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規(guī)是一個人的名字,但不出名,反而他的外號無情鬼名揚(yáng)天下,這是因為他經(jīng)歷了許多的怪事怪案,最終逐步破解,老百姓相互傳言,一來二去的便叫無情鬼了。
成功的人都需要貴人相助,無情鬼也不例外,他偵破的奇難怪案中總會出現(xiàn)朋友的身影,所以,我先介紹幾個人。
【洛陽城大俠】
除夕,團(tuán)圓夜,家家戶戶的鞭炮聲響徹云霄,煙氣遮擋了吊玄月的光芒,使天空朦朧了。
洛陽城中的蓮藍(lán)縣城老爺李滴水和他的家人卻沒心思觀察月色,他們提心吊膽的坐在椅子上,如坐針氈。
也就是前幾天,李滴水得到準(zhǔn)確消息,皇帝已經(jīng)派大內(nèi)侍衛(wèi)暗中調(diào)查洛陽放糧賑災(zāi)軍餉虧損現(xiàn)象,最可怕的是他的名字也在調(diào)查范圍中。
李滴水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正琢磨怎么解決問題。但沒時間了,四敞大開的獅子門走進(jìn)一個人,一個黑衣人,黑色的衣服中只露出兩只幽靈般的眼睛,眸光如刀,死死的盯著房間里的李滴水。
他的步伐穩(wěn)健又緩慢,雙腳踩在除夕夜撒歲的秸稈上,咔咔直響,三寸匕首就藏在后腰中。
黑衣人走進(jìn)房間環(huán)視四周,眼神鎖定在閃爍不斷的蠟燭上上,因為在他進(jìn)屋前蠟燭已經(jīng)燃燒一半,根據(jù)經(jīng)驗此時是除夕夜的十一點。
閃爍的蠟燭在李滴水的眸光中更像是陰間的黑白無常用它們的招魂帆沖他搖擺,寓意著閻王要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的傳說。
李滴水瞪著黑衣人,問:“你是誰?”
黑衣人壓著嗓音,答:“殺你的人。”
李滴水內(nèi)心一愣,印堂皺成了川字,又問:“仇殺?”
黑衣人搖搖頭。
李滴水的汗珠順著鬢角緩慢的流著,接著問:“既然沒有仇,那便是謀財?”
黑衣人又搖搖頭。
李滴水的心臟有點受不了了,既沒仇恨又不是謀財,那他為什么殺我?
李滴水還想再問,可黑衣人搶先說道:“因為你是貪官,貪官就該殺。”
李滴水真是貪官,而且是一張巨大的貪官網(wǎng)中的一枚卒子。
李滴水點點頭,算是承認(rèn)了,但背后的左手卻慢慢向后腰靠近。
因為后腰皮帶中放著一枚母子金錢鏢,這是他的看家本領(lǐng)。
黑衣人又轉(zhuǎn)頭看著李滴水的父,母,妻,子。
黑衣人淡淡道:“本來他們不該死,但如今必須死。”
李滴水沒說話,因為他的左手握隨著可以射殺出這枚奪命的金錢鏢,誰死誰活,還不好說。
李滴水右手擦擦汗,假裝放松的問道:“何必魚死網(wǎng)破?你走,我不究,家中錢財都給你。”
李滴水對自己的飛奔有信心,他恩師是滄州有名的飛鏢高:林快手,李滴水飛鏢絕技盡得真?zhèn)鳌?/p>
黑衣人笑了,因為臉上的黑布在顫抖:“這算不算是困獸之斗?緩兵之計?”
緩兵之計已經(jīng)沒用。
黑衣人下定決心,殺死他。
李滴水深吸一口氣,上舌尖頂著牙堂,左手便把子母鏢拔出,他大喝一聲:“誰是困獸還不一定那。”
李滴水的飛鏢絕對有資本拼一下。
李滴水,拔鏢,瞄準(zhǔn),手臂用力,只用了三秒中,這一系列的動作在洛陽城里完全是佼佼者。
李滴水可以在三秒的時間中拔鏢瞄準(zhǔn)發(fā)射,黑衣人卻可以在兩秒中,抽出匕首準(zhǔn)確的射向李滴水的咽喉。
黑衣人的匕首是銀白色略帶銹跡的,此時已經(jīng)紅了,因為被李滴水的血液染紅了。
李滴水死死的瞪著黑衣人,眼神略有驚恐,他嘴中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氣管被匕首割斷,李滴水不能說話了,但從驚恐的眼神中也能知道他是想問,黑夜人的匕首為什么比自己的飛鏢還快?
