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謙來到鳳眼堂附近時,人流往來不斷,都是“自家人”!心虛的他,臉紅紅的,越靠近目的地,心跳得越快!到后來,簡直要蹦出胸腔了!
呼!呼!一個勁兒的做深呼吸,從嘴里向外吹氣!聽人說,那樣做,對緩解緊張的心情十分有效。
可是,心蹦跳的還是很厲害!
來來往往的熟人看到他這樣的一副表情,有的就笑道:“喂,張謙!怎么了?被老武損了,還是被孫梅打了?”
張謙臉紅的更很了,像是已經被人看破心事了一樣!吶吶道:“沒······沒什么!只是有點不舒服。”低下頭,接著走路。(張謙走路的習慣,就是低頭走!像是地上能撿到銀子一樣,又像是犯了錯的孩子!其實,是因為他每天除睡覺以外的包括吃飯、走路的大多數時間都在不停的思考。勤奮啊!很累吧?)
“老武”兩個字,是商武盟底下的人,對總護法江城武祖的“敬稱”!護法以下的人,包括各堂堂主在內,在私底下都是這樣叫他的。當然,平常見了面,表面上還是要尊稱一聲“總護法”的!不過,老武比較喜歡別人叫他“武總”。(呵呵······很“前衛”吧!那個年代就已經有這種稱呼啦)至今,還沒有哪個不長眼,不開竅的家伙,敢在見到總護法江城武祖時,當面叫他一聲“老武”的!
孫梅,自然就是前面提到的商武盟四大堂口之一的執法堂堂主“孫梅”了!她沒事時,就會在總壇各處溜溜轉轉巡查,有時是一個人,有時是跟副堂主陳潔玉一起的。跟她見面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情,搞不好,就要被記名,總護法一簽字后,接著就是罰錢,打板子,開除,甚至廢去武功,或者處死!
所以,前文“第九十一章商武四堂”中提到過,孫梅是一個“讓很多人又愛又怕”的女人;愛其端莊大方,成熟穩重,婉約含蓄,勾人心腸,怕其鐵面無私,心狠手辣,執法嚴明,辦事利索。利索到,說割你左耳,絕對不多帶走你,一絲一毫的左耳以外的“肉絲兒”,手法高明到如斯程度,豈不令人生畏?
孫梅的劍,絕不是一般江湖女子那種帶“劍穗兒”的劍,可以比擬的,其狠辣的程度,刁鉆的技巧,無匹的劍氣(尤其是與肖梅、王紅梅一起,擺“梅花三弄”劍陣的時候),絕對讓每一個見過的男人和女人,都無不動容,驚嘆!這還是一個如此美貌動人,婉約大方的女子使出來的劍法嗎?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言歸正傳。
也不知是張謙腦袋糊涂了,還是他膽兒肥大了?他竟然沒有像紀文安排的那樣,用什么“天音納聲術”給人家陳露聊,而是直接奔鳳眼堂堂口的那間屋子而去!找人家陳露面對面的聊?!
真是“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啊!這小子,膽而賊大了?!
紀文眼中的“窩囊廢”,終于雄起了一回!如果紀文在此,一定會感嘆自己“察人不明,用人不淑”啊!
用渦陽話說:“早知道這小子如此‘男人’!我還把他介紹給別的女人干啥?自己留著‘用’不得了嗎?!”
這就是“臨陣磨槍不快也光”的道理,被自己臉紅窘態激怒的張謙,竟然“一鼓作氣”直沖鳳眼堂大門,立志“為國爭光”,“為男人爭光”,“為自己爭光”!
“砰”一聲!木門開了?!
沒談過戀愛的張謙,進門時急沖的勢子,竟然是像打架那樣斜肩帶背的撞開的!
阿彌陀佛!我佛保佑!
當時的情景可想而知!
張謙在進門的一剎那,聽到“砰”一聲巨響時,馬上意識到要“糟了”!
可是,里面的情景太令他吃驚了!沒有想象中的香蕉、蘋果、雞蛋、柿子等武器射向他的腦袋。
里面竟然沒人?!不!準確的說,里面竟沒有一個外人?!只有那“穿著款式極普通的商武盟女服,身材筆挺,性感,修長,凸凹有致,臉蛋兒豐滿可愛,皮膚白嫩,細致,五官精致迷人”的女孩兒陳露,一個人在那兒孤零零的坐著,眼神依然充滿著智慧的光芒,發質依然流轉著墨玉一般的光澤!
