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盡管放心，今晚公子所說的一切，若蘭絕對不會對外人提及的。”
長孫皇后回答的滴水不漏。
因為有些事，她肯定會告訴李世民的。
可是，這個外人的含義就比較含糊了。
李世民是她的夫君，算不上外人。
四人邊喝酒邊吃肉。
一條五六斤的大鯉魚，被他們吃的鍋底朝天。
最后連湯汁都沒剩下。
“今晚，總算吃了一頓飽飯。”
云雀雙手不斷的撫摸著肚子。
讓長孫皇后哭笑不得。
“好像，你那頓沒吃飽似的，出去溜達溜達，別吃飽就上床睡覺，對身體不好。”
云墨的話語里，滿是對云雀的關愛。
“嗯，云雀知道了。”
云雀起身開始收拾殘局，長孫皇后也趕緊起身幫忙。
“公子，您也早點睡。”
臨走前，云雀開口說道。
“知道了，我看會書，馬上就睡。”
云雀和長孫皇后，在莊子里來回散步。
腳步落在玉米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云雀，公子房間有書？”
長孫皇后，一生好學，最喜歡的事情，莫過于讀書了。
云雀聞言點點頭。
“都是老爺留下來的，足足有一箱子，公子把那些書當寶貝一樣。”
這個消息，讓長孫皇后聞言一震。
書籍！
在這個年代，那可不是兒戲！
一般的人家，根本不可能有書。
即便是手抄本也不會有。
而，足足有一箱子書籍，是什么概念？
至少有幾十本藏書。
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云雀，老爺以前是做什么的？”
長孫皇后輕聲的開口詢問道。
“若蘭姐姐，爹不讓云雀告訴外人。”
云雀低著頭，一副非常為難的模樣。
不過很快莞爾一笑，開口說道。
“若蘭姐姐不是外人，告訴姐姐也無妨。”
云雀趴在長孫皇后耳畔，輕輕說出了關于老爺的事情。
“以前這里就是一片荒山，是老爺十年前落戶此地，才有了云家莊……”
長孫皇后是越聽越心驚，最后更是整個人激動的渾身發抖。
她終于明白，今晚云墨為何會說，假如他返回長安城的話了。
原來，這里面，還有云墨要返回長安城的原因所在。
“若蘭姐姐，你怎么了？怎么渾身發抖？”
云雀發現了長孫皇后的異常，于是關切的開口詢問道。
“沒事，姐姐沒事，可能是剛剛風吹的吧！”
“剛剛起風了嗎？”
云雀左右環顧，也沒有感受到，有一絲絲風吹來的氣息。
“若蘭姐姐，肯定是凍的，既然這樣咱們回屋吧，屋子里暖和。”
“好！”
長孫皇后微笑著點點頭。
好在現在天色早已黑了下來，否則，云雀肯定發現，她口中的若蘭姐姐，已經滿臉通紅了。
路過云墨房間的時候，屋子里果然燈火通明。
“噓……”
云雀示意長孫皇后噤聲。
小丫頭躡手躡腳的，剛剛走到窗戶下面。
云墨的聲音從房間里面傳來。
“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外面天冷，回去睡覺吧！”
“哼，一點都不好玩，每次都被你發現。”
云雀一跺腳，轉身回自己房間去了。
云雀的一句無心之言，卻讓長孫皇后內心波瀾起伏。
每次都能被發現。
云墨這少年郎，當真有仙人手段。
再加上今日發生的種種事情，長孫皇后越發篤定，云墨絕非常人。
可是，他卻有一位正常人的父親。
仙人子弟！
肯定是這樣的。
長孫皇后跟隨云雀一起回到房間，期間不斷的瘋狂進行腦補。
外面響起腳步聲，聽聲音不是一個人的。
“公子，泡腳水燒好了。”
長孫皇后聽出來了，這是廚娘的聲音。
還真會享受。
泡腳！
“給小姐端過去吧，公子今晚不泡了。”
云墨的聲音，清晰的從隔壁房間傳來。
“公子，小姐的早就準備好了，一起端過來的。”
“公子知道了，今日新來的丫鬟，一路奔波勞累，肯定很疲憊，讓她好好泡泡腳。”
長孫皇后聽到云墨的話，心里感到暖暖的。
如此少年郎，竟然心細如發，懂得體貼人。
這樣的少年郎，真是太少見了。
“小姐，公子讓我們送泡腳水來了。”
“謝謝花嬸和蘭嬸，放鹽粒了吧？”
云雀將門打開，甜甜的開口回應道。
“放了，放了，公子說過，泡腳放鹽粒能活血通絡，俺倆都記著呢！”
云雀聞言點點頭。
“謝謝，花嬸和蘭嬸，放這兒吧。”
兩位廚娘，放下木盆，轉身便離開了。
“若蘭姐姐，咱倆泡腳。”
長孫皇后微笑著點頭，表示同意。
她的確有段時間，沒有好好泡泡腳了。
二人肩并肩坐在床沿上，開始享受泡腳帶來的愉悅。
“云雀，這床榻怎么這么熱？”
長孫皇后感覺下面，跟火烤的一樣。
“若蘭姐姐，這是火炕，晚上睡覺可暖和了。”
“火炕？”
長孫皇后，突然又有了新的發現。
因為李淵和李世民，都有一雙老寒腿，每逢冬天，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在云雀的解釋下，長孫皇后，終于明白了火炕的原理。
“云雀，這也是公子發明的吧？”
小丫頭使勁點點頭。
通過云雀的講述，長孫皇后發現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
云家莊的一切改變，都來自于三年以前。
而這個時間點，也正是云家莊遇難之日。
那一天，突厥來襲，莊主遇難。
幸運的是，福伯帶領云雀去鄯州采購生活物資。
等福伯帶領云雀，返回云家莊的時候。
整個莊子一片血腥。
當時云雀的眼睛，就被福伯給蒙住了。
福伯找到了，已經斷氣的公子。
就在二人，準備讓公子入土為安的時候。
云墨竟然睜開了眼睛！
………
云雀便邊講，邊掉眼淚。
想大聲的哭，害怕被隔壁的公子聽到。
長孫皇后也跟著流淚。
該死的突厥，殘害了多少無辜善良的大唐百姓啊！
“公子，先是驚恐的看著爹和我，那模樣就像是不認識我們一樣。”
“若蘭姐姐，你都不知道，當時云雀的心有多痛，云雀從來沒有見過，公子那樣的表情。”
“云雀當時就哭了，哭的非常非常傷心，因為公子竟然不認識云雀了……”
“云雀……”
“好長時間以后，當時，我聽到公子的聲音，他在喊我的名字，我高興的嚎啕大哭，公子沒有事情，他沒有事情……”
云雀低著頭，眼淚嘩嘩的往木盆里面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