李滴水的血液滾滾流淌,咽喉上下?lián)潋v,他不甘心的倒下了,他更不甘心的死在除夕團(tuán)圓夜。
李滴水已經(jīng)死了,眼睛卻瞪得如雞蛋,面目猙獰的看著斜上方的飄蕩的蠟燭,因為時鐘還差三分便是十二點。
兩人的決斗只在一瞬間結(jié)束,當(dāng)家人看到李滴水倒下才恍然大悟,忘記喊叫的家人蜷縮在一起身體顫抖,目不錯珠的看著黑衣人。
在家人眼中,黑衣人已經(jīng)是魔鬼了,是地獄夜叉的化身,是游走在陽間的黑白無常。
黑衣人走到李滴水身前,拔出匕首。
匕首上的血液迅速的滴落在地上,他自言自語道:“本想讓你做一個明白鬼,可惜你對自己的槍法太自信了,也罷,我會讓你的家人做個明白鬼,你在陰曹地府向他們詢問吧。”
黑衣人拿著匕首,緩慢的走向墻角人堆處,拽下頭罩。
李滴水的父、母、妻、子,驚恐的看著黑衣人的相貌,這種驚恐要比李滴水死亡時還嚴(yán)重。
僵硬的表情充滿了疑惑,李滴水的父親伸著手,顫抖的指著黑衣人,本想說說一句,報應(yīng)阿。
可惜沒有機(jī)會了,無情的匕首割破了四人的咽喉。
充滿血腥味的房間,本是勃勃生機(jī)的蠟燭也不知道在哪一刻熄滅了。
正好是十二下,此刻應(yīng)該叫大年初一,春季啦。
黑衣人猙獰一笑,拿起李滴水沾血的衣服在白如肌膚的墻壁上,寫到:殺人者:洛陽城大俠。
當(dāng)黑衣人走出李滴水的家門,外面的鞭炮聲再一次響徹黑夜,剛剛清晰的吊玄月也朦朧了……
【賊王捕頭:錢多多】
夕陽西下,放蕩的冷風(fēng)在天空飛舞,洛陽城的天橋下雜耍游玩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同樣:這里也是賊最猖狂的地方。
自從皇帝定都在洛陽時,天橋附近便是賊的天堂。
經(jīng)過中午的暴曬,游人的警覺性已經(jīng)不高,現(xiàn)在的時間段更是絕佳的出手時機(jī)。
做賊的人,總是離不開懶惰二字,因為不想付出努力,所以才投機(jī)取巧。
懶惰的人總是會享受,有錢的懶惰人更會享受。
有錢的懶惰賊更更會享受,吃大餐,玩女人,抽大煙,賭博,喝酒。
錢,來的容易,花的也就容易了。
但今天,天橋附近的賊都悔恨昨夜把錢花沒了,現(xiàn)在他們的兜里空空如洗。
這些窮賊并不是技術(shù)不行,而是天橋附近來了一個人,一個讓賊心驚膽戰(zhàn)的人。
這個人看相貌絕對是美男子,濃眉大眼方臉形,身穿錦緞衣服,腳套皮鞋,文質(zhì)彬彬。
扎眼一看,這個美男子應(yīng)該是富家子弟,最次也是個**公子,但絕不會有人想到他曾經(jīng)是一個賊王,如今是改邪歸正的捕快。
一個賊王做了捕快,這對于賊來說是噩耗,這也是今天有一群窮賊的原因。
賊有賊規(guī)矩,天橋附近的賊不可以去其它地方偷竊,看來這些賊今天要餓肚子了。
挨餓的滋味總是不好受,哪怕有賊王捕快在附近,賊也敢拼一下。
此時就有一位老賊耐不住寂寞了,他便要與賊王捕快過過招。
這老賊四十多歲,身材瘦小,雙手的中指都與食指磨平了,算是久經(jīng)沙場的賊了。
邋遢老賊擠進(jìn)賊王捕快身后,一說賊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他。
賊王捕快站在人堆處觀賞雜技,好像不知道身后已經(jīng)被老賊瞄上了。
老賊與賊王捕快并肩,老賊指著眼前的賣藝人詢問:“嗨!小兄弟,這些賣藝的人有真本事嗎?”
