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馬厲兵了近一月之久,商武盟終于準備出戰一年一度的“武林百一大會”了!在這近一個月的時間里,以閃電堂諸位高手為主的眾多商武盟精英在武訓堂再次接受了嚴格而嚴密的各種實戰武技訓練,其中包括各門各派最具代表性武藝,比較典型的常見武功套路介紹和比較罕見或者極為罕見的特技武功歸納,以及各類名家名手的經典類代表性武功和兵器,種類幾乎涵蓋了整個江湖武林所有能叫得上名號的武術名家和武學門派,當然,這么豐富的信息,主要來源于眼線和密探遍及整個江湖各個角落的鳳眼堂高手。
鳳眼堂的“鳳眼”二字,一是說,鳳眼堂就好比是商武盟里的“鳳凰”一般美麗和重要,二是說,鳳眼堂有“千里眼”和“順風耳”之能,對任何機密重要信息,幾乎已經達到無所不能,無所不入的程度。
這也就是為什么鳳眼堂被取名為“鳳眼堂”三個字的兩條最主要,最重要的原因所在。
可以說,在商武盟馳名江湖武林的名聲中,一是以馳騁沙場的主力軍“閃電堂”,二就是以無所不入,無所不能揚名武林的“閃電堂”了!
閃電堂就好比是商武盟的拳腳,鳳眼堂就好比是商武盟的“耳目”,其重要性是不容任何人置疑的。
當然,對于參賽的高手精英們來說,參賽的資格帶來的不僅僅是在本盟里的榮耀和在武林中的榮譽,帶來的還有無休無止的艱苦卓絕訓練,一個月不到的時間里,要學習,修煉那么多重要的東西,也是一件非常累的事情,別說張謙這樣的新手累得夠嗆,連紀文,蕭紅這樣入門好幾年之久的“老人兒”,也被折騰的直咧嘴,時不時的大呼“受不了”啊!
誓師大會前面一天,陽光初照,天地間仿佛充滿著金光燦燦的靈性“水波”,人間蕩漾著美好的冬日“靈光”。
一大清早,張謙起床后,洗漱完畢,快步趕往附近的小河邊晨練,這幾乎已經成了他三四個月來的固定習慣了!
但是,與別人晨練不同的是,張謙從不練什么內功心法,拳腳功夫,而是長時間的面向日出東方,仰天踏地,做完深呼吸,然后體感身呼吸,放松心情,盡情的的神游于天地之間,五湖四海,三山五岳遍及天下沒一個角落。
此時此地,以他的功力,已經不用再需要做什么練氣,練拳的儲備了,身即是氣,氣即是身,拳腳無處不在,渾身上下無處不是拳腳,意之所動,勁氣隨時隨刻,隨處即可生發攻敵,這種心隨意動,勁在意先的感覺真是十分美妙,簡直妙不可言,真人生一大樂趣也!
看著天邊那一輪紅日,緩緩升起在那天地之一線間,張謙心里充滿了滿足感,人生活著不就是為了這份美妙的感覺嗎?
幸福?幸福何來?
幸福就來自于那一份知足常樂的心,凡事懷揣著一份感恩的心,不與人斗,不與人爭,自足自樂,一家人和和樂樂,豈不妙哉?
道家說:“不爭則天下莫能與之爭。”
真奇妙也!
佛家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真透徹心肺也!
上一句不用說,大家都明白。
下一句是佛教《金剛經》“如理實見分第五”中的一句偈,所有相不單單是指色相,一切種種分別心,都是相,而所有相,都是從因緣而起,緣起則起,緣散則滅,所有佛說,所有相都是虛妄。
至于,什么是相?
相,就是現象,觀念的意思。
色相,即色身,身相,身體(肉身)的形貌特征。
這些都是佛門經典的常用語,而《金剛經》的全稱是《金剛般若波羅蜜經》,金剛,是堅固不可摧毀;般若,即智慧(并不是指一般人的智慧,而是指能夠解道、悟道、修證從而了脫生死、超凡入圣的大智慧,是屬于道體上根本智慧);波羅蜜,意為達到彼岸。此經的名字,意思是,能修成金剛不壞之身,修得悟透佛道精髓智慧,能脫離三界而到達苦海彼岸的經典。
此部經典最偉大之處,是包括了一切宗教性,而又超越了一切宗教性,內容并不僅僅局限于佛教的范圍。
其中一句:“一切圣賢,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p>
(天地諸賢圣,都是成道得道者,只不過因為個人程度深淺不同,因時、因地不同,所傳化的方式不同而有所差別)
一句話,就道盡了古今中外歷代天地圣賢的區別。
真是一部不朽的偉大著作?。?/p>
前文說過,張謙喜歡讀書,尤其喜歡讀“課外書”(指,科考儒家經典之外的書),每當他讀到佛道諸家經典時,都會隱隱有所領悟,雖然,當時那些“東西”只是若隱若現,時隱時現的停留在他的腦海潛意識里,但是,一旦遇到有關的事物,它們就會快速及時的浮現在腦海里,任憑你去領悟和創造,開辟那足可暢通于天地六道的無比大能。(此時,基督教還沒有傳入中國,事實上基督智慧,并不亞于任何一門一教。話又說回來了,一個宗教觀正確的人,或者說,一個對“道”字理解正確的人,他是不會認為什么哪個教派高,哪個教派低的,一切天地正法,并無高下,優劣之分。只不過,有些人有些時候適合這種宗教信仰,而另外一些人適合別的其他的宗教而已。所有宗教的“宇宙非凡”都像《金剛經》所說的那樣,“一切圣賢,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
張謙讀這些書,都沒有“白讀”,事實上,世上也沒有哪本書是可以,或者說,能被白讀的,好書可以學習,廢書也可以當做“反面教材”嘛!就看你怎么利用了!
