湖呢。”
千離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什么都說不出。劍，她問過蘇慕白他會不會使劍，蘇慕白那時便有些失常，他騙了她說不會，可連她都看出來他撒了謊。桃花樹下的男子是使劍的，她當時很開心原來蘇慕白真的會使劍，可現在她后悔自己知道這件事，以后的無數次她都后悔當初問過蘇慕白，如果不問，如果她不知道，也許，不管明凰接下來說什么，她都不會相信……她還能多抱一絲希望，多堅持一刻……也許他們的結局，會完全不一樣。
“那么多劍在一個人身上，偏偏又不令她死去，我在的時候已經十二個時辰以后了，你知不知道，那女人還沒有死哦，呻吟得叫不出聲，痛得麻木卻一直清醒，看著自己的身體漸漸腐爛，卻連自盡的力氣都沒有……”
“你知不知道，我見到他的時候，是什么模樣？鮮血斷肢到處都是，地上，墻上，椅子上，如同身處修羅地獄，他的母親就在他腿上，面容模糊，鮮血淋漓，當然了，他自己也是，他們母子倆的鮮血流的最多啊，不得不說，蘇大俠真是好劍法——”
大廳里只有明凰的聲音，空蕩蕩的，她隨口說出的景象立刻出現在眾人眼前。
血，處處是血，暗紅色流淌一地，橫尸遍地，桌椅地板早已分辨不出原本的顏色，一個少年垂首，坐在血泊里，擁有著絕美容顏，少年懷中是一具分辨不出任何相貌或是體型的尸首，破碎的衣服染上大塊絳紅，血從額頭、臉頰、脖子一直往下，直到沒入那具尸首，再一起往下，分不清哪些是少年的，哪些是那具尸首，這時候尸首突然動了，畫面真實得詭異，那具尸首在發出模糊的呻吟，深可見骨的手指忽然動了一動，身上開始腐爛，少年麻木地看著她，那具尸首面容早已模糊，可還是覺得她也在看著他。
這樣詭異地畫面緊緊擭住人心，明凰卻在此一頓，“蘇大俠，真的是位大俠呢，從不殺人……”
蘇慕白臉色愈發蒼白，竟未出言反對，說出的話冰冷無情，“我從未說過我不殺人，不過，他跟他娘，是人嗎？”
清枕一頓，反而妖魅一笑，“是，我跟我娘一樣都是妖，一想到我身體里跟你流著一樣的血，我很榮幸我是妖！”
聽到“妖”字，千離全身一震，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看向了蘇慕白，剛剛的畫面讓人作嘔，讓她想起了狼王死去的樣子，她這一瞬間好像能聽到狼王的聲音，渾身都在顫抖……
小奴，你是人，我是妖……
人妖殊途……
殊途……
殊途又如何……是妖又如何……千離渾身冰涼，可她還是急切地想知道蘇慕白會怎么說，他會不一樣的……
蘇慕白冷哼，手不自覺地按在了腰間的紅袖刀上，壓抑不住的殺意，全身都在顫抖，“是妖就該殺。”
清枕似乎一直等著他這句話，手指在空中虛劃，一柄光劍緩緩顯形，從他身體脫離。妖族精元修煉到一定地步便可擁有利器，根據修行的程度，光的強度會隨著精元的修煉程度逐步增加。清枕手中的光劍，已經和真實的劍沒有差別，寒光凜冽。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一陣風吹來，無端吹去了許多緊張，卻只是明凰輕擺水袖。
她輕輕一聲嘆，微微前傾，擋在蘇慕白面前，似乎剛剛才看到千離臉色不佳，語帶擔憂道：“千離，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一路顛簸不舒服啊？還是餓了？累了？這就下去休息可好？”
眼前的明凰，仿佛千面女王，她說的每句話都那樣真誠體貼，善解人意，時而妖媚，時而清純，時而會露出孩子氣的笑容，明明說出那樣的話，卻還笑得那樣無邪，一切無不顯示著她一直在隨意掌控人心，她的一顰一笑一瞬間激起千層浪，一瞬間卻又卸下殺氣。
此話一出，蘇慕白率先看了過來，千離臉色蒼白，直愣愣地看著他。
是妖就該殺……
傷了清枕，殺了他娘，就因為，就因為他們——是妖嗎？
明明清枕是他的兄弟，趕盡殺絕，就因為他也是妖留下的孽種嗎？
如果她千離也是妖，他會眼也不眨地……替天行道？
見到他那有些失控的模樣，千離咬緊了下唇，什么味道都不知，只剩下苦澀。
千離抬眼，剛一接觸到蘇慕白擔憂的視線便逃開來，這樣偏執的蘇慕白，她哪里見過？猜不到他曾經經歷的，正如她一直猜不透他的心，按捺住心里的苦澀，疲憊不已的打了個呵欠，她甜甜一笑，“好。”
“不過，教主你會趁這個機會替清枕報仇嗎？”
她的視線對上明凰的，語氣很認真，臉上的笑意也一并斂去了。
明凰也注視著她，千離居然這么快就能從幻覺里出來，是她始料不及的，其他人都是恍如夢醒，可她不是，她仿佛一直只是看著，從未曾沉陷過。
不愧是他選定的人！仿佛過了很久，明凰爽朗一笑，“不呢，清枕的事情他自己能處理，我替他做了，他會不高興的。”
“你大概問錯人了，你應該問蘇大俠，他會不會趁這個機會趕盡殺絕。”
“教主多慮了。上次見面，早知道大哥死不了，只還了幾鞭之仇，教主，你可一定要讓我大哥多住幾天，我們可要好好交流交流，這次我也好再多補償補償以前欠大哥的……”
清枕笑意盈盈，那份淡然，像極了蘇慕白平素的樣子。
剛剛的殺意，如過眼云煙瞬間消失。
景戈等人恍如夢醒，剛剛的畫面那樣真實，對于這個教主，所有人心里又多了一分戒備：不愧是魔教，不聲不響之間便布下如此真實的幻象。
不知她說的，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蘇慕白垂下眼簾，沒有再說話，更讓人分不清真假。
千離最先恢復如常，只是臉色依舊不佳，她微微一笑，僵硬得有些難看，“無名在哪？”
“你終于問了！”明凰似乎早等她問這一句，展顏一笑，“見無名可以，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么？”
“留在源教！”明凰笑得真誠，完全不似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