賊王捕快斜眼看看老賊,微笑著點點頭,他解釋:“這些都是花拳繡腿,表演用的,沒真本事。”
老賊又伸出右手,指向眼前問道:“你看,你看,胸前碎大石阿。”
老賊右手是伸出去了,可左手的食指與中指伸向了賊王捕快的兜里。
賊王捕快應(yīng)該沒察覺到,因為他表情依舊,而且雙手都在眼前,這讓老賊竊喜不已。
老賊的手指從捕快兜里抽出一沓鈔票,他斜眼低頭看看少說也有一千兩。
反觀賊王捕快還是聚精會神的看著藝人表演,毫不知情。
藝人表現(xiàn)的胸口碎大石贏得了大家的攢賀,有錢的游人毫不吝嗇的撇出錢財,算是打賞。
老賊偷竊成功,也有錢了,他瀟灑的撇出一百兩打賞雜耍藝人。
雜耍藝人的表演絕對精彩,連賊王捕快也不斷鼓掌喝彩。
賊王捕快把手伸進(jìn)兜里想要拿錢打賞,他摸索了幾下,尷尬的伸出手,錢沒了。
賊王捕快的舉動盡收老賊眼底,他湊近賊王捕快,問道:“小兄弟,你怎么了?”
賊王捕快羞紅著臉頰,答道:“錢沒了,好像被賊偷了。”
老賊假裝驚訝,囑咐道:“哎呀,你怎么不小心點阿,這天橋附近,賊最猖狂。”
賊王捕快,紅著臉,吞吐道:“唉,這可怎么辦阿?回家的錢都沒有了,這可怎么辦阿?”
老賊,竊笑,他一擺手,說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這里有五十兩零錢,你拿去回家吧。”
老賊從鞋底里翻出一張破舊麻搓的五十兩鈔票。
這五十兩錢是老賊自己的,并不是從賊王捕快兜里偷出的,這樣防止賊王捕快認(rèn)出自己的錢。
賊王捕快激動不宜,感謝道:“謝謝老哥,謝謝老哥。”
老賊瀟灑一擺手,哼著小曲走了,就好像一位做好事不留名的善人。
老賊走后,賊王捕快毫不猶豫的把五十兩錢撇向藝人,隨后也離開了。
賊王捕快也是微笑著離開的,就好像丟錢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
風(fēng)更大了,藝人無法表演大家也一哄而散。
藝人收拾完家伙兒走出了天橋,嘴中嘟囔著:“這什么世道阿,打賞的錢都給**,還是個一百兩的大票……”
第二天清晨,洛陽城的府衙被送進(jìn)一位騙吃騙喝的中年人,據(jù)他交代,自己不是騙吃騙喝,而是結(jié)賬時自己發(fā)現(xiàn)一千多兩銀子都是假的……
【最有錢的乞丐】
說起乞丐,您會不由自主的從腦海中聯(lián)想到,身無分無,茍且偷生。
蓬亂的頭發(fā)略帶土黃,亂遭的黑胡須鋪張在顎下,褶皺的補(bǔ)丁衣服混雜著油膩與污垢,骨瘦如柴的身體好似經(jīng)不住一陣狂風(fēng),乞討的眼神更是讓人即可憐又可恨。
但在洛陽城天橋附近的楊樹下面卻坐著一位特殊的乞丐,因為他的職業(yè)是乞丐,身份卻是富翁!
