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又移動了下尸體的手臂,關節處已經開始出現尸僵,溫詩言又說道:“人死后一般大約經過1到3小時,肌肉輕度收縮,關節不能曲屈,開始出現尸僵。”說著又移了移尸體其余部位,確定了尸僵還未到達全身。她吐了口氣,抬眼對早就一臉迷茫的眾人掃了一眼,心里暗道:貌似白說了。
她不得不把那些關于時間的換算成時辰,關于專業術語的換成通俗的話,重新又說了一遍,這一次,迷茫的幾個人才基本上明白了。看到他們明白的表情,溫詩言便指著阮縭說道:“在一柱香前,他還與我在一起,也就是說,他不可能殺一個已經死了的人。”
這句話讓趙二于與徐朝虎不同程度地露出鄙夷之色,兩人同時想到,夜半三更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本來應該是件讓人很難啟齒的事情,溫詩言很自然地說了出來,而且她還一副肯定的表情。
溫詩言只是想洗清無辜之人的嫌疑,根本沒有想得太多,她轉向那所謂的證人,問道:“你親眼看到他將刀捅進死者身體的嗎?”其實這也算是多此一問了,剛剛早就證明了那胸前的傷口是死后刺上去的,只是她這么問,也是想讓徐朝虎更加相信而已。
那個證人名叫王四喜,他被溫詩言突然的問話嚇得怔了怔,說起話來有些顛三倒四的,溫詩言聽得云里霧里,她不得已皺著眉頭,一把扯過高她許多的阮縭,指著阮縭的臉又問道:“看清楚,是這個人殺了那個女子嗎?”溫詩言瞪著雙眼看向王四喜,從氣勢上給了對方一種壓力,王四喜被溫詩言的舉動嚇得急忙搖頭,此時才說起真話:“其實,其實我也沒看太清,只知道他站在那女子面前,那女子胸前又有血,我以為……”后面的話不用再聽,徐朝虎沖自己手下一擺手,就上來一個捕快將王四喜拖到了一旁。
徐朝虎咬了咬牙,又再仔細地打量了眼前這個女子,覺得她給人一種不可思異的爆發力,明明如此小巧的身體,卻有著無限的力量,他不由將目光瞟向阮縭,覺得他實在太幸運了,會有如此一個紅顏。
得到明確回答的溫詩言,像勝利了般,揚起小臉得意的對徐朝虎說道:“我說過,他不是兇手。”邊說邊拍著阮縭的肩,暗暗的吃著豆腐,心里還暗想著:美男肩部的線條長得可真好看,肌肉也挺有彈性。她還在YY之中,猛地一下卻拍了個空,阮縭冷著臉微微朝一旁移了一步,不滿地瞄著她,此時阮縭基本確定眼前的女子絕對不是阮琴了。
可她又是誰?阮縭此時只想把她揪到一旁問個清楚。他從沒見過哪個女子被強了后,還一副無所謂的表現,不止無所謂,簡直就像是反而占了便宜一般。這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就算是那些青樓中的女子,也不曾如她一樣。
既然阮縭不是兇手,也不用再鎖上,徐朝虎命人開了鎖,再吩咐手下清理現場,這便要收隊了。臨走時他再瞄了溫詩言一眼,此時她卻根本沒看他,而是把目光落在那具尸體上,徐朝虎有些失望又有些開心,至少她也沒去看阮縭一眼。他心情極為矛盾地走掉。當時他并不知道,這個奇怪的溫詩言,竟然會與他糾葛不斷。
溫詩言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尸體上,她在尸體上發現了不少疑點,可惜這里光線不好,加上自己又沒相關設備,根本沒辦法好好驗尸,溫詩言見現場就要被清理了,她便想快步追上徐朝虎。可剛跑出去兩步,又被人一把扯了回來,力量之大,差點將她拉倒在地,她往前一撲卻落入一個厚實的懷抱,她怔了一下,抬頭看著近距離的阮縭,欣賞美男的同時,不忘問道:“干嘛?”
阮縭此時的行為早就超出自己能理解的范圍了,他從認定眼前的人不是阮琴起,一顆心就系在了她的身上,當看到她的目光一直留在尸體上時,他有些莫明的氣悶,再看到她抬腳就要去追徐朝虎時,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沖動,想也沒想就伸手扯回了她。直到她在自己的懷中,好像才感覺塌實了,然而她卻問他在干嘛。被她這么一問,阮縭頓時語塞地放開手。
他放開手的行為,被溫詩言解釋成為正常現象,她沒忘記自己是“男性滅害靈”的事實,她掃了阮縭一眼,終于還是追了上去。
當溫詩言靠近徐朝虎時,他有些受寵若驚,完全沒想到溫詩言會主動追上來,而且是拋掉阮縭追了上來。可惜她一開口,徐朝虎便有種被潑了雪水的感覺,身體的熱度瞬時沒了。
“徐捕頭,那具尸體送到哪里?我想去看看。”溫詩言很認真地說著。
她追過來,只是為了要看尸體么?徐朝虎在心里不停地問自己,答案都是肯定的。
他就這么一分神,溫詩言便以為他是不愿同意,她拉住徐朝虎的衣袖,幾乎用著最軟的語氣求道:“徐捕頭,你也很想知道死因吧?我可以驗出來喲,只要讓我驗尸!”她一雙水靈可愛的俏目,此時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徐朝虎,臉上的表情還有幾分狂熱。
徐朝虎也算是身經百戰的老捕頭了,居然被溫詩言這么一纏,就答應了。溫詩方一臉開心地問了尸體存放的地方,然后又蹦跳著風一般地跑了。
徐朝虎呆呆地望著溫詩言很快消失的背景,就這么愣了神。一旁的兩個手下不由互使眼色,那表情就像是在說:快看,頭兒思春了。
徐朝虎還真是思春了,可惜此時他不知道,這思來的不是春天,而是麻煩,一個令他極為頭痛的麻煩,可偏偏又擺脫不了的麻煩。而等他知道時,早就迷失在她的笑容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