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帶著責備,眼里卻是心疼:“你們的禮我受了,回去歇著吧。”
“舞皇殿下,您建立這烏托邦,夜夜不用閉戶,人人不止是溫飽,絕對比一般外面的百姓過的舒服愜意了好幾倍,房子也是您給建的,每家每戶都那么大,還分派良田或者商鋪,租金少之又少,還有那么多新奇的東西低價給我們賣出,我們真的不知道有生之年能遇上您這樣的仙人,幫我們脫離苦海,得到和樂。”帶頭的中年男子顯然是讀過書的,說的話有理有據,旁邊的十幾個人連連點頭,眼中那種尊敬之意只怕現在鳳舞依讓他們去死都不會有半點怨言。
“這是我母親,她這輩子生活不易,因為年輕時進過風塵被人踐踏笑罵,您來了之后,所有人和樂相處,所有人平等相視,就連您也不曾受過我們半點跪拜之禮,拿過我們半分好處,您還是受了我們這一拜吧,我母親才能平下心中這份感激之情。”
中年男子一說完,十幾個人再次下跪,鳳舞依當即起身,卻是那一瞬間,場中鳳家下屬全都朝著鳳舞依偏偏跪下,無聲無響。
鳳如辰趁機發起內力道:“鳳舞依自立為舞皇,國家烏托邦從今成立,國號天舞。”
鳳舞依輕功飛上龍椅,站立于椅背,清亮的聲音傳遍整個烏托邦:“吾今為君,君為民生。今君承天下,若真心依附,君定不負卿!”
說著,纖手拂過,鳳袍翻轉之際,跪著的眾人已經起身。大廳之內無人不驚,這內力得有多醇厚,竟然能讓數百人頃刻間起身。
內力傳出的聲音,一遍遍的回音剛斷,雷鳴般的臣服之音:“舞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波波傳出大廳,傳出天下。
只見烏托邦之人都鞠著九十度的躬,右手放在腹部,那神態恭敬卻優雅,連女子做出都漂亮異常。
鳳舞依笑著:“承!”
眾人起身,均回原位。
月光透著燈光有些微弱,盡管如此,鳳舞依的鳳袍上還是灑著些許柔和的白光,無所謂的神態,卻顯得莊重,仿若俯視眾生,卻透著堅定,那是一種責任的堅定,是一種責任的無奈。
龍邵寧定定的看著,突然覺得,自己,拿什么和她斗?又斗什么?此刻慕靖凡的眼里只載著鳳舞依,眼里有她期盼已久已經對此絕望了的溫柔,一如當初她截下他們的馬車,這個男人對這個世界的冷漠態度,卻獨獨對鳳舞依的溫情,現在,這個男人是為了什么坐在她的身邊,誰也不知道,甚至連鳳舞依都不知道的事情,天底下還有誰能知道他的秘密?
廳中靜謐,所有人在回憶著剛剛的隆重,鳳將心中如雷鼓,原來自己的女兒是這么讓人著迷的,臣服的,自己當初還要毀了烏托邦,毀了這個天下驚艷羨慕的烏托邦,豈不是成了天下蒼生的罪人。
離宇墨端著杯子,嘴角勾起,舞兒,你永遠都是那么讓人服氣。
那天的人們記得那天鳳家的輝煌,鳳家的俯視眾生的境界,也記得那天的震驚,還有一件讓天下男子女子歪掉下巴的事情。
幽幽的聲音在靜謐的大廳尤為大聲:“安琥以生流附近歌邊和大煙兩座城池為聘禮,向烏托邦舞皇陛下求親。”
本來靜謐的大廳,現在連針掉下地都能聽到吧。眾人看著靜靜喝酒的安琥皇帝離宇墨,他身邊的侍衛說完便退了下去,當真是沒發生這件事情一樣。
“你們是想多了吧。”突兀的聲音傳來,天龍新皇譏諷道,“歌邊還不是安琥的,況且生流也是天龍的,是誰允了你們當這些是自己的東西了?”
“天龍皇帝是當這里是天龍了?”鳳如辰笑著,“我想今天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來的是烏托邦,而不是天龍國吧?”
“這是安琥邊境,可不是我們天龍的生流啊。”慕靖凡笑著,“難道舞皇以為這是生流嗎?”
“這里是哪里,天下自有定論,生流是哪個國家的,天下也有分斷,醫神還是向其他三神學習著別過問太多世事的好,這凡塵事物太過煩勞,恐怕醫神一時半會理解不過來。”于錦狄坐在慕靖凡的正對面,舉著杯子笑著。
鳳舞依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抬眼看著慕靖凡:“醫神可是同夜魂十分熟悉?”
慕靖凡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問。
“不熟嗎?”
“相識而已。”
“相識就能帶話給彼此了?”
“不知舞皇何意?”慕靖凡顯然沒有閑情跟鳳舞依糾結下去。
“沒什么,只是想著給夜魂一個解釋的機會,勞煩你代為轉達,畢竟他還欠我四件事情。”
慕靖凡瞇眼:“一定帶到。”
“至于安琥的求親。”鳳舞依轉眼看著離宇墨,“準了。”
天下嘩然。
而更讓眾人想不通的是,接著慕靖凡起身,拿出的竟是鳳家鐵將的虎符:“醫神慕靖凡向舞皇求親。”
再次嘩然。
鳳將皺眉:“醫神是沒有聽到我們的舞皇已經答應了安琥的求親嗎?”
