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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半劫緣

第三十三章、如夢初醒

一路緩慢的車程,虛弱的安亦塵安靜的躺在馬車內,聯(lián)興、安修和小尋小心熠熠的守護在他身旁。聯(lián)興滿臉的惆悵,凝望著安亦塵蒼白的臉色。這幾天,從皇宮出來后,他越來越虛弱。容易疲憊,甚至就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如今,安亦塵剛睡醒出門的,現(xiàn)在又沉睡了過去……

失去了惜日里的溫潤如玉,現(xiàn)在滄桑瘦弱的安亦塵沉寂若死。如此的一幕,安修憐惜的觀望著,視線不曾移開,他怕。安修生怕一移開自己目光,自家爺就會那樣的安然離去……

惟獨小尋,滿臉的擔憂,眼眶里囤積的滿滿都是眼淚。她不敢看安亦塵,哀傷的流著自己的眼淚,如今同著安亦塵回家了,可是,安亦塵卻是這般憔悴的摸樣。曾經(jīng)那個文雅到極至的爺去哪了?曾經(jīng)那個有著讓人如沐春風的安丞相去了哪?小尋多么想喚醒現(xiàn)在正睡的深沉的安亦塵。可是,她沒有這樣的勇氣。

眼前,緊閉著雙眸的安亦塵,輪廓是那般的優(yōu)美。即使,即使是睡著了,還是那樣的傾盡人心。那眉宇間的清雅,嘴角還殘留著微微上揚的微笑。如此的安亦塵,有誰會想到,這樣的如云朵般溫潤柔和的人,竟然會悄然的離開人世間。

命運或許是公平的,因為沒有十全十美。既然安亦塵擁有了一切的美好,那么他失去的,就惟有有別人看不到而惋惜的一切了……

從嘆塵園到安府路程并不長,但是,聯(lián)興卻覺得這條路是何其的漫長。只因,怕驚擾了沉睡的安亦塵,馬車緩慢的在街道上行駛。然,在昨天接到了聯(lián)興稍回來的消息,聽說亦塵要回家了。今天的安輪遠早早的起床,便和管家守在門口。期待著安亦塵的回家,帶著擔憂,卻也帶著欣喜、感動。

已經(jīng)太久不曾見過自己的兒子了,事隔多年回想當年安亦塵從家里搬出去的場景,安輪遠如今還會痛心。

不過,今天那個遠離自己的亦塵又要回家了,終于,安輪遠臉上展現(xiàn)出了久違的笑容。那是期盼游子歸家的感動,的喜悅……

仰望著前方,安輪遠臉上掛著祥和的笑容,時間過去的很快,已經(jīng)到了正午,凝望眼前回來的路。終于,安亦塵的馬車出現(xiàn)在了安輪遠的視線。

笑容在見到馬車后,越發(fā)的燦爛。安輪遠等不及馬車停下,就已經(jīng)是在管家的攙扶下,站在安亦塵的馬車前。“亦塵……亦塵……”聲音滄桑而喜悅,那聲聲的呼喊,喊出的是一位父親念子的心。聯(lián)興聞聲,立即拂起車簾。“爹……”笑容溫婉而欣喜,聯(lián)興只覺喉嚨里堵住了什么。喊出一聲后,就在也說不任何的話來。

安輪遠停下腳步,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他微笑著抬起自己的頭。“呵呵,聯(lián)興也回來了啊。呵呵,好,好,好!都回家了。”看著聯(lián)興,安輪遠感慨的笑著。終于都回家了……車夫將馬車停在了安府門前,安輪遠蹣跚的從后面跟上來。直到聯(lián)興下了馬車,安輪遠欣喜的上前,想要見到自己好久不曾見到的安亦塵。可是,當車簾全部掀開的那一剎那,安輪遠笑容僵住了……

“亦塵,我們回家了……”聯(lián)興本不想打擾安亦塵的昏睡。可是,卻又害怕他這樣的一直沉睡,低聲的在馬車下喚道著。安亦塵在出門前,囑咐過聯(lián)興,在回家了以后,在將自己喚醒。可是,到達了目的聯(lián)興開始呼喚,安亦塵卻沒有絲毫的反應。聯(lián)興慌張的看著依然雙眸緊閉的安亦塵,突然臉上揚起淺淺一笑。“亦塵……亦塵……”不停的重復呼喊,聯(lián)興害怕事情如自己所想那樣,笑著笑著眼角閃爍出了晶瑩。

不,不會的。聯(lián)興滿心惶恐“亦……”還想在去證實。然,安輪遠卻已經(jīng)搶先了。“亦塵……亦塵回家了,是爹啊,別睡了爹來接你回家。”安輪遠視線看向聯(lián)興,然后又將視線回看過來。蒼白若死的安亦塵,沒有絲毫的動靜,若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安輪遠還會以為……

安輪遠站在車外,將自己的手伸進車內,輕輕的搖晃安亦塵的身子,很安靜、很小心。安輪遠已經(jīng)猜測到了,安亦塵為何會回來的原因。若不是自己這般了,恐怕安亦塵還不能釋懷吧。

沒有任何的焦躁,安輪遠就那樣的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著安亦塵的名。“亦塵……亦塵醒醒啊,爹來接你回家了,亦塵……”就這樣的一聲又一聲,坐在馬車內聽聞著,安修和小尋都傷心不已。“爺……醒醒啊,老爺來接你回家了,爺。”安修看不下去了,輕晃著安亦塵的身子。動作輕柔的一次又一次。而坐在一旁的小尋,早已經(jīng)哭泣的沒聲了。視線被淚水擋住,“爺……”艱難的吐出一個字,小尋心里好怕。

就在眾人都無措,而又不得不去接受現(xiàn)實時,安亦塵扇動了他那雙眸眸,迷惘的驚醒。安亦塵視線清晰的看著上方,許久才將頭轉過來。發(fā)現(xiàn)了安修的擔憂和小尋的眼淚。隨后,嘴角微微上揚著淺笑。“抱歉,亦塵睡過了,因為做了個夢。”安亦塵輕聲溫潤的安撫著安修和小尋。然后,將視線看向聯(lián)興與安輪遠。“呵呵,到家了啊,爹、大哥……”安亦塵依然微笑,他認真的看著為自己而擔憂的家人,眼神里滿是憂郁。他知道,自己一定讓他們傷心了。

安輪遠沉默了許久,笑容勉強的綻放。“好了,亦塵下車吧,我們回家,爹為你準備你喜歡吃的。”安輪遠不想去打破這氣氛,藏住自己的擔憂,將手伸向安亦塵。安修聽聞,將安亦塵從馬車上扶起。“爺小心。”

聯(lián)興一直的沉默看著安亦塵,悄然收起自己的情緒。“來,亦塵,大哥扶你回家。”說著,聯(lián)興將自己的大手扶住剛坐起身的安亦塵。

就這樣安亦塵沒有拒絕,饒開了安輪遠伸出去的手,而接住聯(lián)興的手,然后從馬車上緩緩而下。

“終于亦塵又回來了……”安亦塵下了馬車,站在安府門前,仰望著那宏偉的建筑,曾經(jīng),這里是他生長的地方。曾經(jīng),這里還是他一直想要逃離的地方,而如今,這里卻成為了自己牽掛的地方。恍然,如夢初醒,一切回到原點……

身后,因為安亦塵沒有接過自己手的安輪遠,一臉是滄桑,看著安亦塵瘦弱的背影。心滿滿都是顫抖,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是與自己這般隔閡,不愿親近自己。回想剛才,安輪遠無奈、嘆息。

藍夕語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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