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朝陽殿!
“給朕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聲突如其來的吃喝,云帝一甩龍袍的。森然坐在龍椅上,凌厲的話語驚動在場的每一位大臣們的心。那目光里的憤怒,燃燒的那樣的濃烈。
“回……回皇上話,臣……臣無力,安丞相身子已經不堪重負。”誠惶誠恐,跪在云帝腳下的呂炎膽戰心驚,額頭布滿冷汗,說話都開始結巴。他第一次為安亦塵把脈,那脈象就已經異于常人。而如今得云帝的命令,再次為安亦塵把脈時,那脈象完全是弱到要消失一般。他無力,只是悄然的拿著自己的藥箱回來復命。
云帝聽聞呂炎的回答,臉色更是青黃不接。胸口一陣潮涌,目色微微眩暈。“你……沒有用的東西。”云帝顫抖的抬起自己的手指,指向跪在地上的呂炎。
呂炎惶恐,忙著磕頭“臣該死,臣有罪……”反復不停的說著,殿內大臣都惋惜的觀看,如此年輕的呂炎,估計腦袋不保了。
云帝氣血翻涌,“來人……”話都來不及說完,此時殿外匆忙進來一位太監。“皇上,殿外韓月國使者求見。”太監心慌的彎腰,害怕抬頭,只因如此的氣氛緊張,他已經發現了異樣。
云帝視線看了看殿外。“恩,傳……”然后,又瞟了眼跪在地上的呂炎。“算了,給朕滾下去,沒有用的東西。”憤怒的指責,云帝不想在見到眼前的人。而呂炎聽聞,心才松下長舒一口氣,腦袋算是保住了。“臣謝皇上不殺之恩,臣告退……”謹慎的回了話,很快呂炎消失在大殿……
而在殿外“傳韓月國使者……”太監高亢的唱到,柳毅同孟離一起出現在朝陽殿。
“韓月國,柳毅(孟離)參加皇上!”兩人齊聲作揖道。一臉的嚴肅,然后緩緩抬起自己的頭,看著云帝憤怒的眼神。柳毅嘴角上揚一笑,或許,他已經看穿了云帝的心思。
云帝收回自己的情緒。“恩……大人不必多禮。”揮一揮龍袍,云帝正了正身子,坐在龍椅上鳥瞰下方的柳毅和孟離。
“不知兩位大人前來,是有何事?”云帝看著兩人的面色從容,猜測著他們的來意。或許,云帝并不想現在接待他們。如今自己重臣身染重病,云帝沒有任何的心思去理會他們。
柳毅淡然一笑,然后上前一步。“回皇上話,我們二人前來的確有事。”孟離看著自信微笑的柳毅,然后也是跨出自己的步伐。“對,我們二人前來,是想同皇上商量一下,既然手鐲選了貴國的公主,那么,我們是否定下一個日期呢?我想,我們二人也該回去復命了。”孟離沒有絲毫的避諱,語氣橫沖直撞,頗為頂撞云帝的心。即使,這樣是他本身的性格。
云帝聽完后,沉默了凝視著腳下的二人。
許久,云帝才開口。“那二位大人,認為什么日子為好呢?”云帝本是不愿這樣早提起,可是,想到事情的后果。那么及早進行也算了卻心事。
柳毅淺淺笑著,他微微的作揖道:“回皇上,柳毅在想貴國公主出嫁,還是皇上自己定奪為好,我們二人只是想確定時間這樣而已。”說完,柳毅抬眼。孟離退下來,安靜的守在柳毅身旁不在出聲。
然,就在這時,云歌婉終于拉著小千出現在了大殿。“等等!!”走近了些,她哭泣的嘶啞的聲音,淡淡的說出口。眾大人都驚訝的回眸,目光都停留在云歌婉的身上。于是,大殿內都開始一片嘈雜。都在猜測著云歌婉的來意……
拖著自己的長紗,云歌婉臉色蒼白的站在毅依身旁。視線看向云帝。“臣女歌婉參加父王。”微微的欠身,沒有任何的表情,機械的完成為自己設定的動作。云帝凝視著蒼白的歌婉,嘴角稍稍挪動了下,然后道:“歌婉怎么來了?”帶著疑惑,可是卻也能猜測幾分。
云歌婉抬起雙眸,空洞的仰望云帝。“歌婉懇求父王收回旨意。”云歌婉鼓起了很大的勇氣,為了心中所愛。她放棄自己的驕傲,放下自己的身段。她語氣淡然的訴說著。目光堅定,不能任何人忽視……
云帝大驚,瞳孔迅速放大速倍。而柳毅同著孟離聽聞,更是唏噓不已。到底發生什么?看著云歌婉憔悴的摸樣,大殿內,無一人不為云歌婉說出的話而感到無措。
“歌婉你在說什么?你竟敢當著眾人面讓父王收回自己的旨意?”云帝壓抑著自己的稟性,盡量維護自己的身份。不想給予云歌婉留下壓力,語氣輕緩。
“是!”沒有遲疑,云歌婉吸了口起,目光重新看向云帝,堅定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她肯定的回答,是!因為不想嫁給自己不愛的人,因為不想失去自己的幸福。即使,從小到大都不曾忤逆過自己的父王。但如今,她顧不得任何了。一想到自己將失去安亦塵。心會疼痛,會不安……
云帝雙手緊緊的扣住龍椅的兩側,面色已經不難看出,云帝已經在極力壓抑了。“歌婉可知自己在說什么?你又可聽說過,歷代有哪位皇帝,收回過自己的成命?天子一言九鼎,說出的話豈可收回?如此,百姓還怎能信服?”云帝語氣越來越重,一連串的追問,逼迫的云歌婉眼淚已經溢出……
眼淚模糊了自己的視線,云歌婉卻勉強的擠出微笑。“請父王收回旨意,歌婉不愿做所謂皇后,歌婉只求能守住自己幸福,做個平凡人。若父王執意,那么,歌婉懇求父王廢除公主的頭銜,讓歌婉從此平凡做人。”云歌婉平靜的訴說著,身子已經跪在了地上。哽咽的哭泣,云歌婉說出這樣的話,下了多大的決心。
云帝心寒,顫抖著身子,目光凌厲的嚇人。而那些觀望一切的大臣門,又開始躁動。都在想云歌婉是否瘋了,竟敢當眾忤逆皇上,廢除自己的公主頭銜……
云歌婉身旁的柳毅和孟離,更是愕然的注視著云歌婉。只見淚眼婆娑的云歌婉,倔強的跪在地上,目光堅定不移!!
