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在加索里率領(lǐng)的數(shù)千輕騎的護衛(wèi)下,撒·瓦西亞與秋小桐三天后順利抵達克里汀王宮。抵達王宮后,撒·瓦西亞將秋小桐交給撒·切爾后便匆匆離開。秋小桐望著撒·瓦西亞行色匆匆的背影,心中揣測加索里那日中午抵達瑟笛岡瓦后在撒·瓦西亞耳邊到底說了些什么,令撒·瓦西亞臉色突然大變。
“喲,這位就是我女兒的祭品?”撒·切爾走上前打量這個目無尊長的丫頭,見到她竟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分明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只不過她的話讓秋小桐頓生反感,但沒有擺明在臉上。
這就是狄多爾與梅麗莎的母親?秋小桐小心翼翼打量眼前這位雍容華貴的女人,歲月幾乎沒有在她美麗的容顏上留下痕跡,深沉的眼神彰顯著她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撒·切爾無法忍受一個下人如此明目張膽地直視她,正想發(fā)作,目光卻被秋小桐頸上紅色瑪瑙吸引。
這顆紅色瑪瑙如鮮血欲墜,晶瑩剔透,耀眼異常。她走到秋小桐跟前,把紅色瑪瑙放在掌心想要細細查看,突然一陣讓心臟猛烈束縛的窒息感由瑪瑙處傳來,讓她觸電般縮回了手。
難道這顆紅色瑪瑙是……
“這條項鏈是誰給你的?”
“誒?”秋小桐吃驚,撒·切爾咄咄逼人的氣勢讓她不由地退后了幾步。她沒有作答,只是想從這個女人的眼睛看出她問話的目的。為何每個人都對她的項鏈感興趣?
撒·切爾咬牙切齒地不喜歡秋小桐如此明目張膽直視她,可這丫頭畢竟是瓦西亞重視的人,也是唯一救自己女兒的人。她強忍下怒氣,擺出一副圓滑的笑臉,說:“怎么,你不能說?”
撒·切爾可怕的眼神讓秋小桐頓時警覺。
“不是的,項鏈是我的一個朋友送的。”秋小桐實在應付不來這種難纏的人。一個撒·瓦西亞就算了,現(xiàn)在還來一個撒·切爾,果然基因相同。秋小桐微微一笑,她是絕對不會將夏雅說出來的。
“那個人是一個男人嗎,你的情人?”撒·切爾的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那顆紅色瑪瑙,腦海里迅速搜索著與這條項鏈似曾相識的影像。
“啊,不是情人,我說了,是朋友。”秋小桐臉上仍是一副微笑。
“那他叫什么?”撒·切爾用目光逼視著秋小桐。難道是他?
“不好意思,我不能說。”面對撒·切爾咄咄逼人的目光,秋小桐又后退了幾步,腳跟碰到了門檻。她不可能說出夏雅,絕對不可能!她會保護他的。
“那把你的項鏈取下來給我瞧瞧?!比觥で袪柌淮蛩阌H自與這個丫頭動手,只是揮手召喚跪在前后左右的奴隸,讓她們試圖強迫拿下秋小桐項上的項鏈。
“不,不行!”夏雅說過,絕對不可以取下這條項鏈的!秋小桐死死保護著脖子,寧可被她們抓傷也不肯讓步。她咬緊牙,任她們長長的指甲在她雪白的頸上瘋狂地抓出一條條血痕。
好痛!怎么辦,誰來救她?撒·瓦西亞為什么把她一個人扔下?為什么狄多爾不在?他們都去哪兒了???
推攘中,秋小桐被門檻一絆,向后重重地摔倒在地,血從膝蓋和手肘上流了出來。大門之外兩側(cè)的奴隸一動不動冷眼相看,任秋小桐在地上掙扎而沒有一個人愿意上前扶她一把。屋內(nèi)的奴隸追了出來將秋小桐生硬拽了起來。
“放手,我自己會起來!”秋小桐大吼一聲,讓搶奪她項鏈的奴隸們頓時一愣。下一秒,她站起來拔腿就跑,使出了吃奶的勁。她現(xiàn)在什么也顧不上,只是用力向前跑。呃,腿好痛好痛!
不知道跑了多遠,秋小桐一頭扎進王宮深處的密林里,回頭已經(jīng)沒有了追兵,她才稍稍喘了口氣。呼,簡直比期末體育考跑八百米還痛苦!
可怕的女人!秋小桐心有余悸,不過還好,項鏈還在!撒·瓦西亞到底安的什么心,竟放心把她扔在狼外婆的狼窩。還是夏雅好,從來不會這樣不負責任的不理她。想到夏雅,秋小桐心里更加難過。她抱膝坐在樹下,脖上的抓傷被干燥的秋風吹得生疼。她拭了拭血漬,心里滿是委屈。
秋風把枯葉吹落在她肩上,她抬頭望著澄凈的藍天,心里糾結(jié)萬分。她想家了,眼淚涌滿眼眶。可是眼淚永遠是寂寞的附屬品,秋小桐清楚地知道,從她今天重新踏入王宮的那一刻就清楚地知道,無論他對她說過什么、做過什么,都無法阻止她邁向死亡的腳步。因為他沒有向她承諾過什么,更不會為了她而放棄梅麗莎。
想到這一點,秋小桐淚如雨下,心如刀割。
“傻丫頭!”
