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合在克里安無法防御的情況下抓下他的頭顱,一時間鮮血四濺,他的手指嵌入對方的皮肉之中。但片刻后,息合獰笑的表情愣了下來。他看到自己的手抓著的并不是克里安的頭而是一個人的膝蓋處,那人白皙嫩滑的腿本就傷痕累累,這一抓更加變得血肉模糊。
在剛剛?cè)f分緊急的時刻,彼女甩開克里安,用膝蓋撞向息合的手。
“切!”息合收手后撤,皺著眉頭瞇著狐眼說,“滾開,我不跟女人打!”
“哼,裝什么光明正大!”彼女冷哼一聲,臉色慘白的放下腿,冷聲說,“不過是個會偷襲的小人,況且你未必真打得過我。”
“哼,還沒有哪個女人強到值得我動手。”息合狐眼一瞇說,“滾開,不然你就是第一個!”
“來吧,無比榮幸!”彼女冰冷地說。
“嘿。你能攔得住我嗎?”息合忽然冷笑,“我可是能……”
“轟!”息合尚未說完,旁邊的建筑廢墟突然炸開,雜物飛散中一個黑影從廢墟堆里竄出來撲向息合。金影正在息合身后,見狀順勢而動揮拳攔擊。“砰!”一聲悶響,那偷襲的人和金影對了個正著,被金影強勁的右拳打飛出去。
“嘶嘶。”金影忽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他看到自己的金屬手臂大半部分迅速變成灰白色,繼而“呼”的一聲化作一片粉末,隨風飄散。
“什么!”金影大吃一驚,急忙后撤。息合也察覺不妙,迅速穿越到金影身旁,又將他帶離這里,回到金池莉的身邊。
金影看著自己殘缺的右臂,剩下的部分“滋滋”地冒著電火花,斷岔的地方還殘存一些灰白色粉渣。金影的金屬右臂是選用的宇宙戰(zhàn)艦殘骸上的合金材料特殊加工而成,就是激光也要費上十多秒才能留下痕跡,而剛才居然在一瞬間就被化成了粉末,這是何等恐怖的能力!
金影皺著眉看了看對面,白練正扶著那個從廢墟堆里躥出的人,那個人微微低著頭似乎是艱難地站在那里,他一身黑色裝束,黑色頭盔面罩已經(jīng)龜裂的不成樣子。原來是最初被息合偷襲的家伙,沒想到還活著!金影伸左手在右肩膀摸索了一下,按了一處機關(guān),他殘缺的金屬斷臂立即脫落“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濺起一片的灰塵。
沒想到對方還有這種高手,這下棘手了。金影想,他暗暗看了看息合。息合眉頭緊鎖,他是個張狂的人卻不是蠢蛋,剛剛那一擊如果打在他身上,他明白會是什么后果。這種情況下,金影的戰(zhàn)斗力銳減,息合不可能以一對四,況且對方還懷有他們未知的恐怖能力。
此時此刻,雙方形成了僵持局面。
金影一方自然是心有余悸,克里安一方也并不好過,彼女乘著這時候趕緊給克里安做了應(yīng)急處理,克里安現(xiàn)在的狀況實在是不妙,不但肋骨有骨折,而且內(nèi)臟似乎受損,不宜再戰(zhàn)斗。彼女看著克里安發(fā)白的臉和嘴唇,多次想說明情況卻都止住了,她很清楚克里安的性格。
“去看看秋水吧!”克里安艱難的依靠著一塊石頭對著彼女說,這石頭是息合攻擊時從高空拋下來的,此刻剛好作為防備身后的盾牌。
“嗯!”彼女順從的點了點頭,走到白練和秋水身旁。
“他昏過去了。”白練盯著遠處的金影和息合,盡量不張嘴用細微的聲音說,“彼女姐,隊長怎么樣了!”