一說起老京城的天橋,就會想起著名詩人顧順鼎在《天橋曲》中寫道“酒旗戲鼓天橋市,多少游人不憶家。的確,天橋熱鬧非凡,游人如蚊,它既是窮苦人的世界,又是窮苦人的樂園,可以說“滿眼哀鴻自歌舞,聽歌人亦是哀鴻。”
夕陽西下,金紅的日光照射在天橋的游人臉上份外燦爛,尤其是照射在楊樹下的乞丐臉上更加火紅。
楊樹下的乞丐五十多歲,略有駝背,五官都比較小,粗糙的面目中帶著紅潤,尤其是炯炯有神的眼睛瞇成一條線看著夕陽。
老乞丐的身后便是茂盛的百年楊樹,楊樹上掛著一塊四方白布。上面寫著:行善的總是富貴人。
老乞丐的穿著打扮非常傳統(tǒng),衣服上也沒有污穢與油膩,頭發(fā)也不凌亂,他的笑容總是掛在臉上,哪怕一天都沒有人給錢,他也毫不在乎。
“叮……”一位游客站在大楊樹下看看字跡微微一笑,隨手把一枚硬幣扔在了老乞丐的青碗里發(fā)出擊撞的聲音。
施舍的男人四十多歲,濃眉細(xì)眼,嘴角略帶輕笑,穿著泥青色迷彩服,筆直的站姿似如長槍一般。
乞丐老頭說:“我不要你的錢!”
中年人疑惑的看看乞丐,問道:“我活了四十多年,頭一次遇到乞丐不要施舍人的錢!難道我的錢來路不明?還是我的錢太少,你沒興趣?”
老乞老頭搖搖頭,回答說:“都不是,你的錢太干凈了,我怕遭報應(yīng)!”
中男人眼角微微翹起,就好像在微笑:“那你怎么知道我的錢太干凈那?我的錢很可能是搶來的偷來的!”
乞丐老頭趕緊回答道:“來這里施舍的總共有三種人群,一種是不看楊樹上的字跡直接施舍,二種是看完楊樹上的字跡會心一笑,施舍,而你看完楊樹上的字跡卻是了如指掌的笑,你雖然看破了字跡的聰明,可你還施舍了,那就證明你是善人,而善人的錢不多,但是很干凈。”
中年人趣味的看看乞丐說道“有意思,那你都要什么人的錢那?”
乞丐老頭回答道“我給自己立下過規(guī)矩,五要三不要。”
中年人興趣大增追問道:“何為五要三不要?難道你要錢也看對象嗎?”
乞丐老頭點點頭說道:“向惡人商人要錢,不向善人要錢,向父子母女要錢,不向老人要錢,向窮人要錢,不向富人要錢。”
中年回味一翻說道:“世人都說手拿青花碗的人就是大富豪,家臣萬貫。但誰都不會聯(lián)想到,乞討的要飯人就是大富翁。妙妙!”
中年人興奮的抬起雙手,連續(xù)拍打了幾下。
無動于衷的乞丐,說道:“我手中拿的卻實是青花碗,可你為什么這么肯定我就是大家嘴中的大富翁那?難道我臉上貼著字條那?”
中男人用手指了指楊樹上的大字,說道:“因為這五個字是半仙老人用仙鶴筆寫的,恰巧我還是半仙老人的朋友見過他的真跡,而且半仙老人脾氣怪癖,從不和普通人交朋友,而他可以幫你寫這五個大字,難道你會是普通人?”
老乞丐微微一笑:“其實你不用兜圈子,即使你不認(rèn)識半仙,你也知道我是誰。!”
中男人一愣,隨后坦然的說道:“明人不說暗話!我來這里是求你一件事情。”
乞丐老頭說道“只要不問殺手‘笑面鬼’冷言的蹤跡,我什么都知道。”
中年人說道:“世界上還有你這位大富翁不知道的事情?真是怪哉了!”
乞丐老頭哀嘆一聲:“笑面鬼冷言的眼中沒有朋友沒有敵人,如果誰把他的行蹤暴漏,即使他的親生父母他都不會放過,我敢查他嗎?”
中年人點點頭,沮喪說道:“笑面鬼冷言,的確是琢磨不透的人,但我今天不是來打聽他的,我是問你無情鬼的行蹤。”
乞丐老頭疑惑的問道:“無情鬼?你找那個薄情郎做什么?是不是你女兒被他**的終身不嫁了?”
中年人搖搖頭:“我女兒并沒有被他誘導(dǎo),我只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乞丐老頭憨憨一笑:“洛陽城中連殺二十八官的洛陽城大俠案件吧?”
中年人疑惑的問道:“你怎么知道?”
乞丐老頭說道:“我怎么就,不能知道?”
中年人點點頭,哀嘆說道:“實不相瞞,洛陽城大俠作案十多起,導(dǎo)致洛陽城的捕快,人心惶惶。!”
