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在一旁站著的姑娘就是韓清菲,作為韓家的老幺,又是小女兒,吳氏和韓老爺子對韓清菲都極為寵愛。
今下午韓洛殤打了只野雞,韓清菲就想吃,可剛才一到廚房里才發現,燉雞的鍋里連口湯都沒剩,一問在一邊燒水的二嫂李氏,只有韓洛殤來過,而韓洛殤偏巧進屋拿藥,韓清菲就氣呼呼的找來吳氏訓罵韓洛殤。
“不是你拿的,還有誰,你二嫂一直在屋燒水洗衣服,就沒被人來過,難道這雞是我吃了?”
吳氏翻翻著她的白眼球子,樣子極為刻薄,對于這個四兒子,吳氏從小就極為不惜,不然也不會有當年那檔子事。
正當吳氏和韓清菲在哪里訓罵韓洛殤時,廚房里卻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還伴隨著李氏的尖叫。
“該死的耗子,我的雞呀!”
這聲尖叫頓時給吳氏打了雞血,雖是小腳卻快步走進廚房,見李氏正拿著笤帚拍打地上一只到處亂竄的耗子,而廚房的角落里,有一只被耗子啃過好幾口雞。而李氏漫天飛舞的笤帚還好幾次差點拍到吳氏,韓清菲卻挨了兩下。最后還是韓洛殤拿跟長木條,一下把耗子扎死丟了出去。
“娘,雞找著了,我回屋了,清菲,下次事情弄清楚在告訴別人。”
丟完耗子韓洛殤象征的跟吳氏打了個招呼就端著藥罐子回西廂去了。
“二嫂,這雞怎么在這!”
氣呼呼的等著李氏,韓清菲簡直要把肺氣炸了,韓家生活清貧,難得吃上一回好,如今這好好一只雞,卻是喂了耗子,自己剛剛還挨了兩笤帚,在韓家,她幾時被打過!
“老二媳婦,你是嘴里長瘡了還是害了饞病了,清菲問你你還敢編瞎話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啊,我死了你好快活,我一天累死累活的,你還學會編瞎話了,就你這死德性,你還想吃雞,反了你了。”
吳氏把她那粗短的手指指的直直地指著李氏,恨不得戳著李氏罵。
見韓洛殤回來了,蘇寒月就將窗子關上了,韓洛殤臉色很不好,但眼神里明顯是在盡量壓制。
“月兒,藥好了,先喝藥吧,改天我再去抓只雞,今天那只雞讓耗子磕了。”
韓洛殤的話音剛落,院子里又傳來李氏的哭嚎聲。
“娘呀,媳婦錯了。我現在又有了身孕,六郎才兩歲,生的時候又弱,媳婦也是不得已啊,咱家全力供著大當家的和大郎、二郎考科舉,這六郎是咱家最小的孫子,我現在沒那么多力氣,又要伺候二爺還要照顧五個孩子,我為韓家生了四個兒子一個閨女,沒功勞也有苦勞,娘啊,媳婦自嫁進韓家就一直隨您老幫大當家他們考科舉,只是這家中日子實在清貧,我只是想讓六郎能吃上兩口好點的,哪敢對您不孝啊。”
李氏在那邊聲淚俱下的哭訴,一邊說著一邊拿袖子,擦著根本沒有的眼淚。
“就你那死崽子還想吃好的,沒事你下那么多崽子,個頂個的懶個頂個的饞,跟你有什么分別,一群死豬,沒休了你都算便宜你,做飯不是難吃就是不能吃,你怎么就那么有臉活。”
韓清菲氣呼呼的掀了簾子進屋,吳氏干脆丟下一句“今晚不許吃飯。”就進屋里,留下李氏在哪里干嚎,見沒人搭理,也就做飯去了。
聽見這話,蘇寒月倒是覺得有趣,李氏偷雞,這話看似認錯,實則是將矛頭指向了考科舉的大房眾人,韓清菲也算是盡得吳氏真傳,而韓洛殤卻是嘲諷的笑了笑。
“相公,你笑什么?”
“我笑他們傻,供了大房這么多年,也只供出個秀才和童生,二郎考中武秀才也不過是走運,老宅過的這么苦,卻不知道大房過的如何,這家里除了三房,大房二房哪房沒有自己的小算盤。”
韓洛殤的回答實在讓蘇寒月有些無語,兩天的接觸雖然知道韓洛殤和韓家人不親,可也沒想到會這么直白的諷刺上房,而且沒想到他竟然知道大房在縣城的日子過得如何,可見剛才真的氣著他了。
韓洛福在縣城的日子是過得很好的,因為他那個閨女韓倩娘從前就是蘇寒月在縣女學的同窗,一月要一兩銀子的束脩,普通老百姓給人做工,就算是最累的除大草,每天也不過二十個大錢,一兩銀子那就是一千文,韓家就算是秋收和平日里幾個子孫出去做工,韓洛殤進山打獵,一年也不過賺進八十幾兩銀子,這除去吃穿用度,一年光給大房,就高達五十兩銀子,這在村子里,都夠蓋上兩個正房并兩廂的青磚白瓦院子了。大房在縣里還有一個兩進的院子,雇著小廝婆子,韓洛福和韓二郎每人每月也是能賺上幾兩銀子的,韓倩娘更是穿的體面,哪里像韓家的其他孫女。
“那你都知道,還在韓家當牛做馬。”
將碗中的藥一飲而盡,那苦澀的味道讓蘇寒月直吐舌頭。
“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的。”
韓洛殤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平靜的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悲。
因為蘇寒月病著,二人的晚飯都是韓洛殤從上房領回屋吃的,果然,晚上韓洛殤又遭到吳氏一陣訓斥。
“作死啊,就那么個小丫頭也要一個媳婦的量!”
