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敲側擊,軟硬兼施,宓茹也沒再透露出什么訊息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嘴巴居然這么嚴實了。
背著宓茹給她準備的一套具有宓茹眼光的淑女衣服,施馥婉言拒絕了宓茹好心好意準備的一大籮筐蔬果。騎著那匹被她含辛茹苦拉扯長大的小白馬,施馥穿著那身閑逛時的白衣黃衫,依依不舍地告別宓茹,分別前還落了幾滴眼淚。
對于眼淚的解釋,施馥是這么認為的,畢竟跟宓茹生活了十八年,落幾滴比較符合淑女的品性,而且不是有句話叫喜極而泣嗎,所以更有必要落淚。
施馥坐在馬上,摸了摸白馬的頭道:“小白,馬上要回家嘍!”
離開前,施馥回首看了看白云弄所在的方向,雖然煙霧繚繞她看不清,但是畢竟生活了這么多年,閉著眼睛都能找到白云弄。
“小白,我呢很想看看傳說中令師父苦苦等待的太上皇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物,不過再想想還是算了,就不去當那個電燈泡了。雖然被師父騙了十八年,但是也沒什么好生氣的,畢竟師父也是有養育之恩的,而且與師父一起生活還是挺開心的,你說是不是?”
小白馬偏了偏頭,避免被施馥打亂毛發。
“小氣!”收回目光,施馥敲了一下小白馬的頭,一聲輕喝,小白馬便輕快地飛跑起來,好像從來沒有撒腿跑過一般,盡情地享受著狂跑的樂趣。
以后要到云國皇城去,宓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期限,最后討價還價,至少也得呆滿一年,應該得在那里生活一段時間。
在那之前,看來還得到靈城看看她這個世界的老爸老媽。雖然之前偶爾有飛鴿傳書,不過她也不忍心委屈那只瘦骨嶙峋的鴿子飛越千山萬水只帶幾句沒有營養的話,索性也就沒有通訊了。十多年都沒有見過面,不知道還認不認得她。
從來沒有擔心過回家的問題,只因前一世沒有家,如今給了她一個,倒是讓她有些無所適從,近鄉情怯了。
不知道施從放和林雪雁看到現在的她會不會崩潰,宓茹當初答應他們把她調養成知書達禮的小姐,如今她對宓茹都沒大沒小,更何況是他們。這大部分原因雖然在她,但是也不能排除宓茹的緣故。宓茹明著答應他們這樣,其實心里可鬼著。什么出師的任務是保護逸王,沒有武藝傍身怎么去保護,宓茹肯定是一早算定她了,一切對施從放和林雪雁的話都是冠冕堂皇,騙騙他們的。而且還給她什么選擇,肯定早就吃透了她的性格,所以才將什么丫鬟和夫人提在前邊,讓她沒有選擇之下只有隱衛一個選擇。
不過現在也挺好的,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所謂的知書達禮不能當飯吃,出了事還不能保護自己,她沒有遠大的目標去干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她只要偷得浮生半日閑還有天天能吃到美味佳肴就行。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聽說皇宮伙食不錯,以后有空去逛逛,等吃膩了再說。
想開之后,施馥倍覺心情舒爽,也有了好好欣賞湖光山色的興致,她拉著馬韁,就是不讓小白馬好好馳騁。
走過荒山,走過野嶺,一路相安無事,連搶劫都沒有,施馥頓時覺得這個國家真是國泰民安,而且國泰民安的有些過分。
然而,才這樣想著,才走入山道,施馥就聽到“救命”兩字,叫得好不凄慘,凄厲而又令人渾身一顫,只可惜好像不是嬌滴滴的美人。
為了維護應有的正義,施馥決定還是去看看,主要也是腳下的這條路是通往靈城的必經之路。雖然說人都是自找麻煩,但是也得考慮到她現在這種不得已的情況。
趕著小白馬上前,施馥遠遠就看到一個文文弱弱的書生模樣的男子,死死抱著一個藍色布包,跑得雖然氣喘吁吁,但是照他這種速度,五十米不知道要不要跑個幾分鐘。
而男子的后面,有一伙兒施馥剛剛想想中的攔路搶劫的人,露出賊賊的看好戲的貪婪的目光,追上男子,將男子包圍。
當頭一人是獨眼的,虎背熊腰,他旁邊有一個小個子,兩個人之間的差距還真不一般的小。
只聽得小個子道:“小子,趕緊把錢交出來孝敬我們,或許還有條小命回去,不然……”
說到這里,小個子亮了亮手中的大刀,笑得一臉欠揍。
“這是給我娘看病的錢,你們放過我吧。”男子求饒道。
“放過你可以,把錢留下就行。”小個子笑得一臉得意,手一揮道,“兄弟們,搶!”
