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閃電堂門口時,張謙站在門外向里一看,不由得驚呆了?!里面人員齊整,并無一人缺席,包括他自己的位置!
這就奇了怪了!既然,張謙還在門口站著,怎么里面就人員齊整,并無一人缺席呢?難道里面還有第二個“張謙”在里面不成?!
不是的,不是的!里面并無第二個張謙,世上也不可能會有第二個張謙。
屋內,一個身穿藍色錦繡福字襖的少年屁股斜坐在張謙的那張桌邊上,一條腿掛在桌外晃悠著,手里一邊漫不經心的翻閱著張謙平時常看的書籍,嘴里還一邊與紀文閑聊。
一看這情景,張謙心里第一感覺就是,這少年人一定極聰明,這世上一心三用的人是極少見的,這少年就是其中之一,而且這少年長相極英俊,帥氣,眉目清秀,鼻挺,目闊,皮膚白皙,唇紅齒白,是一個極少見的美男子。
“老姐兒,給點兒銀子花花吧!小弟這手頭又緊了!”
真是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
聽了這話,別說門口的張謙,就連其他身在屋中的眾人,也都大跌眼鏡,不過,除張謙以外的眾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紀文低頭一邊處理案面上的書信和公文,一邊低聲斥責道:“去去去!別跟姐搗蛋,姐這月的薪金早花完了,還倒借咱娘咱爹五兩銀子呢!”
藍襖少年聽了這話,一個激靈跳到地上,大叫道:“啥?姐,你這月跟咱娘支了五兩銀子啊?”
紀文抬起頭臉紅紅的白了他一眼,低啐一聲道:“小聲點!不出聲,沒人把你當啞巴!你想把你姐那點兒糗事全嚷嚷出去,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啊?臭小子,小心你的腦袋!”
藍襖少年點頭道:“好!好!不說!不說!”
紀文不再言語,接著看公文。
張謙走進屋子,來到桌子前,對那少年點頭道:“你好,小兄弟!”
藍襖少年轉身看見已經來到桌前的張謙,不禁嚇了一大跳,拍拍胸脯,吃吃道:“你是怎么過來的?”
好厲害的輕功啊!走起路來跟鬼魂似的,無聲無息的,怪嚇人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跑到自己身后了。那要是敵人的話,自己焉有命在?少年這樣看著張謙,心里暗忖道。
“當然,走過來的啊!”張謙理所當然的。
那少年啞然失笑道:“我沒說你飛過來的啊!”
面對這樣幽默有趣兒的少年,張謙不由得微微一笑,曾幾何時,他自己不也是這個樣兒嗎?
這時,藍襖少年抱拳道:“小弟紀大明,請兄臺多多指教!”
張謙看他這中規中矩的抱拳行禮姿勢,心里納罕道:“還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雖然,人家年齡比自己小,但是,這標準姿勢,卻不是自己能夠比的,慚愧啊!”
當下也抱拳行禮,有樣兒學樣兒的對那少年道:“‘兄臺’二字不敢當,在下張謙,以后請多關照!雞?哦,是紀!紀打·······”
張謙禮行完后,后半句話卻不知怎么說了?!是“紀打鳴”,還是······
少年一臉糗樣兒的補充道:“是,紀大明!紀大學士的‘紀’,大明王朝的‘明’,大學士的‘大’!”
張謙和其他在屋子里的人,包括紀文在內,都被眼前這少年的話給逗笑了!
張謙強忍著笑意,憋得滿臉通紅道:“對!對!對!紀大學士,雞胸!紀兄!·······”
紀文打斷道:“雞打鳴,過來!別耽誤你小謙哥哥辦正事!”
紀大明還是比較聽話的,聞聲真的就挪步到紀文身邊去了。
張謙含笑道:“紀文姐,這位紀兄弟是你······”
紀文點頭道:“是我不成器的弟弟,以后,多照顧照顧哦!”
張謙客氣的點點頭,道:“不敢當,不敢當,以后,多親近,親近就是了!”說著,趕忙坐下,翻閱其他幾人這兩天給他安排的“代辦事”。(代辦事,是指那些本來該由紀文,燕婷婷,蕭紅等人親自去完成,現在改由張謙來代辦的事情,所以,作者稱之為“代辦事”。威龍堡已滅,威龍堡主事一職,名存實無,張謙本身因無什么正經的事物,平時主要就是幫助別人做事)
靜下心來,張謙心里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感覺好像周圍的人,包括紀大學士,紀大小姐對自己的態度都轉變了?!一下子變得客客氣氣,都讓人不認識了!
還有就是,大家對武林百一大會的重視真是非同小可,若在平時,即便是堂主不讓休息,很多人都是編造各種理由和借口,來尋找任何一個可以離開的機會,而現在明明早晨堂主殷紂王已經宣布參賽的人員可以回去休息了,可是,大家竟然一個都沒有離開,只張謙一個人不在而已。
如果不是張謙心血來潮的想來抄歌詞,估計,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今天下午眾人的工作熱情呢!
看來利益對于大家思想和激情的調動,效果是顯而易見的。
剛坐下沒多久,紀文就一邊小聲哼哼曲兒,一邊漫不經心的做事來。
真是要什么,就來什么!張謙心里不禁樂了!
趕緊拿紙筆,準備寫!
紀文哼哼的聲音很小,有些詞語還咬字不是太清楚,張謙只好一會兒在紙上畫圓圈,一會兒在紙上畫圓圈,寫過之后,緊接著聽下一句。
不過,還好有一個得力幫手!
