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笑指著灰衣人道:“這是風云門第三代大弟子風颯。”又指著藍衣人道:“這千華派掌門的獨子莫北。他們都是我的好友,正好今年鑄劍山莊承辦精英會試,到時咱們可少不得好好切磋一番。”
不待云寒介紹,殷然已先抱拳作揖,笑道:“我是夕照山莊的殷然,久聞風云門和千華派大名。看來這回是精英云集呀,可是有得精彩好看了。”
風颯道:“這一介會試,江湖中有頭有臉的門派皆派人來人參加,還有五日才開始預選,過兩日人到齊了那才叫熱門。”
千華派的莫北乃是自來熟,當即便打趣道:“殷兄弟,你可要加緊練功,若是連初試都入不了可就不好看了。”
“你才要小心,若是你進不了初試堂堂千華派可就丟人丟大了。”離憂當即反譏,她才不管莫北的話是不是玩笑,在她聽來只覺得是莫北仗著自己比殷然大兩三歲便目中無人。方才被殷然和云容夾在后頭旁人未注意到她,此時一開口無疑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莫北對她方才的話倒必不在意,反是笑呵呵地道:“方才留意,竟將姑娘冷落了。殷兄弟,你怎么也不替我們介紹介紹?”
不等殷然開口,離憂便搶先道:“我也是夕照山莊弟子,江離憂。”其實她還少了“未來”兩個字。心中卻暗道:眼下雖不算是夕照山莊弟子,但再過三年便是了。殷然和云容也都知道這一層,只是暗自笑笑,并不拆穿她的話。
云寒此時方才注意到離憂,仔細地打量了她一番,但見其白衣紅綾,樸實無華。立在一群男子中間身形略顯嬌小,卻高仰著頭絲毫不怯。朱唇斜挑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美目流轉間顧盼生輝。比之云容微微含羞的笑顏,離憂則是帶著一種無法掩飾的張揚。似乎是注意到云寒打量的目光,她忽地側目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沒有絲毫的懼意,反是帶著二分囂張,以及三分警惕。可是就是這樣對視的一眼,卻讓云寒的心忽地一跳。一向波瀾不驚的心境,在那一刻驟然起了漣漪。似乎是感覺到自己的失態,他下意識的側過了目光,撫著額頭故作疑惑道:“夕照山莊從不收女徒,殷伯伯怎會破例了?”
離憂抱著胳膊,眉頭一挑,“規矩便是用來破的。以前是不收,但以后一定會收。”說著將目光轉向殷然。殷然會意,只得替她打圓場道:“是是是,以后會收,以后會收。”其實他所謂的以后自然也是暗指三年后。一旁的云容也是連連點頭。
風颯問道:“江姑娘你也是來參加比試的么?”
“她……”殷然正想否認,忽覺背后一痛,卻是被離憂狠狠地掐了一下,把他的話給生生地打斷了。離憂搶話道:“我是來參加會試的。不過我入門時間短,師傅怕我會出丑所以不太想讓我參加。云大俠是會試的主事,師父說只要能得他的首肯我便可以參加。”說罷沖著云寒溫柔一笑,“云少俠,你能幫我向令尊說說,給我個參加的資格嗎?”
她那一笑,讓云寒下意識點頭:“好說好說。你即是夕照山莊的人,自然有資格參與。回頭我便和家父說一聲,把你的名字加到參賽名單上。”
“那就多謝了。”離憂沒想到云寒竟這般好哄,自然是歡喜無比。在夕陽照山莊時離憂便幾次要求參加這個英精會試,但皆被殷飛以非門派中人為由拒絕。
“離姐姐,我帶你到我的房間看看吧。”云容說著拉著離憂去了。風颯和莫北是云寒去年才認識的朋友,與云容自然不相熟。云容不比離憂這般厚顏,因亭內有了兩個陌生的人頗覺得不自在,遂拉著離憂急急退去。
她們一走,亭內的四個男子便扯開了話題暢聊起來。殷然本也不是拘束的人,幾句下來已然是十分熟絡。只是眾人未注意到云寒夾在中間卻有些心不在焉。
晚間用膳時離憂方才見到鑄劍山莊的主人——云容、云寒的父母。云嘯陽剛正氣,不怒自威。外貌和兒子云寒有七分相像。云夫人則是溫婉賢淑,微微而笑時與女兒云容有八分相像,只是卻少了云容少女的羞澀之態,多了幾分當家主母的端莊氣派。
此時一張擺滿菜肴的圓桌上云嘯夫婦端坐上首。左邊下來依次坐著兩個五旬長者,一個是風云門的主事長老風紀,一個是千華派的掌門莫言。這二人在武林中都是德高望眾者,此次乃是受邀坐鎮精英會試。在他二人下首坐著的正是風颯和莫北,這兩人私下里雖是愛鬧的少年心性,但當著師長的面都不敢放肆,正襟危坐。云嘯夫婦的右邊依次坐著的剛是云寒、云容、殷然、離憂。
席上一番話過后,推盤接盞氣氛卻是活絡不少。云寒趁機將離憂想加入會試的事和云嘯說了一遍,云嘯的目光便轉到離憂的身上,他只是微一沉吟,便點頭答應。離憂聞言心頭正喜,暗道:殷伯伯還不想讓我參加?哼,回頭看我得個第一給他瞧瞧。正暗自得意間,又聽云嘯道:“離憂,你殷伯伯在信上提及過你,到了我鑄劍山莊只管隨意。”
殷飛在給云嘯的信中提到過她?那么云嘯對于她的事情也了解了個七七八八,自然也知道目前離憂還不算是夕照山莊的弟子,既然是這樣為何還這般輕易的答應她參加會試?離憂心頭雖有些疑惑,但見云嘯夫婦望著她的時眉目含笑,一副慈長的模樣。不覺心生好感,參試的喜悅也將心中那一絲絲的疑惑打消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