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Y會場設在七樓,他們需乘上電梯下去。走在回廊,林弈辰突然問一旁的焦揚,“緊張嗎?”
“不緊張。”她莞爾一笑,黑眸星光粲然,竟流露出些許俏皮,“我早已過了動不動就沖動緊張的年紀。”
聽聞她回答,林弈辰輕輕一笑,眼睛看向前方,“據說,今天有二十多個集團領導參與,陳總剛才還說,多虎狼之輩。”
她對這些數據其實沒大有概念,只是單純將今日的赴宴當成一次特殊任務,因此神情依然是淡淡的,只是嗯了一聲作為回應。感覺快到了,于是抬頭,卻看見通往宴會的門已經大開,大概是因為壁燈裝飾的緣故,遠遠的便看到里面流光溢彩,張揚的透露出璀璨奢華。
伴隨著熱烈的掌聲,林弈辰先行踏入會場,焦揚緊緊隨在后面。因為接下來便是林弈辰的宴前發言,大家關注的都是他一人,她便趁大家歡迎的功夫,悄悄站在一邊。
大概由于經歷了多次太多這樣的場合,盡管事先未曾準備發言稿,但是臺的上林弈辰面帶微笑,依然有種從容不迫的氣度。在簡單表達對嘉賓來客歡迎之辭之后,他突然看向她這邊,黑色瞳眸猶如集結這世間最絢麗的焰火,瞬間便騰起萬般亮色。
焦揚尚未反應過來,卻見林弈辰已經淺勾唇角,再次面向大家做了介紹,“這次向大家介紹新加入雅高的新人,我們集團的策劃總監,焦揚。”
剎那間掌聲轟鳴,焦揚沒料到林弈辰會如此鄭重的介紹自己,短短的怔愣之后站到他旁邊,“大家好,我是焦揚。”
微微抬眸向大家微笑,宴會數種色彩的光在她眼前交結成絢爛的燈束,視線所及之處斑斕但卻喧然。她禮節性的向大家含笑致意,正欲低頭,冥冥之中卻突然有種感覺,眸光再次被牽引升起。
人群中,她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盡管燈光粲然炫目,卻掩不住他眸瞳里一慣的深邃冷然,仿佛他們已經分離千百年,他的眸光定定的看向她的方向。兩人間相隔的距離片刻間仿若不見,她只覺得自己清晰的感知到那溫熱的鼻息,如同以前那般,幽幽的在她頸間做著纏mian繾綣的游戲。
心跳仿佛在瞬間停滯,直到身旁林弈辰連著叫了兩遍她的名字,她這才遲鈍的自震驚中蘇醒,勉力向他扯了扯嘴角,她想用蒼白的微笑來掩飾自己的失態,卻還是被林弈辰發現了異樣。趁著主持人說些開場話的工夫,他把她拉到一旁,關切的看著她的眼睛,“怎么?不舒服?”
“沒什么。”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深吸一口氣迎上他的關注,“好像發現了個熟人。”
“熟人?”
“嗯。”她點頭,剛想該用怎么樣的措辭來解釋她與易明晞的過去。卻沒料到身后響起一聲“你好”,侍者已經將酒盤端了上來。林弈辰微微側身,將一個精美的杯子放到她手里,“這是你的。”
她低下頭,大驚,“酸奶?”
“嗯。”他轉身,反而沒有多少驚訝,只是不著痕跡的碰了碰她的手,“走吧,我帶你應酬去。”
他們是活動主辦方,雖然說亦要遵從待客之道,要秉著熱情主動的態度招待來賓。但由于雅高實在實力太大,他們僅僅走出去幾步,便被主動趕上來的某公司老板擋住了去路,林弈辰微微側頭,“這是安源建筑的遲總。”
“遲總您好。”焦揚忙伸過手去,“我是焦揚,還望以后多多關照。”
到后來便是虛頭巴腦的夸詞,大多是贊揚雅高的去年的業績,贊揚林弈辰的英明領導,到最后延伸至她的角度上,什么貌美干練之類的話。林弈辰淡淡的笑著,只是時不時的謙虛幾句,而她亦是微笑回應,腦中卻一片空白。
這樣的茫然回應,再經過幾個來回之后,已經漸漸演變成心不在焉。
她不敢抬頭去看往剛才那個方向,但又像是中了癮一般,想要再次迎上那個瞳眸。這樣的矛盾在心里牽扯,猶如拉鋸一般,無措慌亂的折磨她的清醒,直至最后差些導致她摔倒在地。就在高跟鞋微歪的那一瞬間,林弈辰眼疾手快的猛地一撐,這才得以避免了她的一場出丑。
“這也是工作。”迎上她的驚慌,他眸中掠過一絲不悅,“認真一些。”
察覺到他的嚴厲,她這才被迫自己恢復清醒,看著被子里微漾的酸奶,低低的抱歉,“不好意思。”
“是不是累了?”他將她帶至一個圓桌面前坐下,“今晚上怎么不在狀態?”
“不是累。”焦揚搖搖頭,唇角淺勾,與那淡然的笑容不同,她的眸光中卻躍出幾分無奈,“沒事。”
已經到了這個場合,就必須面臨相逢重聚。焦揚盯著手里的酸奶,暗暗告訴自己。何況與易明晞的開始不再只是你愛我恨之間的周轉,他們之間,已經涉入了兩個家族。
她想起舅媽那凄然卻決絕的笑容,想起彥嘉凌那邪佞不屑的眸光,記憶里的恨意便再次被狠狠掀起。腦中的虛無茫然仿佛在瞬間消失,她告訴自己,已經承擔了這樣的任務,就必須要將爸爸拼盡全力未完成的事業都完成下去。否則,她永遠對不起被她恨了十幾年的那個男人。
“林總。”她站起身,唇弧若月,勾勒出今晚最曼妙的微笑,“我帶你去見個熟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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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很不好意思,明天可能要出去,所以有可能會停更。。。。我道歉,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