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是眾人可以控制自己的心跳的事情了,杯子摔了一地,酒水灑了一桌。
只聽那舞皇淡淡的回道:“也準了。”
“不可。”鳳如辰皺眉,眾人紛紛點頭,女子豈能二夫?
沒曾想聽到的是冷冷的:“誰都可以,慕靖凡不可,他已經娶妻。”
眾人再驚。
舞皇笑著點頭:“也是,那再議。”
明眼人自然看得出這舞皇顯然是對這醫神余情未了,如今恐怕只等他休妻再娶。
天龍新皇氣的全身發抖:“慕靖凡,你要造反嗎?”
“晚上我自會向皇上解釋。”慕靖凡完全沒看皇帝,一雙眼睛帶著怒意看著鳳舞依。
“舞皇不想要虎符了嗎?”
“舞兒不要委屈了自己,鐵將是為父的心血,為父現在還不老,再給你打造一支屬于你的!”鳳將哼了聲,看著慕靖凡,“醫神便省省心吧,再者,這舞兒閨名如今只有我與舞兒的夫君及哥哥能叫了,還請醫神尊重。”
慕靖凡滿臉心痛的看著鳳舞依:“舞皇真要如此?”
“醫神還是代我轉達給夜魂的話吧,他欠我的多著呢,見到他,我要好好算算這賬。”鳳舞依淡淡的回話。
宴會就在這種一驚再驚的狀況下結束了。
眾人還沒來得及問關于買賣的事情。
夜晚總是有很多秘密的。
鳳舞依的閨房迎來了意料之中的人。
此刻,夜魂邪魅的看著鳳舞依,倒著剛溫好的酒。
鳳舞依瞇眼看著一派淡然的夜魂,今晚他的身上有著慕靖凡才會有的藥香,濃郁的像是故意的。
“什么時候猜到的。”
鳳舞依冷笑一聲:“老早有疑問了,最近突然有了這種假設,竟然發現,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像是,我殺了鐵副將的時候,救我的人明明有著一身的藥香,第二天見著的竟然是你,又例如夜魂比武的時候,為什么那么愛著我的醫神會為了一顆雖然名貴但是根本不會用到的草而放棄跟我待在一起的機會,還有我永遠沒有見過醫神和夜魂一起出現,他們卻相熟的可以互相傳話,一個邪教,一個不管凡塵的人物,怎么會成為親密無間的朋友,卻從來沒有見面過?還有很多,以前想不通,現在全都通了。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么騙我說失憶了?這個戲碼實在雷人了些。”
“我沒有騙你。”夜魂笑著,那表情是屬于慕靖凡的,“我的確失憶了,而且失憶兩次。”
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我是天龍的太子。”夜魂笑著,無奈帶著傷感,“不是死掉的那個立的,是先帝,死掉的那個天龍皇帝的哥哥。我是他的兒子,在我四五歲的時候,先帝被害,因為先帝非常愛我的母妃,所以只有我一個兒子,還有兩個女兒,我是他唯一的繼承人,而天龍皇帝是他唯一的弟弟,就這樣,我和母妃的悲劇發生了,當時已經成年的姐姐和母妃為了救我被**至死,而我溜出皇宮之后被追殺,當時我就想著我要逃出去,等我羽翼豐滿,我一定回來報仇,可是還是被追殺到懸崖,就是木崖,我至死也不會讓那些畜生殺了我的,所以我選擇自殺。我以為跳下去就注定了我們的宿命是消亡,注定那個狗皇子會成為帝王,可是我被救了,那么高,水流那么急,我竟然被救了。醫神救了我,他換掉了我的太子服,收留了我。但是我卻沒了記憶,醫神說我大概是受了太大的刺激。”
說著,又喝了一杯酒:“那是我第一次失憶,但是很模糊的我知道我有仇恨,我要準備報仇,醫神看出來了,于是找了武神教我武功,一邊勸我放下仇恨,武功只求自保,因為我的仇人地位太高。我聽了半懂不懂,但是我心中怨恨太深,所以我還是決定準備一切,等我記憶恢復之時,我能夠一舉消滅我的敵人。”
“夜魂就是為了這個組織起來的?”
“對,為了能夠有足夠的金錢,夜魂只要給錢就殺,殺任何人,遇到你之后,我以為什么都不重要了,仇恨想不起來就算了,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能淡然于世。可是,也許是天注定要我報仇,掉下木崖的瞬間,我想起來了,我母妃和我姐姐所受的侮辱,我父皇七竅流血而死,這些都是天龍現在的所謂先帝所賜,我要報仇。”
“所以你進宮假意獻策,想借機報復?”鳳舞依嘆息,這皇宮一向是最黑暗的地方。
“不錯,但是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從來沒有。”夜魂滿眼的痛,“我忍著心痛和你疏遠,但是卻又不能自拔,還好有著夜魂的身份,讓我能沒有顧忌的在你身邊待著。”
“你說你有兩個姐妹,還有一個呢?”鳳舞依倒了酒,淺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