誰啊?
雞打鳴啊!
紀大明很有意思,好像在“有意”幫張謙似的,每每在張謙跟不上節奏,或者速度趕不上時,他總會出言打斷紀文的思路,東拉一句,西扯一句,問東問西的干擾紀文。
每當這時,張謙心里都會感激的大呼一聲:“真是兄弟啊!天佑我也!”
“喊”完后,還接著繼續往下寫,半個時辰的功夫,已經連續聽寫了近十篇曲辭!
當紀文停下聲音后,張謙終于大舒了一口氣,暢快的一彈紙張,高興的呵呵笑了!
紀文聽見后,轉過頭來,好奇的看著他問道:“怎么了?張翰林?又完成了什么驚世大作?念來聽聽!”
張謙緊張而且磕巴的道:“沒!沒!紀文姐,您忙!一會兒,小弟就有事出去了。”
紀文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接著低頭忙碌起來。
紀大明在一旁得意的看著張謙,一個勁兒的直哼哼,意思是說,怎么樣?小樣兒,沒兄弟我,你能行嗎?你寫的,能有我姐唱的快嗎?
張謙高興的伸出大拇哥向上一挺,意思是說,干的棒極了!
紀大明得意的抱起膀子,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張謙看得直搖頭,年輕人吶,就是不經夸,一夸就翹尾巴。
低頭翻閱剛才聽寫下來的詞曲,其中有兩篇竟然好像是心法口訣,只是行文毫無任何規矩可言,幾乎就不是漢文,應該接近于佛經中的梵語?!
張謙看過一些類似于《金剛經》,《六祖壇經》,《楞伽經》之類的佛經,對梵語多少知道一點兒,只是還不到通曉的程度而已。
所以,對這兩篇似文非文,似詞非詞的“東西”有些看不懂,感覺莫名其妙。
不過,還好,雖然他不怎么懂,但是還沒到一竅不通的地步。
只是怎么才能弄懂呢?又沒有人教,傷腦筋啊!
張謙揉揉太陽穴,眼珠子直直的看著桌面上一塊干凈,空曠的地方,陷入深度的思考中,驀地,他腦中靈光一現,就好像有一顆流星在腦中極速劃過一樣!
張謙在這方面的經驗也算是比較豐富的,從小到大,一直以來,他干什么事兒,包括寫文章在內,經常會有這種靈感突然來襲的事情發生,而他在起先經過幾次痛失良機之后,也學乖了,知道抓住那“東西”的重要性了!
雖然,那時中國的書籍上還沒有“靈感”一說,但是,有了數次經驗之后,張謙已經在心里隱隱有了一個“譜兒”。
這次也不例外,靈光再次無約而至,光臨張謙本不貧瘠的大腦,并在這片“草原”上種下一棵根莖發達,潛力無限的“小樹苗”,為廣袤無垠的草原再添一抹鮮活青綠的色彩。
張謙腦筋飛速運轉著,風馳電掣,緊緊抓住那根“金馬”的尾巴不放!一心一意要馴服這匹飛馳中的“野馬”,那情景就跟以前馴服其他很多匹“野馬”一般無二,只是這次的這匹跟以前的用途不太一樣而已。
終于,“馬兒”跑累了,彈踢著,噴著口鼻,呼哧呼哧的親熱的臣服在張謙身邊。
張謙再次在這場人與“馬”的競賽中取得了勝利,成績優良,戰績輝煌,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張謙微笑著撫摸著,欣賞著這匹金色戰馬,頗有成就感,自豪感,欣慰感,上蒼給了自己一個坎坷不平的人生,一個充滿泥濘和彎曲道路的人生,這不正是自己所需要的嗎?
一馬平川,一望無垠的草原雖好,但是,內心里,張謙還是喜歡那種充滿挑戰的深林溝壑和縱橫交錯,靜寂思考著,聞嗅著草木清香的鄉間小路。
人生可以無苦惱,但是,不可以無思考,人是智慧生物,如果把腦袋當擺設,那和豬有何區別?
看著手中這份曲辭,張謙不由得笑了,笑容燦爛而又真誠,像沐浴著陽光的麥場,像金黃麥穗的徜徉!
這其實就是一篇梵語和漢語混合的曲辭啊!
只是這篇曲辭的漢語使用很微妙,幾乎可以以假亂真,讓人以為全是梵語呢!
呵呵呵呵······
想通這點兒后,張謙不由得開心的笑了!
真是高明啊!
任何一個文理高明之士都是很難解開這個謎的,因為很少有哪個文理高深的人會想到,功法口訣其實是可以梵汗雙用的!
很多佛門高士都是梵語的高手,但是,誰又能想到這一點呢?
古往今來,恐怕除了修習過這門功法的人和張謙這傻小子之外,其他人恐怕都沒有了。
人們的思維一旦被定式,是很難改過來得,而恰好張謙偏偏就不是一個循規蹈矩,按部就班,依葫蘆畫瓢的人,他思維方式相當開闊。
這一點,跟他經常讀那些雜七雜八的“課外書”,應該有相當大的關系吧!
前文中講過,在古代,除了儒家的四書五經等典籍外,其他非儒門的書籍,都可以統稱為“課外書”。
只不過,在古代還沒有“課外書”這種說法而已。
即便是有,恐怕也不會與當代的所謂“課外書”一個意思的,這一點,恐怕很多讀者朋友比作者瑞恩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