柳毅心里感慨,如此女子,世間少有!看來,她與安亦塵之間的感情,已經勝過她自己的一切。對于云歌婉來說,死亡都不可怕了。身份算得了什么呢……
“放肆!!”終于,云帝已經控制不住憤怒,大聲吃喝。一拍桌子,搖晃的從龍椅上起身,站在白玉階梯上。“你以為,有了朕的專寵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恩?”云帝已經氣得不輕,身子也開始出現不適的征兆,在一旁的太監看了。立即是,上前扶住晃晃悠悠的云帝。
云歌婉儼然抬頭微笑著,眼淚已經讓她狼狽不堪了。“歌婉不敢。”聲音模糊不清,云歌婉知道自己父王真的生氣了。
“不敢?”云帝重復云歌婉說過的話,視線轉移過去。大口的喘息著,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好一個不敢!朕問你,你不敢你竟然說出讓朕廢除你頭銜,你不敢,你竟然讓朕收回自己成命,你還有什么不敢?啊?”云帝已經不能顧及柳毅和孟離的存在了,職責著云歌婉。云帝獨身站在那里。等待著云歌婉自己意識錯誤,而認錯就沒事了。
可是,云歌婉沒有絲毫的動搖。吸了吸鼻子,跪在那里依然平靜的訴說著。“歌婉知道這樣的話不該,但是,歌婉只想懇求父王,讓歌婉……讓歌婉嫁自己心愛之人。”抽泣著,云歌婉害怕去看自己父王憤怒的眼神,她低下了頭。苦苦哀求著,她奢望的不多,只是希望嫁給自己愛的而已,可是這樣都不能嗎?
“好,好,好!”云帝突然連說了三個好,捂著自己胸口,將視線放在云歌婉身上,笑著,卻笑的那樣的森然,那樣的……
“朕問你,你所愛之人是誰?”云帝被逼急了,他甩了甩衣袖在白玉階梯上,來回的走了幾圈,然后,又看向正跪在地上云歌婉。
“難不成是那個安亦塵?”云帝從一開始就知道,都是假裝什么也沒發生一般的無視,而如今卻……
云帝說出這樣的話時,云歌婉抬起了自己的頭,“是,歌婉所愛之人安亦塵!”沒錯,云歌婉愛他,愛的很深,愛的今生非他不嫁。沒有誰能阻擋她的心。于是,殿內的大臣們都開始安靜了。眼睜整的看著云歌婉,他們都聽說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但是,沒有確切的消息,卻也不趕明著說起,而現在,云歌婉卻自己承認了!
然而,這樣的話。無疑,只會讓云帝更加憤怒。“你……”云帝顫抖的指著云歌婉,然后又在階梯上轉了幾圈。“你又可知,你愛的那個安亦塵都已經是個半死不活的人了。他就能帶給你所謂的幸福?”情急云帝不得不說這樣說,安亦塵都已經半死不活了,而自己女兒還這般的執著。難道,她要的幸福就是半生守活寡?
這怎么可能,區區云楚國公主自己的女兒,作為皇帝的自己,怎么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一幕發生……
“不……亦塵不會死的,亦塵答應過歌婉要娶歌婉為妻的,他不會死的。”云歌婉聽聞半死不活,心不禁一怔,然后隱隱做痛。不會的,亦塵不會死,亦塵說過要等歌婉及第娶做妻子的。云歌婉眼淚泛濫,開始語無倫次的說著她和安亦塵之間的約定。
柳毅看著這一切,生生的被云歌婉的話感動了,多么倔強的愛憐,心中滿滿都是感慨。可是,柳毅看著云歌婉右手上的鐲子,卻也只能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