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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大明西游記

第十五章奴隸市場(下)

“放手放手!”小個子叫道,說的是漢語,“我是告訴你那邊有奴隸市場,便宜又強(qiáng)壯,軍爺您不買幾個去做苦力嗎?”

“爺?shù)目嗔τ械氖牵挥觅I。”高闖想起那些士兵和隨船工匠,“你不是當(dāng)?shù)厝耍俊?/p>

“軍爺這話問的。”那人松了松被高闖抓緊的衣領(lǐng),“這地方哪有當(dāng)?shù)厝四模呛I掀^來的,我也是從大明過來的。”

“那倒要請教一下你了,這個地方做生意是怎么個情況。”花想容急忙問。

“這個地方啊――”那人拖長了聲調(diào),瞄了一下高闖的腰。

高闖嘆了一口氣,覺得花想容雖然很負(fù)責(zé)任,但真是書呆子氣,在這個地方做生意哪有那么直眉瞪眼就問的,于是插話道:“請問你怎么稱呼?”這個人一定是在人群中觀察了他們很久,聽他們說的是漢語,這才過來搭話,看樣子是個掮客,也就是個中間商,這個朝代叫牙人或者牙商的。

“這兒的人都叫我明人,你們也這么叫我吧。”他說,“我才在港口看到你們的船隊了,東西不少哇!打老遠(yuǎn)一看,還以為是軍隊要攻過來了,著實嚇了這兒的人一跳。你看這些人表面上好像頭一回看到你們,裝得很穩(wěn)當(dāng)似的,其實打你們一進(jìn)港口,這兒的蛇蟲鼠蟻就都知道了,當(dāng)然,醉鬼不算。”他呵呵笑了一下,眼神閃爍,黧黑精瘦的臉上咧開了開心的笑紋。

高闖估計他平時也是很精明、對人很戒備的,畢竟在這個地方生存不易,可是在他鄉(xiāng)遇到本國之人總是會很高興,何況他還可以借這層關(guān)系大撈一筆,怎么能不開心?

“明人兄弟,你來做我們的向?qū)В瑤臀覀儞茡七@里的行情,介紹介紹生意,別讓咱們大明的人吃了虧。當(dāng)然,我們也不會虧待你,費(fèi)用自不必說,小宗的買賣當(dāng)然由自己人經(jīng)手比較好。”高闖說:“可是,這批貨太大,你吞不掉的。”

明人點(diǎn)頭道:“我知道自己沒那么大的胃口,不過是賺兩個小錢。這地方有幾大盟主把持著,我就是吃了,也得連骨頭帶皮吐出來。但是你們才來,兩眼一摸黑,就算是朝廷派來的,也要先試探試探,這個就交給我了。我來這里二十年,熟悉得就和自己家一樣。”

“那就有勞了。”高闖咧嘴一笑,“可是我們不買奴隸。”

“我知道,我也就是一說。”明人順嘴答道:“但是那邊有個大酒鋪子,牙商全集中在那兒,各大盟主的手下也在那兒,所有的大買賣都是在那兒談成的。不過實話說,您今天帶來的這一趟,還沒有人吃過。”

“咱們是誰?大明王朝,哪是這此蠻夷小國能相提并論的。”老鐵插嘴道,“這也算他們的造化,能活著遇到這么一回,不定哪輩子燒的高香呢。”

“您說的是!”明人順著別人的話音說話的能力相當(dāng)強(qiáng)。

“在這兒做生意,基本上是怎么個規(guī)則?”花想容又問。

“來這個地方的人,哪兒的都有,所以是用貨換貨,銅錢錢票是不通的,不過金銀可以。”明人說,“你們帶來了大明的什么寶貨呢?”

“這個回頭再說,總之有你的好處。”高闖攔住話頭,心想看花想容挺精明的,沒想到卻一點(diǎn)社會經(jīng)驗也沒有,哪能還沒見到東西就先泄自己的底呢,真不知道她的什么雙料博士是怎么念的。再說,他們這回做的可是國家生意,也就是貿(mào)易,雖然紆尊降貴的要和這些松散聯(lián)盟談判,好歹大國的架子也要端著。

“這里都有什么好東西?”高闖問,雖然費(fèi)大人事先告訴過他們了,不過他還是想直接了解一下。

“烏木、降真香木、觀音竹,這可是非常罕見的,還有非常非常少有的伽藍(lán)木。”明人答:“這兒的人用伽藍(lán)木制成伽藍(lán)香,珍貴得不得了,跑這兒的人都想弄到這種香料。當(dāng)然還有犀牛角、象牙,還有其他一些當(dāng)?shù)氐奶禺a(chǎn),看你們要什么了。”

高闖當(dāng)然知道鄭和想要的也是伽藍(lán)香,他只是不明白為什么香料會如此罕有和珍貴,而且利潤高到難以想像。他聽花想容嘮叨過,香料的利潤最高可以有原價的六十倍,這就是為什么幾十年、上百年后,歐洲的船只鋌而走險來到亞洲的原因,世界各地對這種奢侈品的需求都很大。

“你們要什么,可以提前告訴我,不然讓別人先買走,你們這一趟就損失了。”明人說。

高闖拍了拍明人的肩膀,笑道:“慢來慢來,我只是個先鋒,主事的在船上哪!”

兩人一馬當(dāng)先地走著,后面跟著花想容和馬歡,再后面是小老虎牙和小星,外加其他的隊員,老鐵和舒老大這兩個有經(jīng)驗的高手?jǐn)嗪蟆6愤叺娜怂坪醵荚诟勺约旱氖虑椋哧J感覺得到他們是在偷窺,看來船隊的寵大和強(qiáng)大,給這里的人帶來了震撼和威懾。

拐過一個臭氣熏天的牲口棚子,眼前出現(xiàn)了一大片空地,左邊是一座兩層的竹樓,確實是這里最氣派和最高級的地方了。右面卻是一個像戲臺一樣的大臺子,臺下圍滿了人,不停的有人吆喝著聽不懂的語言,還比劃著十指。臺上,有一群半赤祼的男人,個個神情萎頓,像動物一樣被拴在一起,被幾個拿著帶倒刺兒的鞭子的男人喝斥著,還時不時挨上一鞭子。

這是高闖第一次見到販賣奴隸的場景,聽明人說這都是各方交戰(zhàn)后的戰(zhàn)俘,這些在戰(zhàn)場上你死我活的男人,此刻再沒有敵我之分,全在這個臺子上成了別人的貨物,當(dāng)然這其中也有從其他地方掠來的人。

“還是現(xiàn)代好啊,至少沒有那么野蠻。”高闖咕噥了一聲,才要隨明人進(jìn)入酒鋪,卻被一個奴隸吸引住了目光。這個人皮膚黝黑,高大強(qiáng)壯,穿著不知道是什么少數(shù)民族的服裝,此刻正被強(qiáng)拉到臺前來。

他似乎極不馴服,身上到處都是傷,嘴唇干裂,眼睛凹陷,也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站也站不穩(wěn),但他還是不停的抗?fàn)帲霋暝鋈素溩拥目刂啤?/p>

一瞬間,他的不屈,打動了高闖的心。

柳暗花溟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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