中年人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
乞丐老頭叫住他,隨意道:“你先別走,洛陽城的官員人心惶惶只怕中有鬼,笑面鬼雖然是殺手,但他絕不是洛陽城大俠。”
中年人聽完乞丐的話立即站住回頭問道:“你怎么知道?。”
乞丐老頭點點頭說道“因為笑面鬼冷言就是笑面鬼冷言,他不會翼神弄鬼的裝洛陽城大俠!”
中年人聽完臉色大變馬上離開了,只留下一身背影反射在乞丐老頭的臉上……
【殺手冷言】
冷言是一位殺手,是與眾不同的殺手,是一個連朋友都?xì)⒌臍⑹帧?/p>
云南附近的荒林中,有一座不知名的孤墳,冷言在孤墳前坐了一天。
酒,已經(jīng)被冷言喝沒了,只剩下白瓷空瓶在墳?zāi)故埃峡讨瑥埗傻圩謽印?/p>
墳?zāi)估锏膹埗傻凼抢溲杂H手埋葬的,張渡帝是冷言的朋友。
張渡帝是被冷言親手殺死的。
張渡帝是在酒店中被冷言一劍封喉而死。
十天前,張渡帝邀請冷言來云南做客。
云南大酒店的雅間里放滿了酒菜,酒菜的芳香充實了屋子,跑堂的看著又高興又羨慕。
因為放在八仙桌上的五十六盤菜張渡帝與冷言根本吃不完。
剩下的酒菜,跑堂的便可以打包拿走,這是張渡帝答應(yīng)他的。
張渡帝今天特高興,因為冷言來了,冷言與他有五年的交情了。
冷言的相貌很普通,至始至終都微笑著,好像個孩子得到了糖果。
張渡帝就坐在冷言對面,冷言拿著一只雞腿,任由嘴角的油膩擴(kuò)散在四周衣領(lǐng)。
張渡帝拿起酒,爽朗的說道:“你一點都沒變,還是不理會別人的看法。”
冷言吞下雞腿,拿起酒,搖搖頭道:“人都會變的,你也會,我也會。”
冷言喝下酒,又說道:“只是變法不同罷了,好人會變壞,壞人會變的更壞。”
張渡帝也喝下酒,問道:“好人變壞是因為墜落,壞人變的更壞是很正常阿。”
冷言一挑眉毛,接著道:“壞人變的更壞是無藥可救,因為自我迷失了。”
冷言說完,張渡帝笑了,就好像聽到一件極其好笑的笑話。
張渡帝,笑道:“壞人還有救嗎?壞就是壞,好就是好,還分三六九等?”
冷言疑惑的看著張渡帝,一本正經(jīng)道:“當(dāng)然了,壞人也應(yīng)該有底線。”
張渡帝搖搖手,笑著說:“那我做云南十八舵的總瓢把子,竟是干打家劫舍的事情,我算是壞人嗎?”
冷言點頭道:“當(dāng)然了,是壞人,而且是大惡之人。”
張渡帝饒有趣味的又問:“所以你不殺我?”
冷言聳聳肩膀:“當(dāng)然,我有五殺五不殺。”
張渡帝也聽說過冷言的五殺五不殺,他說道:“是不是?殺富豪高官,不殺貧苦百姓,殺賣國求榮之徒,不殺善惡之人。殺袖手旁觀之人,不殺君子小人。”
冷言點點頭,但沒說話。
張渡帝又問:“為什么定下五殺五不殺?”
冷言沒回答。
不回答,表示不想聊這個話題,張渡帝知道。
張渡帝尷尬的一笑:“喝酒吧,不問了。”
冷言喝了一杯酒,解釋道:“我也不知為什么,是我?guī)煾盗⑾碌囊?guī)矩。”
張渡帝問道:“殺手也有……?”
冷言接口道:“你想說,殺手也有師傅?也傳承底線?”
張渡帝不回答了,他算是默認(rèn)了。
冷言接著道:“萬事有底線,殺手也有底線。”
張渡帝玩味問:“土匪那?這沒底線吧?”
冷言解釋道:“有底線,還沒觸動。”
張渡帝,說:“既然沒觸動,我們還是朋友,那就喝酒吧。”
冷言,說:“但你不應(yīng)該販賣人口。”
張渡帝內(nèi)心一愣,問道:“那販賣人口觸動底線了?”
