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一場比試嘛,輸了就輸了。不哭,容兒不哭。”云寒拍著妹妹的背安慰了一聲,抬頭一臉好笑地向眾人道:“容兒就這樣,從小就愛哭鼻子。”
“三號臺,鑄劍山莊云寒對戰飛霞山莊路遙。”緊接著又聽一聲高喊:“四號臺,夕陽山莊殷然對戰千華派莫北。”
云寒拍了拍云容的背,而后將她交給趕來的兩名云家待女,交待了兩句后,轉身對離憂道:“輪到我出戰了,離憂一定要來看我的比試。”然后溫潤的一笑后,轉身向三號臺走去。離憂還未回神,便覺得手中一熱。殷然在她的素手上輕輕一握,沖著他淺淺一笑后走向了四號臺。
“離姐姐。”云容已穩下下了情緒,在待女的摻扶下顯得極為虛弱。臉上依然掛著兩道瑩瑩淚痕,梨花帶雨般我見猶憐。
“離姐姐你若真的對我哥哥沒有那個意思,就趁早和他說清。免得,免得最后落得像我這般。”云容自嘲地笑笑,滿含淚光的眼眸向殷然遠去的背影望去,那一望似乎想將他的身影緊緊的溶入靈魂中。她多想,多想他能回過頭來,哪怕只一眼,只看她一眼便已足夠。似乎是感覺到背后那縷眷戀的凝視,殷然忽地回過頭來,目光落在云容的身上,可是只有瞬間,那個滿心期許的目光便從她身上移開,落到離憂身上,揚眉一笑。幾許柔情,幾多愛溺。云容身形一震,滿心凄苦。
“即然他的心里從來不曾有我,我又何苦為再爭?”眼淚再度滾落,潤濕了她蒼白的臉頰。若是苦情也能如這淚一般排潛而出,消落在風中該有多好?在侍女的摻扶下云容轉身離去,那一抹綠色的柔弱身影在人群中顯得格外蕭索。看得離憂沒得由來的心頭一酸,在那抹綠影即融入人群中時她終于忍不喊道:“容兒,他心里還是你有的……”
前方的身影微微一頓,“他心里是有我,只不過是妹妹。”她的聲音隔著很遠飄來,帶著絲絲蒼涼。
此時再多安慰都是多余的吧。離憂轉過頭,看到云寒已站在三號臺。目光隔著人群飄落在她的身上,沖她輕輕地笑。想到云容離去時所說的話,離憂在心中連連嘆息。這兩兄妹,偏偏一對癡情人。離憂晃了晃頭,似乎要將所有堵在腦中的煩心事一股惱甩開。
三號臺上,云寒的目光一直隨著離憂的身形而動。他看著她那窈窕清麗的身影在熙攘的人縫中穿梭,其方向正是他所在的三號臺。云寒的心頭一喜,眉眼中是難掩的笑意。
“我是飛霞山莊路遙,請賜教。”
“鑄劍山莊云寒,討教。”微微頜首,側目間看到那個心中所掛念的人已然到了臺下,然而她的腳步并未停下,卻是徑直走過三號臺,最后到了四號臺下。四號臺上的殷然側過頭,迎上她的目光,相視一笑。人山人海中,那兩道目光交纏在一起,再也容不下別的。云寒的心“咯噔”一聲,臉色刷的白了,手不由自主的握緊,指甲刺破掌心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云師弟,你怎么了?”
聽到對手的聲音云寒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拔劍道:“路師兄,開始吧。”他們是師兄妹,她自然會去看他的比賽。云寒在心中這樣一想,所有的不快盡皆消失。
四號臺上,殷然和莫北也已開始比試。殷然一襲石青闊袖長袍,腳蹬黑色圓頭靴。雙手負后,風姿超然。莫北則是一身淺藍緊袖長袍,腳踩同色銀絲鞋。手持一柄長劍,氣度不凡。兩人此時都收斂了平常嘻笑不羈的神色,面上凝上了一層冷然。一個是夕照山莊的少莊主,一個是千華派小君子劍。卻同是樣風度翩翩,臺下一些隨著眾而來的年輕女弟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只覺這二人都是這般出眾。芳心蠢動,秋波頻頻傳來。怎奈那臺上的人眼中只對手,絲毫未注意到,不知不覺間已然傾倒一片芳心。
深知道對方實力不弱,這二人都打了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全力迎戰。莫北一開始便使出了千華派的絕技御風劍。比之先前對陣嵩山的岳長風,他的劍來勢更疾。離憂在臺下看時,只覺得眼前一道道白光閃爍。殷然的絕技乃是掌法,所以并未使用兵器。此時面對莫北凌利的攻勢,他左閃右避。莫北的劍雖是神出鬼沒,然而每每將要觸及到殷然時,卻被他雙掌輕巧的拂開。
“那莫北好像很厲害,殷施主這場仗到是有些懸。哎呀,怎么光躲不還手呀?再下去鐵定要輸。”慧清撓著光溜溜的腦袋一臉的擔心之色。然而下一刻,只聽“咚!”一聲脆響,慧清抱著腦疼得哇哇直嚷,連閃幾步,離離憂遠遠地,一臉的懊悔:方才只顧臺上的比試,一不留神竟然和那魔女并肩站在了一起。
離憂斜瞪了慧清一眼,“再亂說話,敲破你的腦袋!哼,你知道個屁,當初閣隆那樣厲害的角色,在我和殷然的聯手下尚且狼狽而逃。更何況是這個莫北?”
慧清撇了撇嘴,并非對殷沒有信心,只是對離憂極為不滿。然而那一個小動作卻根本未能躲過離憂的眼睛。身影一閃,再度站到了慧清身后,呵呵地笑著:“慧清,是不是對師叔很不滿意?”
慧清心頭一凜,暗道一聲不好,正要躲開忽覺得雙耳一陣劇痛,他立刻殺豬一般的嚎叫了起來。然而在眾人聲勢浩大的叫好聲中,他的那點聲響傾間便被淹沒。離憂揪著他的耳朵,微笑著道:“慧清,你若是對師叔不滿,咱們大可擼起袖子打一架。不過你放心,我不使那些毒。要不就今晚吧,輸的人跳到池塘里泡一天。如何呀?”
慧清一聽,登時大驚。雖說她不使毒,看著好似讓他一般。但慧清自知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哪里敢應戰?此時,他仿佛已看到自己被丟到池塘里泡著的凄慘模樣。慧清急嚷道:“小僧沒有對你不滿,小僧怎么敢對你不滿?”
“那為何不叫我師叔?快叫師叔,現在就叫,不然扯爛你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