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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六指新娘

第一章怪事

話說,早些年山東泰安縣境內有個默默無聞的小村子,其名喚做“汶陽寨”。寨子東頭有條大汶河,北面有座小青山,這汶陽寨靠山環水而建,真可謂是山水秀麗,物景怡人的好地方。

老話說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這汶陽寨既靠山,又靠水,加之村中人多是勤勞良善之輩,因此汶陽寨家家豐衣,戶戶足食。在那個靠天吃飯的年月里,汶陽寨雖說不算富甲一方,但也算的上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了。

花無長開時,景無長留日。

這一年的春天,隆冬的雪才剛開始融化,村東頭那株不知道長了幾百年的老槐樹才剛剛冒出新芽,原本祥和寧靜的汶陽寨就發生了諸多的怪事。

先是村中生長多年的老樹,相繼葉落枯死,而那倒掉的樹干輕輕一碰,便會化為一堆碎木。再有就是村人自家養的雞鴨,隔三差五的不斷丟失,偶爾有村人碰到那些自家丟失的雞鴨,要么死狀慘烈,殘缺不全,要么全身的血液悉數被抽個凈干。

這種怪異的情況愈演愈烈,整整持續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原本祥和的小山村,再也沒有了往日犬吠雞鳴的熱鬧模樣。白天村人成群結隊下地干活,到了夜晚則人人自危,躲藏在家中提心吊膽,生怕這古怪的事情發生在自家的身上。

一時之間,整個汶陽寨氣氛詭異,一團不祥的陰云籠罩在了這個小村落的上空。

這一天,正是事出后的第四十九日,午時。

大伙兒一如往常的吃了午飯,叫了四鄰,結伴兒下地干活。但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凄厲的哀號,從村東頭張麻子家傳了出來,聲音極大極慘,大半個村子都聽的真真的。

小小村落,本就沾親帶故的,平日里大伙兒有什么事情,都互相幫襯照顧著。這聲哀號一響起來,原本大伙兒懸著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不用問,一定是出事了!

于是,大伙兒不約而同的朝著張麻子家跑。不到片刻的工夫,張麻子家就被四鄰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雖說大伙兒都堵在門口,翹著腦袋,眼巴巴的往張麻子家張望,但一來張麻子家的門從里往外反鎖著,打不開。二來,這張麻子的哀號實在過于凄慘,讓人聽了從心里發寒,先前村里所發生的種種怪異,讓這群老實巴交的村人怯了膽色,一時之間竟然無人敢去叩門查看。

就在大伙兒議論紛紛,商量著該誰去砸門的時候,人群的外面,擠進來一個三十多歲,干巴巴的中年人。這人其貌不揚,身材消瘦,家中排行老三,所以村里人都管他叫張老三。

這個張老三本是前朝衙門的仵作,前朝倒臺以后,他便收拾行裝,悄悄的溜回了村子,做起了野郎中。張老三學的是檢尸驗體,醫術并不十分高明,但鄉野村落看病的先生本就稀少,張老三憑著那幾手給死人看相的本領,竟也在這方圓之內博得了幾分名聲。

往日里大伙兒誰家有個小病小災,這張老三幾乎是人到病除,是以在村里大伙兒對他十分尊敬。現在村里又出了這樣的怪事,大伙兒一看有主事的人來了,當下七嘴八舌的向張老三問詢著該怎么辦。

張老三環顧四周,聽著那許多唧唧喳喳光說不做的人群,心里立馬跟明鏡似的。這事兒怪異無比,眼前這許多人明顯是膽小怕事,惟恐自家沾了這分晦氣,賠了自家性命,這才將他推了出來。當下張老三心里暗罵一聲:“呸!平日里你們對咱家百般恭敬,到了這種冒險要命的時候,卻把咱家推到了最前面,什么玩意兒!這事兒我須做不得那冤大頭,這事兒要頂,也得讓張有德那個老家伙來頂。”

心里有了主意,張老三便有了底氣,當下清清嗓子壓下了吵鬧的人群,朗聲說道:“大伙兒都別吵了,現在本村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張麻子家的門也打不開,我看這事兒必須先告訴有德叔才行。”

說完,張老三也不理會大伙兒的一片噓聲,對近前的一名村民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人點點頭,急忙轉身擠出了人群。

不大會的工夫,剛才那名村人攙扶著一個年約六旬,須發皆白,但精神飽滿的老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張老三搭眼一看,認得來人正是汶陽寨的村長兼族長張有德,當下也不再做那看天裝傻的模樣,拱手迎了上去。

話說三十年前,張有德也如張老三這般年輕便做了村長,而今已經六十有余,整整做了三十多年汶陽寨的領導。俗話說“人老成精”,不用大伙兒說,張老三的那點小伎倆,又怎能逃的過張有德的眼睛?

還未站定,張有德便狠狠瞪了張老三一眼,喝罵一聲:“廢物!”

汶陽寨本就地處偏遠,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族長張有德的話就是金科玉律!無人敢于違背!

雖然張老三被當眾喝罵,丟盡了顏面,他自個明明心里有一百個說不出的委屈,但是借他十個膽兒,他此時也不敢反駁一句,所以,張老三只能對著眾人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但他心里卻滿是不屑,暗道:哼!被罵?那也總比自個賠了性命要好的多。

張有德罵過張老三以后,也不去管他,只是轉了頭,對著還在看熱鬧的大伙兒,厲聲吩咐道:“都站著做什么?還不快快砸門!遲了,可就真出大事了!”

先前大伙兒被張麻子那幾聲凄厲的哀號嚇破了膽子,從心里不想管這事兒,只是礙于鄉親鄰里的面子這才圍了過來。但此時族長發了話,族規如山,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前面就是刀山火海,油鍋地獄,那也必須的上。

頭前幾個大膽的年輕后輩,左顧右盼,隨了張有德壯起膽色,用力拍起了張麻子家的木門。

山村野戶木門本就不甚厚重,哪能經的起張有德一群人沒命拍打?沒用幾下,那扇本就破爛不堪的木門,便發出一聲痛苦的脆響,“吱呀”一聲,朝院內倒了下去。

駱青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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