冷言,說:“沒有,但你不該把那些少女買到楊花柳巷。”
張渡帝再問:“買女人到**觸動你底線了?”
冷言搖搖頭:“沒有,但你不應(yīng)該把不服從的女人殺死。”
張渡帝感覺不好,小心道:“你怎么知道的?”
冷言冷笑一聲:“云南陽春樓,歷來美女如玉,新如花朵,少說有二十人知道此地,但你知道為什么沒人過問嗎?”
張渡帝答:“據(jù)說陽春樓的樓主,身份莫測,行蹤飄忽不定,而且有很多俠人義士追查此事被暗殺。”
冷言接道:“他們是怕麻煩,因為陽春樓的樓主認(rèn)識一位刺客,官府與俠客都怕自己惹麻煩。”
張渡帝說:“其實大家都知道我是樓主,也都知道我在狐假虎威,因為他們真正怕的這個人便是你。”
冷言不說話了,不說話代表著無話可說,也代表著他要殺人了,殺一個不懂的珍惜友誼,并用友誼換取金銀的朋友。
張渡帝的冷汗已經(jīng)陰濕后背,問:“你知道我為什么請你來嗎?”
冷言坦言道:“知道,五年了,你已經(jīng)有實力試探我的反應(yīng)了,如今我來了。”
張渡帝沒有說話,但他內(nèi)心是想要化干戈為玉帛的。
可惜冷言不會放過他,哪怕是朋友,冷言也會殺他。
錢與命對比,當(dāng)然命重要,但在冷言心中,命與原則相比,原則比命重要。
一位原則比命都重要的人,他會選擇朋友之情,拋棄原則?
不會,所以張渡帝必死。
冷言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
白銀色的軟劍在太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fā)光。
冷言冷聲道:“你不該自作聰明,鉆我們的情感的空子。”
張渡帝的臉色如白紙,顫抖的牙齒上下起伏,他問:“但你拿我當(dāng)朋友了,我也拿你做兄弟了。”
冷言點點頭。
張渡帝又說:“我以為你會裝作不知道。”
冷言開口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死在‘我以為’這句話上嗎?”
張渡帝仰靠在椅子上已經(jīng)脫力了,他喘著粗氣:“我無話可說,我認(rèn)死。”
張渡帝用的是誘敵之計,他脫力的表現(xiàn)都是裝的。
張渡帝借助桌子的遮蓋,擋住冷言的視線,他迅速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打向冷言。
張渡帝拔匕首的反應(yīng)很快,快的連瞄準(zhǔn)都省略了,直沖冷言腦袋飛去。
能在云南做十八舵的總瓢把子,身手定然不凡。
只是可惜遇到了冷言,殺手冷言,這注定是一個悲劇。
他的匕首還沒離手就被冷言的軟劍割破了喉嚨。
軟劍是隱藏在腰帶里的。
軟劍是被半仙老人修改過的,軟劍可以自由伸縮,長可以四米多,短時猶如腰帶,剛好隱藏在腰帶內(nèi)側(cè)。
張渡帝都沒看清冷言是如何拔出軟劍的,他最后的感覺是胸口里涌上一股血腥的液體,從喉嚨里又涌進(jìn)鼻孔里最后一滴一滴的又滴落在嘴中,直至落地。
冷言抽出軟劍,張渡帝的大動脈噴射出血漿,數(shù)條紅血線猶如噴泉,揮灑掉落在桌子飯菜上。
冷言一甩軟劍,張渡帝的匕首被軟劍挑開,匕首是一把沒有開鋒刃的刀。
張渡帝拿的是一把沒開鋒刃的匕首,他的目的是求死的。
冷言嘆聲道:“一個連殺氣都沒有的匕首,怎能殺人?”
張渡帝愛錢,這是原則。
冷言的五殺五不殺,也是原則。
張渡帝想利用冷言的感情博得財富,但張渡帝最終發(fā)現(xiàn)冷言在原則面前沒有感情。
張渡帝有感情所以選擇死亡。
這也可能是一種很好的歸宿,正如他可以博得冷言一天一夜寸步不離的守護(hù)在他墳前喝酒,直至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