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好吃好喝招待了你們幾日,你們卻暗中給我們下毒,南詔人就這么陰險么?”慧清怒目而視。
“放肆!膽敢對王子殿子不敬?”閣隆的侍衛怒喝一聲,正要抽刀,閣隆手一揮,喝道:“急什么?退下!”聲音并不十分響亮卻極具威懾力,那侍衛殺氣盡退,收刀靜立一旁。
釋心大師依然低訟佛經,眼簾半磕,神色淡然。以靜制動,高僧之態彰顯無疑。
隨著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十幾個粗壯的漢子大步闖入,來到閣隆面前恭敬在道:“稟報王子,靈云寺內的禪房皆已搜過,并未發現墨血舍利。”
閣隆臉上慍色騰起,拔出劍指向釋心,怒道:“說,舍利到底藏到哪了?”
“放開方丈!”饒是修行的僧人見狀也是怒從心起,紛紛喝道。極力支撐著想沖上前,但渾身綿軟連站都站不起,更妄論其他?劍指喉頭,釋心卻不露一絲懼意,緩緩地睜開眼,“墨血舍利并不在寺中,老納已說過無數次,施主卻執意不信。眼下,各處禪房盡已搜過,難道還不信老納么?”
“舍利體形微小,隨便隨哪個山洞里一藏,任我們挖地三尺也難以尋到。”他語調一轉,掃了一眼釋心身后的眾僧,淡笑著道:“出家人慈悲為懷,你一把年紀死不足惜,但你的徒子徒孫們都還年青力壯。難道忍心見他們隨著你一同下阿鼻地獄么?”
“阿彌陀佛。”釋心捻著佛珠,道:“墨血舍利在數月前便已失竊,我寺中哪還有舍利?施主不信,竟可取老納性命。只是寺中弟子無辜,還望施主能網開一面。”
閣隆冷哼一聲,使了個眼色,身后一個吊眼鷹鼻的侍衛會意,一把抓過個七八歲的小和尚舉過頭頂往殿外擲去。一慣從容的釋心大師面色一變,撐著身子想去抓怎奈也是有心無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小和尚身在半空,只覺眼殿前景物在眼前飛快略過,慘呼中嚇得閉緊了眼睛,正在此時忽覺腰間一緊,沖力盡散。再睜眼時卻見自己已落在地上,腰間不知何時系了條鮮艷的紅綾。
“老大的人卻欺負個孩子,知不知道羞字怎么寫?”脆如銀鈴的聲音,明眸淺笑中帶些幾分俏皮。
“這莽大漢一看就是個文肓,自然不會寫羞字。”殷然笑盈盈地跟著離憂身后。殿中的眾僧多不認識他二人,只在慧清眼眸一亮,臉上的笑意難掩,仿佛瞧見救星一般。
閣隆冷嘲一聲,“不知死活,既然來了就別想輕易離開!”那日在神仙醉他便對這二人無甚好感,只是當時不便發作,眼下正好可以一并收拾。
吊眼鷹鼻的侍衛看出主人的用意,想抓了那兩個小混蛋好解主子當日之恨,他怒喝一聲,亮出銀閃閃的大刀揮舞而來。離憂嘻笑一聲使出拈花指迎敵而上。
“打架了打架了,小和尚咱們回大師那里坐著一同看。”殷然并不參戰,反是輕呼一聲,抱起小和尚朝釋心的那邊走去。還未到眼前閣隆手腕一翻,原本指向釋心的劍轉而指向了殷然。殷然手指擋過劍,笑道:“兄臺何須緊張?方才我在門外聽了一會兒,不就要墨血舍利么?我跟釋心大師相熟,我幫你勸勸他,叫他拿出舍利就萬事大吉了。”
“這老頑固你能勸得下?我剛才可是費了半天勁都沒能叫他說實話。”雖是語帶質疑,但閣隆卻已收劍還鞘。心想,一試也無訪,若是不行先殺了這個兩個小混蛋。
“黑鷹住手!”
正與離憂纏斗的黑鷹未使幾招便被離憂一記分花拂柳打中胸腔,那看似柔弱的一招卻帶著深不可擋的內力,登時震得他血氣翻涌。這打敗事小,但在主人面前失了臉面,著實難看。情急間聽到主人喝止,堪堪躲過一招后,飛身躍后幾步。離憂見好就收,理了理紅綾,上前幾步,向閣隆抱一抱拳,微笑道:“醉仙樓一別,不想今日竟在此處重遇,真是人生何不相逢呀。”
閣隆方才見這離憂幾招便逼得黑鷹連連后退,心中不禁區生出惜才之意。要知那黑鷹可是他親手訓出,百里挑一的侍衛。素知大韶國人才濟濟,不想這個年少的女子竟也有這份能耐,暗想,若是能拉攏她,為已所用倒可作一柄“利劍”。思及自此,遂還施一禮,笑道:“姑娘年紀輕輕,身手不凡。但憑這一身武藝,將來必定貴不可言。”
這一邊,殷然對釋心暗使了個眼色,嘴上卻道:“大師呀大師,寶物雖好,便若是為此亡了命可就劃不來了。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保不齊什么時候靈云寺再出個比墨血更好的舍利。大師,晚輩知道你一時轉不過來彎,這樣吧,就給一些時間好好想想。”說話間,從懷中掏出個小竹筒子,揭開蓋子遞到釋心嘴邊,因他是而背對閣隆等人,以身相擋,所以這一細小的動作根本不會被發現。
釋心不作多問就口就飲,飲罷后,故意,道:“施主且容老納考慮考慮。”
閣隆聽到此唇角一笑,轉身道:“大師若能說出舍利下落,本王保證立刻為寺中僧人解去醉心露之毒。”
離憂聽出閣隆方才話中的拉攏之意,她有意吸引他的注意,道:“可惜我大韶國女子不得為將,不然以我的能耐弄個女將軍當當也是措措有余。哎,空有一身武學又有何用,也只能在江湖上混混,想要過得好點還得翻墻越戶,實在不光彩。”說著嘆氣連連。
“既然大韶國無女將的先例,何不別投他國?實不相瞞,本王乃是南昭國當朝大王子,我看這位小兄弟也是個人才,你二位若愿意向南昭效忠,本王必會重用。到時榮華富貴何愁不來?”
“好啊好啊!”離憂歡快地應著,忽又眉頭一皺道:“我自小在大韶長大,也不知南昭國是怎么一番情景,王子殿子,要不你給我講講。”明眸帶笑,盡顯率真,讓人不忍拒絕。一時間閣隆卻想自己的女兒,也是這般年紀,也是這般純真爛漫。
“南昭在大韶的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