只是女孩陳露的表情,萬分驚訝,千分驚奇,百分驚詫,十分震驚,外加少許忐忑不安和幾許“不好意思”!此時她的表情的復雜性,非筆者只言片語所能表達。
張謙看著陳露,陳露看著張謙,兩人就這樣彼此看著對方,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一個在門口,一個在桌邊。
時空轉換,張謙好像又回到了那日在阜陽府外官道上的情景一樣!
那日,張謙初見天櫻神僧身邊那個女扮男裝,小名“滿紅”的“公子哥兒”時,就是這般情景,倆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你眼中只有我,我眼中也只有你!
有趣兒的是,這次女主角換了人,改姓陳了。
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好似一光年,又好似一瞬間!
有時,一剎那一須臾與一世紀一百年的時間差距,在人心里的感覺是一樣的,完全可以忽略或者“模糊化”的。
關鍵是,那人,是怎樣一個人,是怎樣一種情況,怎樣一種心態,是怎樣一種心境!
此時的張謙和陳露就是這樣子,在他倆這種情況下,心態里,心境中中,真的感覺不到時間的差距了。
我的眼中只有你,你的眼中只有我。
你在看那山,那山也在看你,你眼中有山,山影中有你。
此時此刻,別說一剎那一須臾與一世紀一百年,就是一瞬間與一光年,在這一男一女倆人已經被填滿,并封閉的心兒里,也是無法感知到的啊?!
驀地,張謙好似從美“境”中,美“夢”中,美“好”中,醒過來了一樣,心里頗不是滋味兒,心情很是復雜,感覺這時間長短難測,偏又不知不覺醒來了!
要是時間能再長些,該有多好啊!張謙心里不由得暗嘆道。
“咳!咳!你好!”張謙平復一下心緒后,向前幾步來到陳露身邊。
陳露猛地一下子驚醒了,尷尬的靦腆一笑,伸手拂了一下額前的劉海,輕聲道:“嗯,你好!”
聲音很輕,輕到張謙還以為她是用江湖上流傳很廣的“蚊蠅納聲法”,也就是傳說中的“傳音入密”,在自己耳邊說話呢!
“請坐!”陳露起身向一邊讓了一下,把自己原來的位置讓給了他。
張謙老實不客氣的向那座椅上一坐,道了一聲:“謝謝!”屁股接觸到椅面的一剎那,立馬感覺到了陳露留在椅面上的體溫,心里沒來由的一蕩!暗嘆一聲:“果然是名門閨秀,知書達禮,謙讓有度,不愧是武林望族‘河王陳家’的千金啊!”
心里是這么想,但張謙嘴上可沒閑著,可沒冷落了佳人:“我叫張謙,新來閃電堂的。聽紀文說,今天上午,你來我們閃電堂那兒是‘見面兒’呢?”他試探著說。
陳露的臉刷一下子紅了,紅的跟柿子一樣!她沒想到,這傻小子說話,這樣直接,這樣離譜!女孩家家的事情,能直接就這樣問嗎?
如果換了紀文,恐怕非“火山爆發”式的一下子拍桌子而起,指著他的鼻子,罵得他狗血淋頭不可!
還好陳露這女孩兒是大家閨秀,名門出身,很有涵養,很有修養,只是紅著臉,低下頭,十分委屈的回答道:“沒······沒有!只是······只是我聽徐婷婷說,有件重要事兒要找我,非得請我幫忙不可!我問她,她又不說,只是一再交代我,今天上午一定要到閃電堂堂口那兒去,到時,再商量。”
“你說,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兒,從沒經歷過這些事,哪兒能料到,她竟是說那種‘事兒’啊!臨時告訴我時,我一下子就懵了!也沒有化妝,也沒有心里準備!就這樣被‘趕鴨子上架’式的,去······去見了!”說完后,頭低得,整個臉都快要埋進胸前深藍色商武女服里了!
她低著頭,委屈萬分的說話樣子,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兒!就好像她說的這件事,十分對不起眼前這剛見過第二面的張謙一樣。
張謙看她臉紅害羞的樣子,心里不禁樂了:“這女孩兒的臉皮比我還薄哎!呵呵·······有意思!”想到這里,不由得暗自得意起來,終于找到一個“墊底兒”的了!原來,在談戀愛方面自己不是最差的一個啊!
心里得意忘形的同時,嘴里竟哼哼起小曲兒來:“有位佳人,在我身旁,良辰美景,百年佳釀;紅唇欲滴,心與心齊,粉黛彎彎,巍巍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