心向正時,心亦正;心向邪時,心亦邪。
有的人,見了好的東西更加好,見了壞的東西,就討厭,而有的人,恰恰相反,他見了好的東西,就討厭,見壞的東西,就學壞,或者說,就更壞。
好書能讓我們明白這個世界的美好和如何創造美好,保護美好,而壞書則能讓我們更加深刻的明白這個世界,什么才是假美好,真邪惡!
遠離邪惡,有能力就鏟除邪惡,向著美好的明天邁進,創造美好,保護明天,這才是我們需要去做的。
人們一定要在的心靈上筑起一道強大而穩固的“保護屏障”,用西醫說就是“免疫系統”,用中醫說就是“浩然正氣”,抵御一切不好的“東西”,道教稱為“驅邪扶正”,佛門稱為“無相,非相,非非相”。
這些東西都在張謙的心靈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的“痕跡”,只不過還不像作者所說的那么“系統”,因為它們總是若有若無,時隱時現,所以剛剛開始在腦海里的感覺,很瑣碎,一起出現的時候,又像是有些亂七八糟的,什么佛啊,道啊,孔圣人啊,都有!
當它們被完全系統有序的固定在張謙腦海里正確的位置時,那也就意味著,他已經離登堂入室的大成境界不遠了。
當然,這是一個慢慢歷練,闖蕩江湖的“悟道”過程,不入世,如何出世,不著相,又如何能破相,非相,非非相,又如何才能達到如如不動的無相境界呢?
此是后話,此處暫且不提!
言歸正傳。
天際浮云飄渺,陽光璀璨,天地一片輝煌燦爛,冬鳥尋覓,人流漸暖,而張謙也神馳已畢。
遠處草叢中瑟瑟索索,顯然有人在往這兒行進!
張謙面容平靜的看著那兒,心身并無任何異常之感,顯然,那人并無惡意,至少沒有殺氣。
不然,以張謙如今的功力而言,無論對方武功多高,只要他還沒達到那種一代宗師級的地步,張謙是不可能連他心中的殺氣都無法察覺到的。
就在他眼神數轉之際,從草叢中走出一位身材頗胖,小肚前挺的“羅漢”!
那“羅漢”面容一般,很年輕,也就二十二三歲,跟張謙差不多大,但是,看上去很實在,不似奸詐之徒,也比張謙的樣子顯得成熟。
張謙的眼光一向很準,這次也不例外。
好像在哪里見過?!張謙心里莫名其妙的冒出這么一句話。
那人來到近前雙手作揖道:“有朋自遠方來不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雙手作揖,身體前躬成九十度,但是,頭,卻是高昂著往上抬的。
在商武盟一眾人精里“打轉”已經數月之久的張謙,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吳下阿蒙了,一看這姿勢,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是一個外謙內傲的道上“朋友”,只不過與一般的江湖好漢比起來不同的是,讀過一些書而已。
咦?怎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他?
張謙滿面疑惑,一副大惑不解的樣子看著他,竟忘了回禮了?!
那人就這樣擺著這么個古怪別扭的姿勢,在那里等著,直到·······
“?。堪?!你好!小可張謙!敢問尊駕高姓大名?”張謙反應過來后,慌忙打躬作揖回禮。
那人也不生氣,直起身來,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看著張謙道:“在下尹兵,隱兵的‘尹’,官兵的‘兵’!”
張謙一聽“尹兵,隱兵”不由得心里三驚,身體三震!暗忖道:“寧坤大哥的兵,終于來了!果然是會選時候??!竟然選‘出征’的前夕!”
一驚是,隱兵來了;二驚是,尹兵來了;三驚是,隱兵,尹兵都來了,而且是同一個人啊!
隱兵就是寧坤大哥的兵,而尹兵卻是張謙考取秀才功名之前的同窗好友,尹兵和隱兵恰恰就是同一個人啊!只不過十多年不見,這小子長高了好多,身體也發福了許多,都挺大肚子了?!
一時間之間,張謙竟沒有認出來了!
真是大家本是一家人,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如此豈不三驚,三震,甚至四驚,五驚,四震,五六七八震?
尹兵一看張謙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認出自己來了,于是,笑著說道:“張兄,多年不見,‘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不?同窗不同床,遺憾不?”
張謙聽了這話,哭笑不得,這小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什么同窗,同床的,亂七八糟!
“唉······”
一聲“輕聲”的沉重嘆息,道出了張謙數月以來江湖漂泊的辛酸和辛苦,數歷生死,幾經風波,百轉千回,最后,為奴為婢,真常人難以想象啊!
一心向往的快意恩仇,笑傲江湖的美好生活,原來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