頓時,六七個人便涌上去搶錢了,那男子怎么可能是他們的對手,一下子就被搶走了布包。
那幾人將布包給了獨眼老大,獨眼老大掂量了一下分量,很是滿意,點了點頭:“走。”
“把錢還我!”男子追上去,小個子看不過,嫌礙事,馬上給了兩拳,打得男子鼻青臉腫。
施馥實在看不下去,當下一喝,催促道:“小白,沖!”
急促的馬蹄聲馬上躍進,那男子忽然抬起頭,叫道:“三公子,救我!”
三公子?施馥轉過頭,后面好像沒有人,難道叫她?還是那人已經被揍得精神錯亂?
然而,那六七個人一聽到“三公子”這三個字,好像很慌亂一樣,可是又好像很懷疑,想跑又不敢跑。
“他到底是不是?三公子好像很久沒有出現了,不會這么巧被我們幾個趕上了吧?”六七個躲在一處,議論紛紛。
他們這副模樣,倒是讓施馥覺得自己很多余一樣,硬生生把她想要救人的壯舉變了個味。俗話說一鼓作氣氣勢如虎,二鼓作氣氣勢如豹,三鼓作氣氣勢如貓,被這樣一鬧,施馥頓時沒有剛才的沖勁了。
幾人盯著施馥瞧了半天,還是那獨眼老大有勇氣,上去問道:“敢問閣下是……”
強盜一下子客氣起來,讓施馥覺得很不適應,難道自己還要跟攔路搶劫的寒暄不成?
這三公子到底是個什么名頭,要冒充嗎,可她一無所知啊?被拆穿很沒面子的,而且她干嘛要打響別人的名號,當下,施馥居高臨下地道:“聽好了,我不叫三公子,我叫……方菡雅。”
“什么,雅公子?”獨眼老大馬上雙手奉上藍布包,嘴里念念道,“雅公子,我等也是被迫無奈才以此營生,我等有眼不識泰山,還請雅公子饒了我們這些人,這些銀子孝敬你。”
說完之后,獨眼老大伙同那幾個小嘍啰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害得施馥一頭霧水,還成了受賄者。
“你真的是雅公子?”那倒在地上的男子有些驚愕地看著施馥問道。
施馥深吸了一口,笑著耐心地道:“你沒事叫什么三公子。”
“我在茶館里聽到有人說,他曾經遭到搶劫,是三公子救了他。”男子道。
“三公子是什么人?很厲害嗎?”施馥問道,不就是救了個人,鬧得沸沸揚揚,不知道做好事要不留名嗎。
“三公子不是一個人,是三個人,一個艷公子、一個笑公子、一個雅公子。”男子道。
“三個?”不是吧,干嘛不叫三個公子而叫三公子,擺明了讓人誤會嗎,“喂,那你干嘛沖我叫三公子,不叫什么艷公子之類的?”
“一時情急,不知道該怎么辦。”男子羞赧地道。
施馥滿頭黑線,隨即便把藍布包還給男子:“沒事早點回去吧。”
“你真的不是雅公子?”男子還疑惑的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你說呢?”當下,施馥便催著馬蹄離開了。
望著施馥離開的背影,男子喃喃自語:“好像真的不是,雅公子似乎姓楚,而艷公子才姓方,難道是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