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條件達成！”“紅后”冰冷的臉上露出笑意，緊跟著沈莫看到有什么東西飛快的刺向自己的胸口，那直插心臟的奇異痛楚以及之后整個心臟都快被引爆的感覺，讓沈莫驚恐的極力張大嘴喘息著，汗水瞬間濕透全身。沈莫瞪大眼低下頭，看著一根連在機械臂上的針管，那外層足足包裹了三層玻璃，最核心僅有十毫升的綠色液體被緩緩推進了自己的體內。

“這是什么東西！”沈莫壓抑著巨大的痛楚，從齒縫里咬出幾個字。

“‘X’型基因解鎖液！本艦唯一珍存一支，被封存在艙底。即便是我也無權啟動，除非有艦長的令牌。”“紅后”對沈莫說，“你可能不知道你自己就是我們的終極任務，連本艦在內，諾亞1－7號醫療戰斗艦都封存著一支解鎖液，目的就是找到那個‘終極目標’，也就是你。對于我來說，我的終極使命即將完成，這是我的幸運。”

“你這混蛋，在說什么？”沈莫腦子嗡嗡作響，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他每一寸皮膚都有灼燒的感覺，每一塊骨頭都似乎在粉碎重生。

“弗勞爾·哈維奇艦長讓你來這里已經說明了一切，而且我掃描過你，你就是我要找的人。”紅后慢悠悠地說，“你踏入之初，我就開始引導你的一切，在這里我還保留了一部分能源可以驅動某些功能。你的一切行為，以及可能的行動模式，我都有曾經的記錄資料，所以我能模擬出一切的可能。在本艦，不管你做出什么樣選擇，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在這艘飛行艦里，我是最終的主宰。”

“哈哈。”沈莫大口喘息著，哈著氣說不出話來。

“我們的任務有一個最基本的前提，不能勉強你接受‘解鎖’，除非你內心自愿。”紅后熟視無睹地繼續說，“當你渴望力量的時候，我將給予你力量。之后，我會發出信號到地球的每一個角落，聯絡其它的飛船，我的姊妹們將銷毀剩余的解鎖液，我們共同的使命完成。”

“綠、綠蘿。”沈莫已經聽不清楚紅后說的是什么了，他艱難地看向紅后身后的綠蘿，喃喃念著。

“她不是我要的目標，我的指令庫里沒有對她的處理程序。”紅后冷冷地說，“因此，我啟用了最初的醫療艦例行條例來治療她，試圖恢復她的自我封閉的記憶。”

“紅后”最后的話傳到沈莫的耳朵里，完全的嗚哇的噪音。

沈莫無力的垂下眼瞼。

另一方洞穴之中，綠球里的大長老，確切來說是諾亞六號醫療戰艦艦長弗勞爾·哈維奇，則緩緩地睜開眼，他似乎感覺到什么東西，慢慢的露出笑意。

“我們都將成為看客，即便我們不能親眼見到。”

弗勞爾·哈維奇喃喃自語，再次安詳的閉上雙眼。

之后，過了多久？

沒有人知道。

沈莫始終處于半夢本醒之間，在炎熱和寒冰之中掙扎，承受著全身刺痛的苦楚。這似乎是每一個脫胎換骨的人都必將經歷的過程，這過程像一萬年那么久遠，沈莫所受的煎熬或許只有他才能體會。

相比之下，地獄，又算得了什么？

似夢非夢，似醒非醒。

湖中。

霧靄依舊籠罩著四周，腳下依舊是奶白色的湖面。

沈莫瑟縮地站在那里，這里沒有終點，也沒有盡頭。

“Well，Well！嘖嘖，看看你現在的下賤樣子，真讓人作嘔！”

霧靄中忽然出來譏諷的聲音，這聲音如此熟悉，是誰？誰在那兒？

沈莫驚恐地看著那里，身體微微戰栗。

霧靄中，走出來一個身穿白袍頭戴兜帽的人，和之前夢到的抬著自己的人一樣。那個人施施然走過來，帶起一陣黑色霧氣，吞噬白霧。

“你，你是誰？！”沈莫惶恐地問。

“這個問題，問得好。我是誰，你又是誰？”白袍子慢悠悠圍著沈莫走，手舞足蹈地說。

“這是哪兒？這是，我的夢里嗎？”沈莫看著白袍子，隨著他的轉動而轉身。

“這是一個不存在的地方，嘖嘖，或者說它在你的心里？”白袍子拍打著胸膛怪聲怪氣地說，“怎么，你忘了這里了？正如，你忘了我一樣？”

“你到底是誰？！”沈莫越聽他的聲音越熟悉，熟悉到骨子里，他發狂的咆哮。

“啊哈哈。”白袍子仰天大笑，無比猙獰。他猛地脫掉兜帽，瞪著沈莫，“你看看我是誰！”

沈莫看清了那人的臉，頓時面無人色，無助的后退。那個白袍子的臉，正是他自己！

一樣的長相，一樣的聲音，難怪如此的熟悉。

原來，是他自己。

“這里，是你內心世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可是你卻否定了我，否定了你自己！”白衣沈莫氣勢凌人的跨出一步。

“你，你。”沈莫下意識后退，說不出話來。

“你個懦弱的東西，放棄了自己的力量！”白衣沈莫眼中出現冰冷的怨怒，“我就是力量，你把我禁錮在這里，看著你的懦弱，看著你的無能！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放下高貴的自尊，像一條狗一樣。簡直是太丟人了！”

“住口，不允許你侮辱綠蘿。”沈莫開始憤怒。

“哈哈，好極了。你也會憤怒嗎？”白衣沈莫獰笑著，把手伸進霧里，再出來時正掐著一個人的脖子，那是綠蘿。

“畜生，放開她！”沈莫開始憤怒，不顧一切的撲上來。

“嘭！”

白衣沈莫只看了沈莫一眼，一股氣浪便把沈莫震了出去。

“你是個沒用的廢物，連個女人都弄不到！”白衣沈莫輕蔑地說，把綠蘿重重地摔在地上，用腳踩上去。

“啊！”沈莫開始憤怒，咆哮著沖過來，“我要殺了你！”

“來啊，把你的氣勢發泄出來，讓我看看真實的你！”白衣沈莫狂笑，輕易地躲避著沈莫的攻擊，像戲耍孩子一樣將沈莫打翻。

沈莫跪在地上，粗聲地喘息著，他所有的戰斗技巧都施展開來，結果連對方的皮毛都沒有碰到。他不由自主得想起了一路來碰到的怪物，還有那些強大的離譜的能力者，他是如此的不堪，如此的卑微。

不，我不要這樣！沈莫拍打著自己的頭。

“你明白了吧，這是個只有力量才能立足的世界，女人、地位都可以搶到手的世界！”白衣沈莫蹲下來在沈莫的耳邊鄭重地說，“所以，不要禁錮我。釋放你自己真正的力量，為所欲為吧！你就是一切的主宰，別人的生或者死都將握在你的手里！”

“力量！”沈莫抬起頭，猙獰地看著白衣沈莫。白衣沈莫滿意地微笑著，看著沈莫。

霧靄中，他們合二為一。

“轟！”

禁錮沈莫的器械瞬間支離破碎。沈莫緩緩睜開眼，冷漠的目光，威嚴如皇。