一個男人的聲音!是他!秋小桐“咻”地站了起來,淚眼朦朧地四處張望。這久違的聲音……這熟悉的語調(diào)……夏雅?她心跳急劇加速,直到看到向她緩緩走來的白色身影,她大喊了一聲:“夏雅——”
白衣男子俊美的臉上帶著優(yōu)雅的微笑,他伸出手,秋小桐便飛撲進他的懷里?!斑@么長時間了,還是這樣莽撞?!?/p>
秋小桐用盡全力緊抱夏雅,繼而在他懷里嚎啕大哭:“夏雅!夏雅!夏雅!你去哪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真的以為你不要我了……”
夏雅習慣性摸了摸她的頭,把她額前零亂的頭發(fā)掛在耳后。她的頸上的抓傷,讓人怵目驚心。他又低眉看了看她項上的紅色瑪瑙,紅得耀眼。這時,他唇際隨即展露一絲不為他人察覺的笑意?!拔也皇钦f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p>
“嗯,我知道的?!毕难诺脑捜耘f讓她感到莫名地安心。他是她在這方世界唯一最親的人,這讓她害怕他知道自己對撒·瓦西亞的感情,那樣會傷透他的心,他也一定會失望,不再關(guān)心她。
想到這里,秋小桐的眼淚再次涌出。她覺得自己好失敗。在原來的世界,她找不到自己的目標,看不到方向,她宅在家中蹉跎自己的年華,逃避一切現(xiàn)實。如今,她又迷失在撒·瓦西亞的眼睛里,一次次地原諒自己。
“小桐,你有心事?!毕难泡p輕地摸著秋小桐的長發(fā),催眠般的語調(diào)讓秋小桐抽噎了幾下止住了雨淚,“遇到什么事了嗎?”
“我……我……我沒有……”
“不能說?”夏雅笑了笑,突然提高了語調(diào),“好了別難過了,我?guī)湍阏业骄€索了?!?/p>
“線索?”秋小桐說不上是激動還是緊張還是……失落,但她卻淡定地看著夏雅長發(fā)下的俊美面龐問,“你找到什么線索?”
夏雅輕笑。這丫頭的眼神沉著淡定,有著成長中的成熟,讓他頗感欣慰。特別是那顆紅色瑪瑙,像是被愛情滋養(yǎng)的玫瑰,紅得像顆跳動的心臟。
“讓瓦西亞破壞你的‘純潔’,也就是祭品的‘純潔’?!?/p>
“祭品不是無關(guān)‘純潔’的嗎?”秋小桐清楚地記得貝·狄多爾對她這樣說過。
“是的,祭品是無關(guān)‘純潔’,‘純潔’只是相對于祭祀禮節(jié)而言,”夏雅壓低聲音,“你不知道嗎,祭祀者是絕對不允許玷污祭品的,如果祭品被玷污,議院的長老們一定不會這讓件事進行?!?/p>
秋小桐聽得有些模糊,但久久沒有作聲。她走到一棵棕櫚樹前,那枯皺老黃的樹皮就像她此時起伏不定的心情。這些話,為什么狄多爾沒有告訴她?
“這場祭祀禮,瓦西亞是祭祀者,”夏雅像是回憶起什么,話語間帶著些冷漠,“你也許不知道,瓦西亞很久以前就是個大祭師,只不過為了王位,他只能選擇一樣。”
秋小桐驚詫。
夏雅上前撫mo著秋小桐的頭,拔動著她被風吹亂的流海說:“不管怎樣,我都覺得應該告訴你,決定權(quán)也在于你。”
“我知道的,夏雅,”秋小桐點頭,聲調(diào)一如她的心情蒼白無力,“我會考慮的,你放心?!?/p>
“還有,你絕對不能取下這條項鏈,有了這條項鏈我才能找得到你?!毕难诺恼Z氣突然莫名地嚴厲,近似于命令。
秋小桐再次點頭。
夏雅微微一笑,優(yōu)雅無比。他拉著秋小桐在林中散步許久,再一次囑咐她不可摘下項鏈。秋小桐認真地聽著,夏雅是第一次跟她說這么多話,第一次這么近距離與她在王宮里走動。為什么夏雅能在王宮里來去自如,仿佛熟悉這里的一草一木??墒乔镄⊥┐藭r沒有心思細酌,滿腦袋的亂,很亂!
夏雅的意思是……讓她的“純潔”被“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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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一宅春》
書號:1443998
作者:藍花楹
簡介:水煮大宅門,烹出一宅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