直到入夜,蘇寒月也沒找到進空間的機會,在炕上躺了好一會,實在是心癢癢,睡不著。
“再不睡,明天可就要起不來了。”
將蘇寒月往懷里摟了摟,讓這小女人靠在自己的身上,韓洛殤頗為寵溺的捏了捏蘇寒月的小鼻子。
“實在睡不著,相公,我想去院子里待會。”
“那多穿點,當心著涼。”
院子里靜靜的只能聽見蟲子的鳴叫和蛙的叫聲,偶爾的還有幾聲鳥叫。
找了個偏僻的角落,看了看四周的情況,蘇寒月閃身進了空間。
還是她離開的場景,心念一動,面前出現了游戲面板,直接點擊“家園”。眼前的的景物瞬間改變。
看著眼前熟悉的別墅,長滿冰玉草的土地以及有著無數高級妖獸的牧場,蘇寒月難以抑制自己心中的興奮,興奮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老天爺,我太愛你了。”
就算是興奮,蘇寒月也明白自己時間不多,她現在要種養一些低級的動植物,能讓她賺錢,但不離譜的動植物。
收掉冰玉草,一百塊土地一半種了和車前極像的水凝草,另一半種了草莓和葡萄,牧場里,則繼續養殖高等妖獸,農場里的產物,她可以說是在野外采的,但是動物不是那么好獵,而且她現在不能和玩家交易賺錢,那么牧場就成了游戲點的主要來源之一。
快速處理完一切,蘇寒月閃身出了空間。卻聽見大房傳來一陣秘語。
“老太太要倩娘從村里發嫁,不過是想把孟家的聘禮里那些貴重的留下,好讓清菲嫁得風光,咱家就倩娘這么一個閨女,這好端端的就從縣里的小姐變成了村姑,我實在有些心疼,一個村姑,日后倩娘怎么在孟家立足,孟家豪富,那聘禮定然不菲,可若是貴重的都被老太太扣下,那孟家豈不是要瞧不起倩娘,以后怎么會為大爺您捐官呢。”
這是王氏的聲音,對于王氏,蘇寒月沒有什么印象,到韓家的第一天,她就裝作不認識失去一部分記憶,對韓倩娘只字未提,因此王氏根本蘇寒月放在心上。但從這說話拐彎抹角,扭曲是非的功力來看,這個王氏,不是個省油的燈。
“清菲是老姑娘,老太太自然是最寵,可若是想改變老太太的主意,依老太太的脾氣,自然不能讓自己名聲受損,威嚴有失,若是有個人替老太太背著,那就不同了。”
韓洛福的聲音從窗內幽幽傳來,半個月后韓倩娘就要出嫁了,他和王氏都被吳氏叫了回來,這韓家老宅,哪里比得上縣城的院子,而吳氏今天竟然提出,孟家的聘禮直接下到老宅來,韓倩娘從青山村發嫁,韓洛福心里就有些不快,但是這些年養成的習慣,他從來不會正面違逆吳氏,因而王氏和韓洛福的話才極為話中有話。
“眼前就有這么個人,不知大爺想怎樣。”
王氏正說著,蘇寒月聽見自己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赫然是韓洛殤。
“噓!”
向韓洛殤打了個噤聲,蘇寒月示意韓洛殤一同“旁聽。”而二房的門,卻突然開了。
躡手躡腳的貓到大房窗下,李氏邪邪的翹了翹嘴角,她嫁進韓家十七年了,當初就是奔著韓家有五十畝地,大房又考中了童生,以后可能要當官來的,可嫁進來才發現,韓家就算有五十畝地,可生活還趕不上她娘家,韓洛福如今雖已是秀才,可韓家一年到頭,錢都緊著大房花用,她雖然邋遢了一些,但生了四個兒子,母憑子貴,她可是韓家的大功臣,可老婆婆吳氏還是看人下菜碟,對她和王氏區別對待,平日里吳氏就只許媳婦吃半飽,今天晚上吳氏看的緊,那飯,她是一丁點都沒撈著,餓得睡不著覺,聽見隔壁傳來大房夫婦的聲音,特意跑出來聽墻角的。
李氏沒看見,東廂與上房之間的那棵樹上,被樹影擋住的粗枝上,韓洛殤正坐在那里,懷里抱著有些許吃驚的蘇寒月,饒有興味的看著她。
“相公,你,你會武功?”
“噓,等下告訴你,先聽著。”
將姿勢正了正,讓蘇寒月倚著自己的胸膛,一只手攬著她的腰,一只手摸上她的臉頰,韓洛殤的眼里流過一絲忽喜忽悲。
“月兒,不出意外,我們過兩天就能分家了。”
“你······愿意做我媳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