“很糟糕,不適合再戰(zhàn)斗了!”彼女壓低聲音說,以白練為遮擋給秋水簡單查看一下,用發(fā)絲做針灸扎了幾處說,“秋水的情況更糟,我們在這里待得時間越長情況越不妙!”
“彼女姐!”白練背對著彼女輕聲叫了一聲,停頓了幾秒方才說,“一會我拖住他們,你帶著隊長和秋水走!”
“你……”彼女一怔。
“怎么,你信不過我?”白練故意岔開話題輕松的說,“我可是很能打的,也是隊里的戰(zhàn)斗人員。快且,我跑的速度不如你。哎呀,總之就這樣決定了!”
彼女沉默下來,她不是個善于表達的人,此時此刻她雖然十分的不忍,但似乎白練這個辦法是最現(xiàn)實的。
“嗯!”彼女點了點頭,輕聲說,“我把他們帶到安全地帶就來找你……”
“不!”彼女尚未說完,白練就低聲堅定的打斷她說,“不,不。你不要回來,不要,你帶著他們離開的越遠越好!”
彼女身子輕微一顫,她看著前面的白練,只能看到這丫頭的背影:她還很年輕,平常在隊伍里嘰嘰喳喳的說笑打鬧,自己從來沒給過她好臉色。然而,此時此刻,在最危險最艱難的時候,她的表現(xiàn)如此地讓人感到信賴。
“謝謝你!”彼女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她一把挽過秋水的身體慢慢地保持他的站姿向后退。白練適時的松開了秋水的手臂,她站在所有人的前面,她手里的長鞭“青芒”閃爍著淡淡的光輝。
“五秒。”白練吸了口氣,穩(wěn)住氣息低聲說,“五秒后我們一起行動!”
“不行,我不同意你們的計劃!”克里安聽到彼女和白練的對話忽然說,“丟下一個女人殿后,讓我狼狽逃走?這可是何等的侮辱!這次行動的失敗,責任完全在我。應(yīng)該由我來……”
“夠了!”克里安尚未說完,彼女突然狠聲打斷克里安的話,用冰冷的腔調(diào)低聲說,“這是你作為隊長該說的話嗎?我問你,指揮者、醫(yī)生、傷員、戰(zhàn)斗員,你認為我們要舍棄哪個保全哪個才是對的?這根本就沒有正確的選擇,沒有!如果說一定要有的話,任務(wù)沒有成功之前除了指揮者,任何人都是可以被犧牲的!在這時候,你的判斷能力連白練都不如了嗎?!”
彼女的斥責讓克里安神色一怔,他赤紅的雙眼布滿了血絲,低頭沉默下來,半晌無語。
指揮者必須保存,殿后的人最起碼要有抵擋一陣的能力,逃脫的人又必須要有速度為支撐,傷員更要盡快轉(zhuǎn)移。
留下的人,只能是白練!
克里安攥緊拳頭,手指關(guān)節(jié)“咯吱吱”作響。
權(quán)衡利弊,其實是件很殘忍的事情。
片刻,克里安咬了咬牙艱難得說,“謝謝你的提醒,彼女。一會兒行動的時候你抓緊秋水,我會用‘風道’帶你們撤離。還有白練,我會盡我所能在最后一刻給你微薄的支援!”
“嗯!”白練背對著克里安和彼女應(yīng)了一聲,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聲音很淡定并沒有絲毫怯弱與畏懼。
“呼,我準備好了。”彼女看著白練的背影說,“白練!你,多小心!”
“嗯!”
“要開始了哦!”克里安稍稍直起身喉嚨里含糊地發(fā)聲說。他的雙眼紅的像是要滴血一樣,身上散發(fā)出難以名狀的氣勢。流動在他們周圍的微風瞬息間就被吞噬掉,周圍的空氣變得干燥而安靜。這是風暴的前兆,克里安不顧及自己的傷勢,開始最大力度的積蓄力量。而對面,金影和息合也在戒備,他們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異象又似乎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異象,但顯然他們將這些異象當做是進攻的前兆,只是在加緊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