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來跟我炫耀你的那位親家有多么神通廣大,把你硬生生從監(jiān)獄里弄了出來么?”任雪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李忠輝笑了下,悠閑地靠在沙發(fā)椅上:“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是什么樣失望的表情。”
“失望總比絕望好。我連絕望都感受過了,難道還會被如今這小小的失望給打倒了嗎?”任雪若站起來走到他的面前說道。
李忠輝沒去看她:“看來之前是我低估你了,以后我還得提防著些才行啊。”
“呵!這次算你好運,下次,不會這樣輕易就安然無恙的。”任雪若面若冰霜,語氣也很冰冷。面對這個殺父殺母仇人,她沒有必要再表現(xiàn)得多么笑臉盈盈。
“是嗎?看來你已經(jīng)有了下一步的計劃了?”李忠輝挑了下眉,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我已經(jīng)明確告訴過您了,我此次回來的目的。所以,好好享用著最后的一段時光吧,這陽光,你還能看見幾次呢?”任雪若把視線落在了窗外瀉進來的陽光上。
李忠輝站了起來:“好啊,我等著。我倒要看看,小家雀怎么斗得過老麻雀。”
“你也知道自己老了?那就趕緊準(zhǔn)備回去養(yǎng)老吧。”任雪若和他對視著,眼里透著冰冷的寒光。
李忠輝看著她良久,沒有再說什么,是離開了任雪若的辦公室。
下一步該做什么?任雪若自己也還沒想好。她從來沒想過,顧家的實力竟然延伸到了警局,她更沒想到顧煜城的母親會這樣毫不猶豫地幫李忠輝。
因為新一季的時裝發(fā)布會就在三個月后,所以旭天集團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服裝展覽的場地了,預(yù)備設(shè)在一個舊的居民區(qū)那里。
所以這塊居民區(qū)的居民都在忙著搬家,居民都已經(jīng)搬得差不多了,只剩一家。
“為什么不肯搬?”李凱尉問回來報告拆遷進度的人。
他趕忙低下了頭:“我們也進行了說服的工作,可是好像無濟于事…………”
“不肯搬總會有理由吧?是覺得寬限的時間不夠多嗎?還是覺得補償金不夠?”李凱尉站起來繞到桌前。
他想了一會兒之后說道:“可能是覺得補償金不夠,所以想通過這種賴著不走的方式對我公司進行訛詐。”
“訛詐?就憑那樣的地段,憑什么指望我公司給他們更多的補償?”李凱尉嘲諷地說道:“備車,我親自過去處理這件事情。”
過了一會兒,一輛黑色的跑車便停在了破舊的居民區(qū)門口,因為拆遷工作已經(jīng)開始,所以這里到處都是碎石塊,土灰。
“就是那邊那一家,就是不肯搬。你看,很快就要進行著一塊的拆除了,可是他們還是不肯走。”司機指給李凱尉看,語氣很無奈。
“那家主人現(xiàn)在在家嗎?”李凱尉問道,眼睛盯著那戶人家的門看著。
“應(yīng)該在,好像只住了兩個人,一個是和您年紀(jì)相仿的女孩子,還有一個是位老人。”司機回答道,這家人的底細(xì)他都已經(jīng)查清楚了,他很清楚總經(jīng)理的脾氣,所以很多事情最好是有備無患。
李凱尉轉(zhuǎn)過頭去看著司機:“我進去看看,你在車上等我。”
“可是…………”司機頓了頓。
“一個是女人,一個是老人,難道你還怕他們把我怎么了嘛?”李凱尉說完之后就開門下了車。
這里的房子破得不像樣,要是沒有經(jīng)手這里的拆遷工程的話,他根本就不會想到這么破的地方竟然還可以住人,而且還住了不少人。
但是如果當(dāng)年他沒有回到李家的話,他會不會也是過著這樣的生活?過著朝不慮夕,無處容身的流浪日子。
這樣想著,門竟然開了,是位約摸六十歲的老人,好眼熟啊他…………
他不就是當(dāng)年他所在的那個孤兒院的院長嗎?院長不是應(yīng)該在孤兒院里嗎?現(xiàn)在為什么住在這樣一個隨時可能被臺風(fēng)刮走的地方?而且他怎么坐著輪椅呢?
李凱尉并沒有開口叫他院長:“你就是這個房子的主人?”
院長抬頭看著他,也覺得眼熟,可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更何況人老了,認(rèn)人的能力也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沒錯…………你是…………”
“我是這次拆遷工程的總負(fù)責(zé)人。”李凱尉語氣平淡。
院長聽了他的回答立馬變了臉色:“你來干什么!難道你還要把我轟出去不成!我就不信了!你真能不顧人的生死把這房子給我拆了!”
李凱尉往里屋看了看:“我今天來,不是強迫你立刻搬家的。我是想來了解一下,你答應(yīng)搬家的條件的是什么?”
“你果真不是來逼我搬家的?”院長還是覺得不敢相信。
李凱尉直直的看著他:“不請我進去坐一下嗎?”
院長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讓他在外面站了很久,于是他就趕緊轉(zhuǎn)動輪椅讓開了一條道:“請進。”
李凱尉進去之后便將這件狹窄的屋子環(huán)視了一圈:“這樣的屋子應(yīng)該不適合住人了吧?我真不明白,這里到底哪里值得你們留戀的?”
“也不是我不想搬,說實話,之前我就在你們公司上班。”院長低著頭說道。
“什么?在我公司上班?”李凱尉看向他,自己對這個人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呢?按理說,如果他是自己公司的員工,自己應(yīng)該見過面的啊?
李凱尉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從來不知道院長的名字是什么,難不成上次自己裁掉的員工里就有他?
“本來是…………可是公司出現(xiàn)了財政危機,我這種年紀(jì)的員工就被裁掉了,而且,一分遣散費都沒拿到…………蘇藝上次還想去替我向總經(jīng)理討要遣散費的,可是沒有成功…………”院長倒是將這些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李凱尉,他并不知道自己眼前的這個負(fù)責(zé)人就是那個把他裁掉的總經(jīng)理。
蘇藝?剛才院長嘴里出現(xiàn)的名字是蘇藝嗎?蘇藝?誰是蘇藝?蘇藝來找過他了?難道上次那個把他車胎戳爆并且來辦公室和他理論的那個女孩就是蘇藝?難怪,會那樣眼熟;也難怪,即使她做了很多觸到了他忍耐極限的事情,他仍然不忍心將她送到警察局去。
原來,他的感覺沒有錯。那個女孩不僅僅眼熟,而且曾經(jīng)是他的摯愛,是他給過承諾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